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4: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二十三)
風助火勢,這場大火燒得轟轟烈烈。
隔了老遠也能看到湛江關方向冒氣的沖天濃煙。
姜芃姬等人倒是面色鎮定,不說他們,帳下士兵也沒什麼反應,該撲火的撲火,該轉移傷兵的轉移傷兵,該轉移拋石車的轉移拋石車。直播間鹹魚們的心理素質就沒有這麼強大了。
不少鹹魚看了一會兒就捂著嘴嘔吐了。
特別是姜芃姬說出「空氣中有熟肉香味」的時候,整個彈幕都停止了。
她被亓官讓趕下城樓,心裡正鬱悶著,發現鹹魚們這般反應,低迷的心情又上揚幾分。
【主播v】:不是吧,你們跟著我多少年了,什麼大風大浪、血腥暴力的場景沒見過?這也只是小場面而已,你們淡定一些。有些東西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淡定了,還是見識少。
姜芃姬說得風輕雲淡,仿佛外頭燒著的不是數千具屍體而是數千頭乳豬。
【偷渡非酋】:這種事情永遠不可能習慣好嘛,畢竟生活環境不一樣。
【鬼才郭奉孝】:再一次感慨,穿越可以,別是古代;非得是古代,那也不能是亂世;非得是亂世,那也不能是當兵的;非得是當兵的,那也不能是底下的小卒。兩方諸侯的勝負根本就是用底層士兵的性命堆出來的。倒不是說主播不好,只是作為小卒真心沒有半點兒未來。
【衍天門師叔祖】:說起穿越——我突然想起下一輪「夢回千年」後天就要開啟了。
【挺起驕傲的平胸】:好歹也是歐皇,待遇應該不至於這麼慘,投放到戰場就蛋疼了。
【御龍吟】:投放到戰場不怕,扭頭就當逃兵麼,碰見主播的話,興許還能要個簽名合影。
鹹魚們最擅長歪樓,剛才還嚇得瑟瑟發抖、捂著嘴嘔吐,這會兒注意力被轉移了,立馬開始暢想下一位「夢回千年」的歐皇會是什麼身份。有人調侃,有人立馬編了有趣的段子。
瞧著恢復正常的直播間,姜芃姬暗中哼了一聲。
她真是閒得蛋疼了,居然會擔心這些鹹魚適應不良,人家分明適應得很好呢。
反倒是她,她才該發愁。
「……再一次感慨自己英明神武……」姜芃姬瞧了一眼手中的斬神刀,嘆道,「若不是早早砍了附近的樹木,這場大火還不知道要燒到什麼時候,興許還能被聶良撿漏破關呢。」
她正感慨著,老首長的私聊響起。
【你的阿爸】:你那邊快下雨了,這可真是天選之子的操作。
姜芃姬露出了黑人問號臉。
「下雨?這個時候?」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幕從早上開始就是暗沉沉的,她瞧得出最近有雨,但絕不是今天。
老首長很快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全方面嘲笑姜芃姬的地理知識不及格。
【你的阿爸】:儘管你已經是軍團長,未來還是聯邦元帥,沒人會盤查你的學歷,但也別露餡兒了。你沒發現湛江關的地勢很奇特麼?關口狹窄、腹地寬闊,兩邊山巒高聳險峻而中部低垂,這種地形在空氣流通方面是相當差的。你那邊本來就該下雨了,一把大火反而加速了雨水成型。依我看,照這個速度下去,頂多半個小時就會下雨。你不覺得自己該準備什麼?
姜芃姬也聽出來了,頓時露出些窘迫的味道。
「我很小時候就進了兒童軍事學校,沒兩年直招入基因戰士訓練營,文化課不及格是正常操作。」姜芃姬開始耍賴了,她怎麼能承認自己文化不夠,「真的……半小時會有雨?」
親愛的老首長只給她八字真言。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姜芃姬:「……」
你學霸你有理!
她正想著如何暗箱操作,衛慈迎著一陣風來了。
「主公,慈有一事稟告。」
姜芃姬道,「正巧,我也有一事要告訴你。」
衛慈道,「主公不妨先說。」
姜芃姬說,「我有預感快下雨了。」
衛慈失笑道,「正巧,慈要說的也是這個事情。」
大火燃燒之後,原先還算溫柔的東南風風勢大增,風助火勢,關口那邊燒得更旺。
起初還算亮堂的天幕似乎蒙上了一層黑紗,隱隱有降雨的趨勢。
姜芃姬惡劣笑笑,「希望大火熄滅之前,這場雨能下起來,哪怕是毛毛雨也行。」
「正是如此。」衛慈道,「好歹教敵軍也知道知道。」
姜芃姬對著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果不欺我。」
衛慈也心黑了,聶良真要知道了,還不被氣出個好歹。
好不容易火燒一把找回場子,誰知道老天爺這麼不給面子,天降雨水幫姜芃姬等人撲火。
儘管這是正常的天氣變化,但稍稍利用輿論,頃刻之間就能營造出自家主公是「天命之子」的形象。一旦坐實了,聶良帳下士兵怕是會浮動一陣。他們跟人打仗,自然是不怕的,但要是跟上天選中的「天命之子」打仗,那還有勝利的希望嘛?軍心一旦動搖,士氣也得低迷。
姜芃姬慣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營銷機會。
她望向衛慈道,「子孝,你說我要不要擺個祭壇、舞劍求雨什麼的,效果更好?」
衛慈道,「不妥,要是沒來雨,主公豈不被動?」
天象也有不準的時候,哪怕衛慈心裡有九成把握,他也不敢拿姜芃姬的聲譽開玩笑。
衛慈拒絕了,姜芃姬也沒堅持,她也不喜歡跳大神。
二人嘀嘀咕咕,亓官讓等人就狼狽得多,孫文老爺子年邁被送下去了,他不能隨意離開。
原先白算白淨的臉被熏成了黑色,每日都精心打理的鬍鬚也被燒焦了點兒。
因為火勢控制不住,亓官讓只能退離危險地帶。
醫兵見他手背紅腫鼓起大包,提議道,「軍師,您的手背起包了,要不先挑了抹些傷藥?」
亓官讓應允,醫兵為他抹上燒傷藥的時候,一點兒水滴滴在他睫毛上。
他下意識眨了眨眼,沒一會兒,又有一滴水滴在他眉心。
亓官讓驚愕地睜大眼,聲音艱澀地詢問醫兵。
「你可有感覺?方才似有雨水滴落……」
這個時候——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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