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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就是身邊之人了。
今日的楊三胖,還是沒有等來徐傑,唯有坐在茅屋頭前,幾碟小菜,幾壺老酒,半醉之間,呼呼大睡。
忙碌的徐傑,從海邊船塢而回,經過了昔日觀潮之地,駐足了片刻,也不知想起一些什麼,打馬過得錢塘,再回杭州城。
杭州里其實也還有一人在盼著徐傑,便是那花魁大家解冰,解冰在閨房之中,眉頭微皺,時不時還有幾聲幽怨嘆息。
第一樓的門口,站著一個小廝,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站著,盼著。他盼的人,也就是解冰盼的人,也是解冰吩咐他一天到晚就等在這門口,什麼事情也不用做。
若是徐傑來了,這小廝就會第一時間衝到解冰的閨房,把這個好消息帶給解冰。
人與人,實在難說清楚。
徐傑與解冰,說不上什麼郎情妾意,也說不上什麼妾有意郎無情。因為他們兩個人壓根就沒有到這一步。
但是有些事情也不用多說,解冰能到杭州這個天下第一樓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徐傑,解冰對於徐傑有沒有那些念想,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卻也不好回答。
徐傑呢?興許當真沒有往某個方向去想過。
這麼兩個人,若是往後不發生一些其他的事情,大概就是這麼過去了,兩人是不太可能有什麼情情愛愛方面的事情發生了。
興許有些遺憾,卻也是自然而然。
回到杭州城內的徐傑,反倒是在种師道的小酒店裡坐下了。
种師道坐在櫃檯之內,徐傑站在櫃檯之外,兩人相視一笑,种師道給徐傑打酒,上小菜,微笑不止。
兩人閒聊著,种師道還要時不時迎來送往。
「老種,想不想去闖蕩江湖?待得我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準備天南地北到處走走,要不要一起去?」徐傑心中還有他的江湖逍遙念想,三五好友,紅塵作伴。
不想种師道不解風情,答道:「不想,江湖有什麼好的,還是家裡好。」
徐傑有些失望,笑著說道:「重色輕友。」
种師道也在笑,笑得憨厚無比,就如田間老農一般,說道:「嘿嘿……我孩兒快要出生了,到時候你得給他取個名字。」
「你姓種,若是生個兒子,叫種馬吧。」徐傑一臉的壞笑。
「種馬?倒也是可,名字雖不大氣,但也規矩,好生好養。」种師道一本正經答道。
徐傑笑得更是邪惡,說道:「這名字,有你好受的。」
种師道不以為意,抽空拿起酒杯與徐傑對飲,好似還真挺滿意。
坐得片刻,忽然聽得門外街口一片吵雜。
徐傑轉頭去看了一眼,兩幫少年,各十幾人,正在拿著木棒鐵尺之物對峙著,罵咧不止。
罵咧片刻,忽然火併已起,路人奪路遠躲,街口處雞飛狗跳。
有人有幾手武藝在身,大發神威。有人四處在躲,甚至躲進了种師道的小酒店裡。
自然也有人追了進來,店內顧客立馬逃散一空,桌椅板凳倒落一地。
木棒鐵尺之下,自然也有鮮血而出。
徐傑微微皺眉,轉身準備去驅趕阻止。
卻是徐傑的手被种師道拉住了,便聽种師道開口:「不必多管,這街口位置,每個月總有毆鬥,管不過來的,讓他們打就是,會有人來賠錢的。」
徐傑聞言看了看种師道,忽然哈哈一笑:「老種,你老氣橫秋的模樣,倒像是活出來境界。」
「是嗎?」种師道反問一句,又道:「什麼境界?」
站在櫃檯邊的徐傑還未答話,忽然身形一閃,險險躲過門外又衝進來的一人,那人見得自己差點撞上了徐傑,揮了揮手中的鐵尺,沖徐傑罵道:「躲到一邊去,別在這裡礙著爺的手腳。」
此時的种師道,忽然面色一沉,準備從櫃檯里走出來。卻是忽然見得徐傑還真往一邊躲了躲,种師道見狀,身形也就止住了,哈哈大笑一語:「文遠,這可不像你啊。」
徐傑點點頭:「向你學習,也學點境界。」
种師道也不多言,只給徐傑再倒酒。
火併結束,趾高氣揚的自得而去,失敗的哀嚎慢走。
种師道慢慢出的櫃檯,收拾著桌椅板凳,口中自言自語:「這回損失慘重,得賠十兩。」
「十兩?有點黑!」徐傑答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師父,你就饒了徒兒吧
江風本該涼爽,但是夏日的大江城,如同火爐一般,這江風倒成了熱浪。
面色有些蒼白的女子站在江邊,目光並不聚焦,好似在發呆一般,卻又不見她身上有絲毫的汗水。
蟬鳴之聲,有些吵雜,還有蜻蜓漫天飛舞。
一個方冠書生沿著山路在走,遠遠看得北邊山下的女子,欣喜非常,一躍而起,就往江邊去了。
那江邊上的女子一襲白衣,聽得身後的動靜,並不在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也愣了愣。
「霽月,霽月……」
聽得呼喊,女子方才回過神來,嫣然微笑:「嗯,文遠,我在這呢。」
方冠書生自然就是徐傑,只見徐傑幾步走到何霽月身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口中說道:「你怎麼在這裡發呆?」
「我沒有發呆,我只是無事可做。你怎麼忽然就回來了?京城裡的事情都忙好了嗎?」何霽月下意識抽了一下手臂,卻又被握得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