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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1:戰北疆(八)

    闊別數月,再見到北疆二王子,直播間觀眾們都認不出這一坨玩意兒是啥了。

    【喵的願】:主播,寶寶還沒吃飯呢,這玩意兒是啥?

    【愛殤之魂】:虐待俘虜?

    【淘氣暖暖】:貌似是北疆的二王子?這個小可憐現在還活著呀?

    他們還以為二王子落到姜芃姬手中死定了,沒想到人家屬蟑螂的,生命力異常頑強。

    當然,二王子能苟延殘喘到如今,還要虧了數位郎中日夜照看,不然早跪了。

    二王子過得不好,每一日都是無上煎熬,他雙腿殘廢,舌頭還被割了,活著有什麼意思?

    他知道活著沒意思,但他就是鼓不起勇氣尋死。

    好死、好死不如賴活著,中原漢家不是有這麼一句話麼?

    遭受接二連三的打擊,二王子慫了,他的傲氣已經被磨了個乾淨。

    他寧願吃著糟糠豬食,他也不想死。

    只要活著、只要活著,說不定北疆強盛之後能弄死柳羲,屆時他就能恢復原來尊貴的身份。

    這種念頭支撐著二王子苟且偷生,一次一次自我強迫活下去,如今更沒勇氣尋死了。  

    他沒了時間概念,只知道自己過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將他從囚禁的牢籠提出來洗刷乾淨,搓下一條條澡泥,還給他換了乾淨的衣服,洗了滿是虱子的頭髮的,他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啊——啊?」

    二王子被割去了舌頭,他沒辦法說話,只能發出一聲聲毫無意義的「啊」。

    臨近的牢籠關著二王子最信賴的幕僚,他的處境可比二王子好多了,手腳俱全,能說能聽。

    看到一群人要將二王子提走,幕僚扒著牢籠柱子,急忙追問。

    「你們要將他帶去哪裡?」

    本以為被俘之後能得到重用,哪裡知道姜芃姬根本瞧不上他。

    雖然沒說殺他,但柳羲也沒說放了他,只能待在牢籠虛度光陰。

    除了沒自由,其他待遇還不差。

    「哪裡?」獄頭瞥了一眼幕僚,冷笑道,「今日可是黃道吉日,自然是送他上路。」

    二王子聽力沒問題,聽到這話,他立刻劇烈掙紮起來,四肢著地,試圖爬走。

    幾個獄卒將他五花大綁,動作沒有一絲留情。  

    北疆異族,統統該死!

    這些獄卒都是崇州本地人,他們是北疆侵略東慶戰爭下最有發言權的受害者。

    崇州邊境十數萬百姓的血海深仇,讓他們如何忘記?

    二王子再不情願,他也抵擋不住群眾的力量,很快就被丟到姜芃姬面前。

    「本府說過,你可是最適合祭旗的祭品。」

    姜芃姬冷漠地看了一眼二王子,唇角泛著冷笑。

    今日的她身著莊重的九章冕服,皂衣絳裳,珊瑚垂旒,玉飾佩劍,前系敝膝。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別的都不說,光從衣飾便能看出她的野心。

    【老司機聯萌】:九章冕服,王公才能穿戴的高級別冕服,厲害了我的主播。

    古代可不是現代,不是什麼衣服都能穿的,如果穿錯衣服甚至會惹來殺身之禍。

    冕服象徵社會地位,唯有天子、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有資格穿戴,不同人之間冕服又有不同,大致分為六款,故而又稱為六冕。姜芃姬雖是東慶諸侯之一,但東慶皇室還沒徹底完蛋呢,她的社會地位僅限於「丸州牧」,其他身份並沒有得到朝廷認可。  

    不過,不管朝廷認可不認可,姜芃姬是不會鳥他們的。

    往常祭旗,多半是用豬牛羊作為祭禮,將它們的鮮血潑灑大地,祭祀上蒼,求將武運。

    若是打仗,往往用俘虜或者敵將首級祭旗。

    鼓舞士氣,殺一儆百!

    姜芃姬如今要發兵北疆,還有什麼祭品比北疆皇庭二王子更能鼓舞人心?

    祭旗之前需要發表長篇大論,姜芃姬採用衛慈寫的稿子。

    字字泣血,講述北疆異族的殘暴和崇州百姓所受的苦楚,勾起將士們的憤慨和仇怨。

    話鋒一轉,讓人把祭品帶上祭台,此時將士們的仇恨和士氣已經拔高至頂點,殺聲震天。

    二王子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身邊還有兩人押著他的肩膀,讓他無法動彈。

    「今日,以此人性命祭奠無數枉死冤魂!願上蒼庇佑,踏平北疆!」

    「踏平北疆——」

    「踏平北疆——」

    「踏平北疆——」

    一聲高過一聲的浪潮呼嘯而來,數萬兵卒聚在一起,異口同聲地高呼,殺意直透雲霄。  

    「祭旗!」

    姜芃姬刷得一聲抽出腰間佩劍,雪白劍身在陽光照耀下閃爍出森冷寒光。

    二王子見狀,嚇得魂飛膽裂,不顧雙腿殘廢、全身被綁,劇烈掙扎,試圖掙開束縛。

    他徒勞地啊啊吼叫,眼眶掛著紅絲,淚水凝聚滑落眼眶。

    奈何左右「護衛」力氣太大,不管他怎麼掙扎,人家都是紋絲不動。

    二王子改換策略,試圖給姜芃姬磕頭求饒——

    他不要榮華富貴了,他也不要北疆二王子這個身份了,他只求能苟延殘喘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他也不追究姜芃姬派人割他舌頭、踩斷他雙腿的仇——

    奈何姜芃姬鐵石心腸,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絲悲憫仁愛,握劍的右手更是穩穩噹噹。

    「北疆的債,你是第一筆!」

    說罷,她在二王子絕望的眼神中抬手揮劍,一顆睜著大眼睛的頭顱從頸上滾落。

    一股強勁的血液從傷口噴出,染紅姜芃姬身上的冕服,染紅附近的戰旗。

    二王子的腦袋咕嚕滾了兩下,等腦袋停下,面頰正好面對姜芃姬,那雙眼睛死不瞑目。  

    「踏平北疆——」

    「踏平北疆——」

    「踏平北疆——」

    二王子的身軀轟然倒塌,腦袋則被放在盤子上高高舉起,底下的將士呼嘯聲一浪高過一浪。

    姜芃姬高舉佩劍,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格外堅定——

    「踏平北疆!」

    情緒會傳染人的,在這樣的氛圍之中,縱然是冷靜自持的人,同樣會變得激動高亢。

    祭旗之後便是登台點將。

    底下的孫文幽幽感慨,「總感覺老夫跟了個了不得的主公。」

    一旁的衛慈聽了,唇角揚起一抹溫煦淺笑。

    是啊——

    他的主公最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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