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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並不知曉,”羽燔不知逝云為何如此急切,猜測著說,“不知殿下是否急於趕往帝陵以盡孝心?”
“這是當然,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逝雲心中牽掛之事,豈止獨此一件,不過是不能明說罷了。
御璟最為明了逝雲意圖,勸解道:“歷來先知入主輪轉宮後,皆不可踏出半步,現在六枚請柬不齊,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了,殿下稍安勿躁。”
羽燔建議道:“先知尚有弟子一名,可自由出入輪轉宮內外,正好與小女相識,不如就讓楓兒帶殿下走一趟問清時限?”
“這就不麻煩羽楓了,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一提到羽楓,就如同提到了一個巨大的麻煩,逝雲面上不能表露,心底卻是抗拒至極的。
羽燔卻不放心,說:“還是不妥,如今不死魔之墓全空,未能確定我這南落城中就沒有第二隻魔物潛伏暗處。若是殿下想親自前往,就讓楓兒為殿下帶路吧!”
逝雲再次推脫:“真不必了,把人名和地點告訴我就行。”
羽燔神色有異,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方才小女在街上出言不遜,實屬微臣管教不善,請殿下責罰!”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麻煩旁人罷了。”逝雲連忙解釋,卻不見羽燔面容有所緩和。
御璟適時開口解圍:“羽將軍處事嚴謹周詳,事事為殿下考慮再三,殿下可別拂了這番好意!”
逝雲只得退讓道:“好了、好了,就依你,讓羽楓帶我去吧!”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城中必經之路又在搶修之中,也不方便出行,不如殿下暫作休息,明日清晨出發?”羽燔心思細膩,縱然逝雲不得已答應此事,但心中仍舊隱有他想。
逝雲勉為其難答應道:“好吧,這一時半刻急也急不來。不過你得儘快給我把這封信送出去!”
“微臣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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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朗,卻也奈何不了夜色如墨。逝雲枯坐院內怪石旁,發了許久的呆。
御璟來回幾趟發現逝雲低頭觀掌的姿勢好像未曾改變過,這才不放心地走近了問:“你沒事吧?”
逝雲掌中原來放著一塊圓形的白玉鏤空香囊,所系之紅繩看上去格外鮮艷。
“我真笨,月墟洞的時候竟然沒有找機會送給她。她之前的那個香囊已經沒用了,若是當時再送一次,應該會收下的。”逝雲依舊保持姿勢靜坐在遠處,言語之中多有落寞之意。
御璟饒有興致地看著逝雲說:“自打清緣背著你出了月墟洞之後,你就時常這般魂不守舍,若是真叫你娶了羽楓……”
逝雲長嘆一聲,頗為哀怨地看了御璟一眼,說:“都這個時候你就別調侃我了,你得幫我想辦法啊!但願母后看了我的信後能改變主意。”
御璟站在逝雲身旁,認真地說:“羽楓為什麼也收到了先知請柬?”
逝雲刻意迴避說:“我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方才羽燔將軍也說了,先知每次邀請入輪轉宮的必然是命運交連之人。據說,當初天帝與天后也一同入過這輪轉宮。所以,”御璟一本正經地推測道,“羽楓被選為太子妃恐怕不是偶然。”
逝雲合起手掌將玉質香囊收於掌心,起身負氣道:“你要是再給我添堵,我也就給你添添堵,這就去把共旻找來!”
逝雲這火氣少有的大,御璟歉然抬手服軟,說:“好,這次算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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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傍晚,清緣和姝蔓入了南落城後未作停歇,而是策馬奔馳一路向南。
姝蔓回憶起方才入城的情況說:“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南落城的守衛比以往更加森嚴了?”
“是呀,方才盤查許久都沒有放行,若不是情非得已,真不願意出示我玄武府令牌,”清緣騎在顛簸的馬背上,不太情願地說,“如此一來,朱雀將軍很快就會知道我們已經入城了。”
姝蔓騎馬緊隨在旁,抬頭見了一片星月,說:“姐姐,現在時候不早了,真要連夜拜見先知大人嗎?”
清緣帶著明顯的顧慮說:“臨行前義父不是說過了嗎,逝雲他們早我們一步出發。”
“誒?”姝蔓打趣道,“你想通了?這是要急著去見太子殿下?”
“我是急著辦完事之後打道回府!”清緣暗懷心事,“就是不想在此多做逗留。”
姝蔓不由覺得可惜,問:“姐姐,你真不打算理太子殿下了?”
“姝蔓,你好好想想,這一去輪轉宮,義父多年以來苦心為我們隱藏的身份說不定就瞞不住了。”清緣未想作答,而是反問,“到時候若是被御璟大人知道你是月墟洞唯二的繼承者,他會怎樣待你?”
“姐姐,你老是這麼掃興。”姝蔓皺了皺眉,很快就暢然明快地說,“說不定這次先知大人會再挑選一批新的門徒呢?我可不要像你那般想那麼多自尋煩惱,大不了求先知將我逐出月墟洞,斷了掌紋中的月墟印記。”
清緣肅然看她,說:“姝蔓,你這樣不負責任的想法恐怕是同御璟大人背道而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