061:汍水雅集(一)
遠古時代的生活其實相當無聊,要不是柳佘給姜芃姬弄了這麼一個考驗,她覺得自己肯定能閒得發霉,在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下,她開始格外懷念以前腦袋別在褲腰帶的日子。
系統鄙視她:「我以為宿主會重拾前世技能,當個女金剛芭比啥的」
姜芃姬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具身體素質太差,根本禁不起那種程度的訓練,而且還會讓身邊的人起疑我有周密打算,而且需要一個合理的時機,現在還不是時候」
河間土匪那一樁事情她怎麼會忘記?
沒有力量的無力,她可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只是她也清楚,這具身體基因不行,整體素質也不行,在這種情形下不管怎麼訓練,也不過稍稍增加一些武力而已,付出和收穫完全不成比例,她是腦抽了才會那麼做。
明明還有更加安全的做法,她當然不會捨近求遠。
更何況,「即使是現在,想要打過我的人,貌似也不多吧?」
尋常人看到她,多半會以為她是清瘦的少年兒郎,年紀身形擺在那裡,殺傷力能有多大?
實際上,她的武力點比成年健壯男子還要高,配合豐富的戰鬥經驗,簡直就是人形殺器。
目前生活還算安穩,這點武力足夠自保了,至於其他的她心中已經有了謀算。
系統悶悶地哼一聲,「跟著你這麼一個宿主,簡直無聊透頂啊感覺沒有一點用武之地!」
它可是宮斗直播系統啊,各種美人的爭鋒相對和勾心鬥角才是主流,哪裡像是姜芃姬?
「你本來就挺廢物的,辣雞系統!」姜芃姬毫不留情地打擊,唇角始終泛著笑意。
系統冷冷拉長聲音,狠狠敲打下四個字,「藍瘦香菇」
姜芃姬:「」
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姜芃姬坐在廊下,身子靠著憑几,她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握著書簡品讀,唇角始終泛著溫柔笑意,眼梢含俏,帶著微暖的春風吹拂發梢,院內的梨花隨之飄搖。
守在一旁的徐軻見狀,暗暗扭過頭,內心略略有些納罕。
這家郎君,若是少些英氣,感覺漂亮得像是個姑娘。
當然,也只是像而已,反正徐軻無法現象心黑如此,又惡劣如斯的姑娘那簡直是噩夢!
儘管內心不爽,但徐軻也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在他看來姜芃姬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頭頂上的父親,哪怕過去兩三天,但他每次午夜夢回都會有種全身發寒的感覺。
一旦睡下,室內黑漆漆一片,他就會想起那雙仿佛淬了毒一般的眸子,嚇得他想做惡夢。
當然,事實會證明他有多傻白甜。
柳佘頂多讓人覺得折磨,但她會讓人生不如死!
「怎麼了踏雪?」
姜芃姬扭過頭,看向廊下一角,而距離最近的徐軻卻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侍女踏雪恭敬遞上一張請柬,她接了過來,一股幽香從花箋上傳來,嗅著十分好聞。
「雅集?魏府舉辦的」一共兩張,一張是比較書面形式的,另一張夾在裡面,字跡溫柔婉約,一看便覺得十分養眼,這是魏靜嫻的筆跡,「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
打架或者野外生存,她技能點滿,但是吟詩作對,她半點不會。
作為一隻酷愛機械的理科僧,她算是文科文盲,座右銘就是不服來戰,就是這麼流氓。
詩詞歌賦這一點,哪怕是前任柳蘭亭也很糟,經常被之前的西席評為匠人之作,匠氣十足。
踏雪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姜芃姬會拒絕,一時愣在原地。
尋梅有些為難地附和,「可是,魏娘子親自手書邀請,若是拒絕了,恐怕」
魏靜嫻好歹是名義上的未婚妻,親自邀請還不去,這跟打臉有什麼區別?
姜芃姬讀出尋梅未盡之語,無奈地抬頭看了一眼院內天空。
天晴如洗,正是外出的好天氣。
徐軻蹙眉,低聲疑惑道,「這是雅集,而非結仇,怎麼當天下帖?」
一般的雅集都是提前幾天下帖,讓邀請者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這張帖子的時間可是下午!
姜芃姬不在意地道,「小娘子麼,總有些爺們兒不能理解的小性子,要包容。」
那次波折之後,她可是得罪大半個河間郡的貴女,被穿小鞋挺正常。
徐軻:「」
說得他好像很沒有氣度一樣!
姜芃姬把玩著手中的檀香扇,吩咐侍女去準備合適的衣裳,儀容差不多就出門赴詩會。
「這個天氣,其實更適合睡覺。」姜芃姬對著圍觀的直播觀眾說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到頭都是休眠的好時機,浪費在無聊的詩會上,我也是腦抽了。」
姜芃姬總是一副慵懶模樣,眉目難得柔和,依靠在憑几上,好一副美人春睡圖。
魏府舉辦的雅集在城外汍水河畔,馬車平常速度大概要半個時辰,還不算太遠。
除了駕車馬夫,姜芃姬只帶了一個侍女和戰鬥力不咋地的徐軻。
帶上徐軻,姜芃姬也是有原因的。
父親柳佘似乎對徐軻十分上心,之前還考問他學業,態度不像是對待僕人,更像是學生?
如果以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講,這似乎有些異想天開了,徐軻不僅有案底,他還是受了黥刑的奴僕,社會地位連普通庶民都比不上,哪怕再有才華,也不可能被柳佘這樣的人看重。
只是想想柳佘非主流的開放作風,她反而有些摸不准對方的想法了。
丟開柳佘的因素不講,她這些天觀察徐軻,的確也有些心動。
當然,和男女感情無關,她單純只是覺得這人若是好好培養,說不定是個好副手。
徐軻是標準的內政型人才,又不乏急智和手段,要是在她那個世界,興許能收到軍團內部當個副官,專門幫她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文件?至於現在麼?
性情有些不定,還需調、教,暫時先留著慢慢培養,若是可以就用著,不行再說。
正想著,舉辦雅集的地方到了,遠遠就能看到一圈嚴陣以待的家丁以及各家馬車牛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樣子是被之前的事情嚇到了」
看到那些陣仗,姜芃姬下了馬車,腳下的木屐落在石子上,發出嗒嗒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