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9:收南盛,殺安慛(三)
「主公這是在吃自己的醋?」
衛慈有些不確定地問,唇角卻忍不住勾起弧度。
前後兩世也是七十來歲的人了,如今的心態倒像是情竇初開的莽撞小子。
倘若心上人願意多關注他、多看他,他便忍不住歡喜雀躍。
姜芃姬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說道,「是又如何?哪怕你前世的『陛下』也是我,但我又沒有那段記憶,對我而言就是另一個人。你整日提到她就黯然神傷,我醋一下不是很正常?」
她可不像是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言行不一。衛慈這個脾性,她也算是看透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別指望他的腦迴路能猜出她想要表達的感情。她承認,她就是醋了,怎麼滴!
衛慈憋笑道,「主公與慈加起來快一百五十歲了,老夫老妻的,不提這些。」
姜芃姬眉頭一跳,撇嘴道,「老實交代,在你心裡,我更重要還是你家陛下更重要?」
衛慈:「……」
強烈的求生欲告訴他,這是一道可怕的送命題。
饒是衛慈平日裡舌燦蓮花,這會兒也不敢輕易回答,生怕踩了地雷。
左右為難之下,他只能求助用似笑非笑眼神瞧他窘迫模樣的罪魁禍首。
「主公以為,慈該如何回答?」
姜芃姬道,「色!」
「什麼?」
「誘!」
姜芃姬比劃剪刀手。
「沒什麼情侶矛盾是一個親親不能擺平的,如果有,那就親親兩個。」
衛慈:「……」
饒是衛慈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他還是扛不住自家主公時不時冒出來的騷操作。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陛下與主公分明是一人,前者性格冷漠、感情內斂,偶爾會暢懷大笑,少有溫情的時候,後者……似乎將所有的感情都掏出來了,讓他無法招架。
縱使如此,無法招架也要受著,誰讓這人是他仰望、追逐、愛慕了兩世的人。
二人感情穩定升溫,姜芃姬也不是小氣巴拉的人,時常與人分享。
例如,衛慈半夜給她送夜宵,她順便開個直播半夜虐單身狗。
為什麼說是虐單身狗呢?
哪個有夜生活的情侶會在這種時候搶直播間位置?
單身狗才會餓著肚子打遊戲玩手機看直播,脫單的成年人都在享受生活好麼。因此,這段時間的直播間充斥著鹹魚們的哀嚎和哭鬧,熱鬧得像是過年,唯有姜芃姬一人是開心的。
她的快樂建立在五百萬條鹹魚的痛苦之上,品味起來才彌足珍貴。
幸好,這種痛苦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偷渡非酋】:感謝亓官大佬,終於做完出征的前置任務了,不然主播還要發瘋。
【小幸運】:同感謝,主播這陣子跟吃錯藥一樣,可勁兒虐狗,全世界都知道她脫單了。
【有夢想了不起】:錯,不是全世界,分明是兩個位面一百二十億人都知道她脫單了。
鹹魚們默默吐槽,姜芃姬重新換上戎裝,翻身躍上馬背。
「出發!」
湛江關附近的巍峨高山在她身後慢慢降入地平線。
亓官讓幾人站在城牆上目送大軍離開,沐浴著落日餘暉,周身似乎縈繞著金色螢光。
「此番若能拿下南盛,天下可期。」
亓官讓的聲音不重,但卻有一股篤定的力量,仿佛他說的就是未來。
孫文糾正道,「不是『天下可期』,分明是『盛世可期』。」
「是啊,盛世可期。」亓官讓露出罕見的微笑,「我等也要努力了,莫要給主公拖了後腿。」
孫文眉頭一挑。
他可不會以為亓官讓這話是隨口一說,分明是帶著野心的。
「你打算如何?」
亓官讓道,「自然是讓中詔鬧得更狠,讓他們疲於內鬥,若有可能,還能來個裡應外合。」
說起挑撥離間,亓官讓也是個中老手,不比孫文挑撥北疆三族那會兒弱。
「聽你的意思,你是打算暗中扶持中詔勢力?」
中詔局面已經夠混亂了,但在二人看來還欠了火候,還需要煽風點火。
「我等親自出兵,容易適得其反,讓中詔士族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亓官讓很了解這點,一旦有了共同的敵人和更大的仇恨,曾經的敵人也能暫時結盟成為盟友,一致對外,這不是亓官讓想看到的,「倒不如暗中扶持一人,藉由對方的手安插眼線、挑起更激烈的內鬥。」
中詔內鬥越狠,亓官讓坐收漁翁之利的利潤就越大。亓官讓也不擔心沒人願意與他合作,站在足夠誘人的利益面前,沒幾人能把持得住,更別說那些空有野心卻無匹配智力的人。
亓官讓問孫文,「載道以為如何?」
孫文笑著道,「甚好。」
他和聶氏的仇清算一部分,但這遠遠不夠,想要將聶氏連根拔起,作為主公的姜芃姬還要走到更高的位置。若能將中詔收入囊中,一個聶氏算得了什麼?孫文自然贊成亓官讓的建議。
二人謀算什麼暫且不提,姜芃姬這邊開始了無聊的行軍。
湛江關距離漳州不算很遠,快馬加鞭再加上水路,一般半月或者二十天就能抵達。
不過,姜芃姬帶了五萬兵馬,行軍速度自然不能與信使疾行相比,整體慢了不少。
行軍第十日,大軍斥候攔下一名信使,盤問一番才知道信使衝著姜芃姬來的。
姜芃姬脫下厚實戎裝,換上一襲黑色箭袖圓袍。
圓袍的下擺被她改短,堪堪過膝,配上長褲,行動方便。
這一身衣裳是直播間觀眾教她做的,一個勁兒安利她,說是想看看她穿圓袍的模樣。
姜芃姬讓人按照觀眾給的文字製作,穿著的確很舒服,瞧著英氣灑脫。
這種衣裳制式沒人見過,還有點兒外族特點,但誰讓姜芃姬是主公,哪怕沒見過,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她騎了一天馬,這會兒坐在帳內洗手準備用膳。
「信使?」姜芃姬道,「讓人進來吧,難道是漳州前線有什麼變故?」
殊不知,姜芃姬這話歪打正著說中了。
信使進帳,半跪回稟。
寥寥幾個字,震得帳內眾人險些反應不過來,幫姜芃姬擺碗筷的衛慈手一抖,一雙筷子哐當掉在食案上。
「主公,楊濤帶兵反叛!」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