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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說。”瞬影將前方座位一指,少有的客氣。
清緣稍顯拘謹地坐在了瞬影對面,瞬影這才滿意,繼續道:“說吧。”
清緣緩緩開口:“這事情有些曲折,請殿下耐心聽我說完,並且我跟殿下說的一切,殿下不可再與他人說起。可否?”
瞬影點頭,如此清緣才娓娓道來:“九年前,負雪山遭受魔族侵襲,我孤身一人在這茫茫雪山中逃命,身後是追殺我的魔族,危急之時恰好有一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初看她時是一雙黑眸,分明是我神族中人,但她與魔族交手之後,我確看到她的眼眸不知為何轉變為了淺綠,嚇得驚慌失措。雪域中,她腰間所佩的魔玉十分顯眼,致使我終生難忘。”
瞬影蹙眉,不可思議地問:“她救了你?”
清緣當然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繼續道:“她自己似乎也十分驚異,拿著那塊缺了口的黑玉,不知如何同我解釋。不久後天帝陛下出現,給我看了中宮御令,命我發誓永不再提此事。他們匆匆走後,我才發現了身下壓住的碎玉。因為這件事情不能向他人提及,便永遠成了我的一個心病,我不明白,魔族與我神族有數不盡的血海深仇,為什麼天帝陛下會同一個魔族女人在一起,當然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魔族女人會為了救我,而殺死她自己的同族。唯一能推測的就是那塊,墨玉若是完整時,能使她眼眸純黑,看上去與我神族外貌無異。”
瞬影對清緣所說亦是不解,推測道:“這件事一直深埋在你心底,直到有一天你看到了我身上的玉佩?”
“是的,其實我一直想找到當年的魔族女子或者天帝陛下一問究竟,但是,根據天帝陛下失蹤後種種推測,我覺得這個謎團怕是沒有人能解答了。”清緣無奈苦笑,繼續傾吐心中所惑,“她殺了魔族救了我,但她是魔族,屠殺我們的也是魔族,這恩情我報是不報,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原來如此。”聽了清緣的秘密之後,瞬影陷入了沉思。
“殿下,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殿下能遵守諾言,不要將此事告知第二個人。”
沉思中的瞬影似乎沒有聽到清緣在跟他說話,忽然下結論般說道:“那魔族女子跟隨父皇必定另有所圖,要麼是她假意迎奉試圖迷惑父皇,要麼父皇知她所圖,將計就計。”
“可是,”清緣想起了大殿內兩人的遺體,“天帝陛下與那魔族死前景象,好似並非如此。”
瞬影緩緩搖首,似乎依舊堅持己見。清緣見狀不便多言,起身道:“殿下,如無他事,清緣就先行告退了。”
瞬影抬頭看她,眸中似有不舍:“最後一件事。”
“什麼?”清緣站定在他面前,總覺得事情已經完了,怎會還未結束?
“自你得知我騰王身份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了。”瞬影盯著清緣時,正逢她視線迴避開來,心中稍有不悅,一時間語氣強硬起來,“今後見我,我要聽你叫我名字。”
清緣馬上就拒絕了:“清緣不敢。”
瞬影聽著這話就來氣,說:“那為何對我皇兄你又敢了!”
這還用問嗎,兩人性情脾氣如有天淵之別。清緣反問道:“騰王殿下難道忘記當初如何頻頻訓斥我待您無禮了?”
“你……”瞬影被說得一時氣結,關鍵是清緣說得還很有道理無法反駁,“總之,我叫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要照辦,否則依舊是待我無禮!”
這就沒法講道理了,清緣不可思議地看了瞬影一眼,低頭髮出一聲輕輕的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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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緣從瞬影房內退出時,正巧聽見逝雲在喊她的名字。回頭一看,發現逝雲正從環壁迴廊那邊走來。瞬影聽到逝雲的聲音後,馬上從門內走出,與清緣並排而立,嘴角帶著一次不懷好意的淺笑望著漸漸走近的逝雲。
逝雲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起,臉色有些異樣的變化,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兩個怎麼都沒休息?”
“我這就回房休息。”清緣不知如何面對逝雲,閃躲開了他的眼神徑直離去。
“誒……”逝雲伸手想叫住清緣,可是清緣卻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內,沒了動靜。
清緣這般待他,逝雲十分苦惱,一旁的瞬影看出蹊蹺,肆意地笑出聲來。逝雲介意地看了瞬影一眼,沒好氣地問:“清緣又替你把脈了?”
“把脈?”瞬影得意地走到了逝雲身邊,低聲在他耳旁說,“皇兄覺得這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同處一室許久就是在把脈?”
☆、挽發
瞬影這話說得既輕佻又挑釁,逝雲聽明白了他話里所指,臉色一下子就紅了,但卻嘴硬地說:“你別淨想著氣我了,我相信清緣!”
這麼一來,瞬影就沒那麼得意了,他將逝雲重新審視一番,繼而又用譏誚的語調說:“皇兄怎麼自信地如此盲目?若是不信,大可現在就去問她。”
逝雲看到清緣房內仍有微光,底氣十足地說:“你別以為我不敢問。”
瞬影自信滿滿地說:“去呀!但凡她說得出來方才在我房中所為何事,我都認,可她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便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