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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雲剛說完這話不久,簫聲越來越急促,曲調中隱隱帶著一陣殺意,清緣不解地問:“你跟外面的人有仇嗎?”
“不至於呀!”逝雲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是有意要躲外面的人?”
外面的簫聲越急,裡面的逝雲越愁。“我現在出去解決一點小問題,”逝雲笑看著清緣,刻意裝作並不困擾的樣子,“不管等下發生什麼,你自行離開就是了,千萬別理會我。”
逝雲的種種不自在被清緣看的一清二楚,她好心問道:“你遇到什麼事情了?”
逝雲搖搖頭,邁著趁著的步子往井中央走去,可還沒等他踏出兩步,井底下居然能感覺到明顯的震動,上方有零星泥沙向下掉落,逝雲環顧四壁說:“這是要塌方嗎?”
心思細密的清緣指著兩人方才站立的地方說:“你看那裡掉落的泥沙最多!”
由於下面光線十分匱乏,逝雲定眼看了好一會兒才驚呼道:“有東西在裡面動!”
清緣即刻警惕起來,盯著泥沙紛紛落落的地方,井壁內比較鬆軟的泥土中果真有一團物體正在向外蠕動,她恍然有悟,說:“曲子裡的敵意是針對它的!”
簫聲長嘯,殺意昭然,井口上方有人影晃動,逝雲抬頭與上面的人打了個照面,但境內一片黑暗,上面的人看都沒有看清楚逝雲的身形面容就馬上大喊:“這裡面真的有東西!”
很快,一團火光從天而降,井內並無其他出路,內壁又掛著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怪物,一時之間逝雲感到自己和清緣腹背受敵,衝著上面大喊一聲:“有沒有搞錯呀!”隨即舉手向上,一陣風起,生生頂住了馬上就要落在兩人頭頂的大火球,一股熱浪已經壓頂而至,逝雲再奮力將手臂往上一推,一股勁風呼嘯向上,逼著火球逆行飛出井外!上面的人一定是看到火球逆行,發出連連驚呼之聲。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井壁上一處泥沙落盡,一坨肉呼呼的東西從井壁內擠了出來,巨瓜般大的體積掛在井壁內不上不下,依舊在奮力蠕動,光線昏暗下,好似一隻巨型蠕蟲的一部分,隨著這個東西笨拙的蠕動,井壁邊緣處有水溢出,清緣終於明白了什麼,指著那團蠕動的不明物體說:“就是它堵住了水源!”
清緣剛把話說完,逝雲馬上感到周圍溫度降低,從井壁與蠕動物之間溢出的水流在掉落過程中馬上凝結為冰刺,逆嚮往井壁上正在往外鑽的物體上狠狠刺去,小孩手臂粗的冰刺在一擊之下全數刺入裸露在井壁之外的肉球之中,紫色的液體馬上從傷口處滲出,於此同時帶著溫度的紫色液體漸漸將冰刺融化,蠕動中的怪物受到了攻擊,展現在兩人面前的部分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連同著整個井壁也在不停地震動,怪物與井壁之間的縫隙處,溢出來的水流也越來越多,而從井外傳來的簫聲更加凌厲,逝雲和清緣兩人在地下劇烈的晃動中,開始有些站不穩了。
情況不妙,井下空間隨時面臨著塌方的危險,逝雲一把攬住了清緣的腰身,清緣始料未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臉頰觸到了他衣領柔軟的面料,未經世事的她不由心底一驚,拘束地想要推開逝雲,哪成想逝雲已然腳下生風踩著一股向上而去的氣流沖向井口,這種情況下,逝雲根本就沒發現清緣神色異樣,一心只想著要帶她脫離險境,見清緣身形偏離了些,以為自己手臂不得力,再使上些力氣來,將清緣摟地更緊了,逝雲馭風而上時,井內氣流亂闖,清緣被迫緊貼著逝雲的身體仿佛有種窒息的錯覺。
就在這時,又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被扔下井內朝這兩人而去。
村口路旁的那塊刻寫有“寶豐村”的石碑竟以千鈞之勢向下砸去,作用之下逝雲和清緣腳下的氣流似乎正在減緩,可是下面水聲大作,只見水勢上漲波濤洶湧而來,一時間上下夾擊!
電光火石之間,氣流竄動異常,是逝雲忽然緊緊抱住了清緣調整了兩人的位置,他背部朝上對著井口儘量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包裹住。清緣明白了逝雲的用意,卻根本不及說些什麼,兩人腳下氣流不減反增,被狹窄空間內亂竄的氣流顛簸到頭昏目眩的清緣很快就感到了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逝雲的身上,逝雲悶哼了一聲,聽上去好像忍受著很大的痛感,清緣心下一沉,縱然如此兩人腳下氣流向上的力道依舊分毫未減,只因下方水勢緊隨其後,不容停滯絲毫,強勁的氣流浮力一鼓作氣將兩人彈出井口,重見光明之時,清緣聽到地面上有人驚呼著什麼,緊隨其後的是大量的井水噴涌而出,水的顏色被下面那怪物的血液染成了淡紫色。
最後兩人終於在半空中停止上升並向下墜落,力竭的逝雲背部著地時清緣依舊被他緊緊擁在懷裡,這一次他終於疼得喊出了聲。
清緣驚慌不已,趕忙掙脫逝雲的雙手退到一旁的地面上,擔憂地問:“逝雲,沒事吧?”
“沒事。”清緣焦急的神色映入眼帘,原本疼得快蜷縮起來的逝雲硬是咬咬牙強忍住了,再喘著大氣一笑,但就是疼得坐不起來。
轟然一聲,又有什麼龐然大物摔落在地面之上,砸得大地一顫,馬兒發出驚慌的嘶鳴聲,清緣被聲響吸引,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肉團摔在了井口旁的地面上,跟大堂鼓差不多的體積,方才被清緣冰刺刺破的傷口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就好似這一團沒有四肢五官只會蠕動的怪物從未受過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