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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傑即便是再如何自信,也做不出真的把好人屈打成招的事情,徐傑也是打聽到了一些事情,才自信滿滿尋東來糧行開刀,才自信自己是尋到正主了,不會冤枉到好人,那些狠厲的手段,不會用到好人身上。
沒有那隨時要死的老皇帝,也就沒有這些肆無忌憚在外面胡亂蹦跳的螞蚱。
老皇帝三言兩語,抬手有氣無力揮了揮,示意三人出去。
徐傑出得宮殿,陡然好似得到了一種升華。有道是屁股決定了腦袋,也就是說人所處的位置,決定了人看事謀事的角度與高度。這些與智慧無關。
今日的徐傑,似乎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徐傑不知道老皇帝對那些三省的相公們說了什麼話語,也不知道老皇帝對夏文說了什麼話語。
但是這樣的一個老皇帝,真能給徐傑更多的信心。
出宮而去,徐傑匆匆往衙門而回。
剛進衙門,就聽得衙門裡有吵鬧之聲,徐傑直奔大堂而入,大堂之內,來了客人,幾個穿著鮮紅色官服的文官正在與方興爭執什麼。
徐傑進得大堂,所有人都回頭把目光看向徐傑。
徐傑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新科狀元許仕達,這位新科狀元,看來也是封了官了,看那官服,胸前圖案,白鷳朝日,正五品!徐傑官服之上繡是的鷺鷥,正六品。正五品與正六品,可不是差一個級別,一般而言是差了三個級別。
許仕達見得徐傑走了進來,已然開口:「徐文遠,本官乃大理寺正許仕達,奉上官命,前來提關押在這裡的定遠將軍龔山!」
大理寺,主官為大理寺卿,之後便是大理寺少卿,再之後就是大理寺正。大理寺可以理解為最高法院,大理寺正,可以理解為最高法院常務副院長。
新科的進士,即便是狀元,上來就封五品官,這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如徐傑這般封六品官都是鳳毛麟角,五品官就更不用說。
徐傑卻沒有理會許仕達,而是慢慢走上堂前正案之後的座椅坐下。
許仕達見得徐傑竟然對他不理會,面色一變,拿出幾張公文上前一下拍在徐傑案幾之上,口中又道:「此乃大理寺公文,有大理寺卿之印,把龔山帶出來交給本官!」
徐傑把公文拿起來看了看,大印小印幾方,倒是不假。
徐傑又抬頭看了看許仕達,許仕達也正昂頭看向高座上的徐傑。
剛傳老皇帝病危不久,許仕達這個時候就到了緝事廠提人,當真是巧合啊!
徐傑開口了:「狀元郎好本事啊,初入仕就是五品大員,實在羨煞旁人。」
可不是羨煞旁人,那些進士出身,此時大多也不過七品官,要麼在某處衙門裡做一些抄寫公文之事,要麼遠放到偏遠縣府里當個知縣,或者在州郡里當個通判、提刑、轉運使,不過都是七品、從七品。甚至還有人在家等著官職安排。這位狀元郎,入仕就五品,別人還在做副縣長級別,許仕達就是市長級別。
許仕達聞言笑了笑,這件事情,他還真有點自得,人活著,興許就是為了讓被人羨慕的。
「徐傳臚也不差,不是也有六品嗎?六品也教許多人羨慕了。」許仕達說得一句,又道:「且把公事先辦了。」
徐傑把手中的公文遞給一旁的方興,說道:「方校尉,你且看看這公文是真是假?」
方興接過公文,認真看了看,又看了看徐傑,還想了想,才答道:「指揮使,這公文真假難辨!」
徐傑笑著點頭:「本官也覺得這公文真假難辨,許狀元,不若叫大理寺卿親自來一趟如何?」
許仕達聞言已怒,抬手指著堂上的徐傑,說道:「徐文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官一個五品大理寺正,還能到你這破衙門裡來誆騙不成?豈不聞上下有別?快快把人交出來!」
徐傑已然起身,轉頭看了一眼許仕達,開口:「送客!」
方興聞言上前送客,卻是被許仕達推了一把,口中喝道:「徐文遠,你好不知禮!今日你若是不把龔山交出來,本官便拆了你這破衙門!」
已然走下正案的徐傑,笑了笑道:「倒也不知狀元郎是得罪了誰,讓你來做這般要丟臉面的差事。亦或是有人信心滿滿,以為本官此時當是滿心的惶恐不安,也罷,便讓那人看看本官的態度!」
徐傑猜事情,向來極准。有人覺得老皇帝病危,徐傑應該是惶恐不安,所以覺得這要人的事情,十有八九能成,這人興許是李啟明。
有人覺得這事情棘手,但是又拒絕不了。既然許仕達受人囑託經手此事,那便順水推舟,就讓許仕達來做,能不能成,也就是許仕達的事情了,丟臉也是許仕達的事情。這人興許是大理寺卿。
說完徐傑看了一眼許仕達,笑言說道:「狀元郎,今日對不住了。」
許仕達不明所以,見得徐傑一臉的笑,怒從中來,抬手又是呵斥:「你個小小六品朝奉郎,一個文散官,豈敢不把本官放在眼裡?」
徐傑已然轉身往後,口中陰沉一語:「把這招搖撞騙之人打出去!」
方興聞言,抱拳正聲:「遵命!」
「徐文遠,你好大的膽子,目無王法,朝堂之上參你幾本,教你罷官為民,看你還敢不敢如此飛揚跋扈!」五品大員許狀元,這臉面實在沒有地方放了,唯有這般狠話連連,威脅徐傑,想把這臉面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