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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婦人直接躺在了地上,還手舞足蹈著。
徐傑直皺眉頭,問了一語:「教出這麼一個兒子,著實可悲。你這般尋死,家中之人可知曉?」
徐傑這一語還真問到點子上了,事情已經隔了好幾天,這婦人方才上門。為何?自然是家中之人不想上門,最後這婦人無法,只有自己趁著老爺不在,帶著十來個僕人上門來了。
婦人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忽然又在地上打起滾來,口中更是喊道:「徐文遠,你樓里這些破爛貨,我兒看得上眼,是那些破爛貨色的福氣,老娘今日就尋你死了,老娘就不信這世間沒有公道,有種你就把我母子二人都殺了,來啊,來殺人啊!」
种師道聞得那「破爛貨」的言語,手中的算盤也停了,抬眼看了過去,對於他來說,殺人從來不關乎什麼世俗道德,也不關乎法律規則。
一旁的秦伍聞言,作勢上前,口中罵道:「老潑婦,你道我是不敢?殺你如同殺雞一般。」
「殺人的事情我做得多,但是殺你卻不值當。」徐傑伸手攔住了秦伍,其實心中也已經想到了事情該如何解決。
所以徐傑也懶得管地上打滾的婦人,而是轉頭與秦伍耳語幾句,秦伍一臉不願意出瞭望湖樓,飛奔而走。
秦伍出去,便是去尋著婦人的家人,尋得林家做主的人來。事情也就解決了。
徐傑在杭州處理著這些婆媽之事,也享受著難得的一份安寧日子。
京城裡的歐陽正,卻正在焦頭爛額,站在御書房裡等候了近一個時辰,皇帝卻還遲遲不來。
歐陽正實在等不及了,又與門口的太監說道:「勞煩內官再去陛下處通報一下,就說老臣歐陽正還在御書房等候。」
太監聞言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說道:「歐陽公,陛下近來心情不佳,小的也怕衝撞了陛下,落得個……唉……」
歐陽正知道這個太監說的什麼意思,也不再開口去說。近來這位新皇帝,有些事情做得實在看不過眼,就如這太監所言,宮內的太監宮女,但凡有些小小不合規矩的舉動,便會招來悲慘的下場,脊仗毒打,甚至是死。
似乎這位皇帝陛下總覺得有人看不起他,總覺得有人不尊敬他。皇宮外如此,皇宮內也是如此。
比如這個歐陽正,三番五次喋喋不休,絲毫不把他這個皇帝的話語放在眼裡。顯然夏銳知道歐陽正在御書房等他,也知道等他所為何事。不過就是邊鎮之事,還是給常凱封王的事情。
夏銳已經說過幾次,這件事情如何也不會應允,但是歐陽正就是不把他這個皇帝當回事,就是要三番五次來找,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套話語。
歐陽正依舊在等,一直等了三個多時辰,幾乎就是等了一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夏銳終於來了,一臉的不快走進御書房,還未落座就開口問道:「何事?」
歐陽正恭敬行禮,心中有些驚訝,因為隨著夏銳來的還有一人,秘書中丞許仕達,許仕達臉上還留著未消的笑意,不用多想,也知歐陽正在等候的時候,夏銳與許仕達大概正在因為什麼事情開心不已。
歐陽正把視線從許仕達處收了回來,然後開口:「啟奏陛下,邊鎮王樞密來報,王樞密往關外派出不少偵騎,已經在草原幾次察得大同有馬隊出關北上。此事不可不思慮,還請陛下允了常凱封王之事,以安其心,防來日後患無窮。」
夏銳很不耐煩,說了一語:「那就吩咐王元朗速速開戰,剿滅反賊。」
「陛下,開戰之事,當準備妥當,王樞密善於軍陣,必然知道何時時機最好,倉促之間,便會多變數。大同雖然兵馬不過七萬,但是境內城關高大,輕易破之不得,王樞密必要有萬全之準備,才能一舉而勝。如今要防的就是室韋人聚兵,一旦室韋人開始聚得草原各部,那便是後患無窮。還請陛下再三思。」歐陽正這番說辭,其實已經不知說了幾次了。
夏銳也煩得不行,左右看了看,忽然開口問了一語:「許卿,你說說,一個反賊,朝廷能不能封他為王?你說說從古至今,有沒有這般的道理?」
許仕達此時的笑意終於是止住了,也有一臉的嚴肅,看了看歐陽正,歐陽正似乎有些期盼,期盼許仕達能有一番高明的見識,奈何許仕達開口:「陛下,臣遍覽史書,只知一個道理,以地事秦,猶如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這王是萬萬不能封的,一旦封王,豈不是割地於他,他反倒名正言順了,朝廷若是再起兵事,反倒名不正言不順了。」
歐陽正氣得抬手一指,斥道:「不學無術,常凱豈能是強秦?此乃拖延之策,意在防備室韋,若是大同外無室韋,又何需拖延之策?」
許仕達聞言卻反駁一語:「歐陽公,常凱不是強秦,室韋可比強秦?」
「於常凱封王,又並非割地於室韋,黃口小兒,陛下當面,不出忠言,你是何居心?」歐陽正等候三個多時辰,即便是老皇帝夏乾,也沒有這般待過歐陽正,歐陽正心中豈能不氣?何況等候這麼久,卻看得許仕達面帶笑容隨著皇帝一起進來,歐陽正已然怒上心頭。
夏銳此時見得歐陽正有怒,擺擺手說道:「歐陽公何必如此動怒,許卿說得也不無道理,常凱賊廝,已然就是割據之勢,祖宗基業到得朕手裡,豈能把土地拱手讓於他人?封王劃地之事,如何也不能允,歐陽公不必再把這件事情拿到朕面前多說。且再下旨意,催促王元朗速速開戰就是,已經拖得這麼久了,再不開戰,免不得旁人說他怯戰貽誤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