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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傑起身,眼前的慈祥看著自己的歐陽正,似乎與徐仲、徐老八之人有了幾分相似之感。作揖而下:「學生拜見老師!」
歐陽正抬手去扶,扶起躬身而下的徐傑,口中連道:「好好好,收你為弟子,便是冥冥之中註定,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老夫便是等著,等著那回京之日。帶著你一起回京城去!」
歐陽正說得有些激動,激動之中又有壓抑。
徐傑想問,卻還是沒有問出口,抬頭看著歐陽正,歐陽正正在對著徐傑點頭。徐傑忍了忍,便是知道這位老師終歸是要說的,要與自己說那當年之事。
歐陽正此時不說,便是知道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有些事情對於面前這個少年來說,那便是深仇大恨一般,此時卻還說不得。因為歐陽正知道自己還討不回那個公道,更不能讓這個少年衝動之下,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不過歐陽正似乎也有一種自信,自信自己有朝一日必然還會回到那京城之中。
徐傑有些壓抑,本來想了許多與歐陽正侃侃而談的話語,有另外角度的聖人之經義,有稀奇的道理,有不一樣的見識。卻是一句都說不出。
「老師,學生必然不負老師期望。」徐傑唯有答得這麼一語。
歐陽文峰聽不懂這些,卻是感覺這氣氛過於壓抑,抬杯笑了笑道:「父親,今日文遠到家中來,又拜了父親為師,當真是高興事,喝酒喝酒。」
歐陽正聞言也擠出了一個笑臉,抬杯說道:「今日得文遠為弟子,便是開心事情,說點輕鬆的,郡學過幾日會組織春遊踏青,今年準備走遠一些,你青山縣南有個九宮山,廬山稍遠,今年踏青便去那九宮山,此番也是文會,文遠當出彩。」
徐傑聞言便道:「老師,九宮山雖然在青山縣內,學生卻也從未去過,不過聽說九宮山上的道觀倒是極為靈驗,裡面的道長也是武當山過來的,道門裡就屬武當山與龍虎山名聲最大,想那九宮山的道人必然也是不凡,此行不虛。」
歐陽正卻也道:「老夫也是聽說這些事情,還聽聞九宮山之景色也是極佳,在大江郡十幾年來卻從未去過,所以今年便想著往九宮山走走,美景之下,當有佳篇,且看今年大江學子之文采。」
歐陽正說完話語,便看到門口急匆匆進來一人,有些不快,卻也等著這下人走到頭前。
那人走到歐陽正身邊,面色急切,從袖籠中拿出一物呈到歐陽正面前,開口說道:「老爺,門外有人求見,讓小的把此物呈到老爺當面。」
歐陽正看得面前這個東西,金光閃閃,上面還有幾個字,連忙抬手一擋,站起身來眉頭大皺,說道:「快把此物還回去,把門外之人請進來。」
徐傑也跟著起身,站到了一旁,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卻也知道那是一個黃金做的腰牌之類的物品。能用這種東西之人,身份便也不敢多猜。
歐陽文峰起身說道:「父親,我與文遠兄要不要迴避一下?」
歐陽正抬起手,正欲讓徐傑與歐陽文峰迴避,卻是又停了手臂,說道:「你二人就站在我身後,不需迴避,不迴避才好,迴避了才是麻煩。」
徐傑與歐陽文峰自然疑惑不解,卻也不問,只是走到歐陽正身後站定。
門外已然能看到三個人走進了中院,頭前一人年紀三十有餘,一身華服,腰纏玉帶,還有玉石環佩叮噹作響。身後兩人一身黑衣勁裝,腰間挎劍,龍行虎步,氣息綿長。徐傑打量之下,已然知道這兩個黑衣之人必然是真正的高手。
歐陽正迎上前幾步,躬身拜了一下,口中說道:「微臣歐陽正拜見吳王殿下!」
徐傑聞言又是一驚,今日進這歐陽府,已然驚訝連連,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見到皇家之人,還是吳王。吳王是誰?便是當今皇帝長子夏翰,封吳王,在蘇州就藩。
只是有個問題讓徐傑又極為疑惑,就藩之王,何以出現在了大江城?沒有皇帝聖旨,一個王爺如何能出封地?
大華朝皇子封王倒是極多,也有封地,但是封地只是名義上的封地,並非真的有管轄之權,朝廷每年撥款養著這些各地的王爺,但是這些王爺並不能真的有地盤管轄,也不能養兵將,沒有皇帝聖旨,更是不能離開封地半步。這吳王夏翰,便是不能離開蘇州半步,私自離開,便是大罪,甚至是謀反的大罪。
走進大廳的吳王夏翰,俊朗非常,與歐陽正見禮,笑道:「歐陽公,冒昧來訪,打擾之處還望海涵。」
歐陽正內心也是疑惑重重,這本該在蘇州的吳王殿下,忽然夜裡出現在大江城,還上門來拜訪,這事情便是歐陽正也極為驚訝,便聽歐陽正開口問道:「不知殿下奉聖諭來訪是有何要事?」
歐陽正話中有話,已然就是在確定這位吳王殿下是否是私自離開封地的。就如之前歐陽正讓徐傑與歐陽文峰不需迴避是一個道理。若是吳王夏翰真的是私自出封地,又在夜晚上門,歐陽正必然要避諱許多事情,更不能讓徐傑與歐陽文峰迴避,甚至在場人越多越好。
因為,吳王私自出封地,夜晚密會歐陽正。這種事情,萬一傳出去,殺頭都有可能!歐陽正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夏翰聽得歐陽正問話,爽朗一笑:「歐陽公,若是本王說自己是私自來的,歐陽公是不是要把本王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