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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傑顯然是到得了大同的,能不能讓徐傑回不了京城。即便是安排妥當了的常凱,也怕有個萬一。
不想這個消息卻讓劉世安焦急非常。那些常家軍將是勛貴,在朝中有人罩著,劉世安就是一個普通的郡守,還是一個沒有什麼根底的郡守,但凡有些關係,也不會到這邊鎮窮山惡水之地來當這麼一個憋屈的郡守。
劉世安實在擔心,擔心這欽差查出點什麼,因為那些舞弊之事,實在做得不那麼隱秘,實在有些粗糙。
劉世安別的不怕,最怕的反倒是被人當成了替罪羊,文官與武官,終歸有一道隔閡,終歸難以真正互相信任,甚至劉世安這個郡守,也當得實在是憋屈,職權大多被那總兵府越俎代庖了,劉世安心中對那常家,不說信不信得過,甚至心中還多是憤懣。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劉世安這麼去賺錢,也是想著能多賺一些家底,好在京城裡運作一番,趁早調離這大同邊鎮之地。也是這大同府,還真是個窮鄉僻壤,即便是他一個郡守,能賺錢的辦法也不多。科舉上的事情,也是能真正賺到點大錢的唯一手段。
劉世安在郡守衙門的後衙里,踱步不止,許久之後,劉世安終於往前衙而去,喚來幾個心腹,打開了府中的地窖。
劉世安所想,便是也要為自己打算一番,不能讓自己真的陷入被動,不能到頭來真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
有道是,靠人不如靠己。常凱那安撫的話語,實在不能讓劉世安放心,劉世安也只有自己想點辦法,主動做點什麼,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處理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刀兵在身,抄家之禍
已然過了大同府懷仁縣,大同也就不遠。
徐傑似乎也已經感覺到了殺機四伏,大同總兵常凱,這個名字徐傑不是不了解。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歐陽正若是知道徐傑與這常凱有這般的仇恨,必然不會讓徐傑主動去攬下邊鎮舞弊之事。
常凱要殺徐傑,這是必然的,若徐傑還是當初那個秀才,此時常凱必然早已自己動手,把這個徐秀才挫骨揚灰。
能讓徐傑還在這官道之上慢慢行走的,就是徐傑這麼一個欽差的身份。常家與李家關係極好,但是這常家畢竟不是李家,常凱沒有李啟明那般大的心思,常凱也不比李啟明那麼大的勢力。
常凱比李啟明多了許多顧忌。
要仔細說這常凱與李啟明的關係,興許可以用一個分析了說明。假如李啟明真的起兵造反了,這常凱十有八九不會跟隨造反,而是會觀望搖擺。但若是李啟明造反成功了,登上的皇位,常凱十有八九也會立馬俯首稱臣。
這般說兩家的關係,也就比較清楚明白了。但是在徐傑這件事情上,兩家顯然是同仇敵愾的,即便是在朝堂爭奪上,兩家必然也是穿一條褲子的。
徐傑還是到這大同來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有這般解不開的仇恨,徐傑便越是要到這大同來。
快要入大同了,卻是有一事讓徐傑沒有料到。
道路之前,四輛車架堵住了去路,車上下來四個人,連兵刃都未帶。
徐傑本欲發怒,要將這些擋住去路之人趕到一邊,不想頭前一個下車之人快步奔了過來,禮節周到,口中說道:「拜見徐欽使!」
徐傑看著這人動作,又看了看前方的四輛馬車,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一臉的笑意,頗有討好的意思,開口答道:「小人姓名不足為道,此番前來是為我家主人辦的差事,車內有我家主人送給欽使的禮物,還請欽使移步一觀。」
徐傑又打量這四個人,一個在面前,三個就在馬車之旁。徐傑想了想,翻身下馬,口中問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那人不答話語,也是謹慎非常,顯然身後的主人也有指點。這身份能不能露,什麼時候該露,什麼時候不該露,都有詳細的叮囑。
徐傑笑了笑,邁步往前,徐老八打馬跟隨。
待得到得一輛車架之前,那人連忙掀起車簾,車內都是大箱子,一輛車四個,那人又連忙上車,打開了一個箱子。
徐傑就站在馬車之下往裡看,禮物分量著實不輕,明晃晃、金燦燦。
徐傑看得目不轉睛,也是心中在盤算,盤算這一箱有多少,一輛車有多少,四輛車又有多少。
那人看得徐傑模樣,會心一笑,連忙輕聲道:「欽使,金銀都有,成色極好,共計八萬兩白銀。」
徐傑點點頭,還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問道:「所求何事?」
那人笑意更濃,先放下了箱蓋,湊到徐傑面前不遠,開口:「我家主人只求個安穩!」
徐傑明白了,安穩安穩,說來說去就是徐傑這一趟的差事。徐傑一起身,也上了馬車,掀開一個箱蓋,拿出一錠金子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答道:「差事在身,終歸要有收穫,也要向陛下交代,獨善其身不難,想要掩蓋所有,卻是不成。」
那人聞言大喜,口中連連說道:「獨善其身即可,獨善其身即可,我家主人也只需要獨善其身就行。」
徐傑把手中的金錠子往懷中一塞,躬身下馬車,拍了拍雙手,點頭:「好!東西本使收下了。」
說完此語,徐傑又轉頭與徐老八說道:「八叔,著人把這四輛車架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