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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璟急忙改口,指著房內衣櫃說:“快,把柜子里的外傷藥拿過來!”
姝蔓這才急忙打開了柜子,隨手拿了幾個藥瓶子出來捧到御璟的面前,視線始終不敢放在逝雲的身上,不知不覺中羞紅了臉頰。
御璟扶著逝雲小心翼翼地壓低他的身體,將其背部傷口展現在自己面前,以念力劃開了被血濕透的紗布,從姝蔓手中擇了其中一瓶,拔開瓶塞就將止血藥粉灑在了逝雲的傷口處。
房內的人忽然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清緣緊張詢問的聲音:“逝雲怎麼了?剛才不是已經止血了嗎?”
☆、強留
原來,御璟方才衝進來的時候並無閒暇帶上房門,以至於清緣一走到門口就看到了裡面的情形,便匆匆跑了進來。
逝雲聽到了期盼已久的聲音,激動地想要抬頭看看清緣,不想卻被御璟早一步按住腦袋,警告道:“不要亂動,外傷還在出血,如果牽扯太大,會累及心脈!”
清緣跑到了逝雲床邊,逝雲只看得到她的衣裙,卻也安心不少,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勉強笑道:“清緣,你的傷勢無礙吧?”
“有你以身相護,我……當然無礙!”清緣著急地盯著逝雲的傷口,顧不上禮數搶上前去對御璟說,“大人,這外傷止血就讓我來吧!”
御璟退讓到一邊,卻依舊按著逝雲未有受傷的肩背,不許他亂動,以免加重傷勢。
很快,清緣指尖熟悉的涼意便在他背部傷口處溫和地擴散開來,原本因劇痛而產生的燥熱感因此而得以漸漸撫平,趴在床上任清緣擺布的逝雲,疼著疼著居然就笑了。
他當然看不見,周圍一眾人等除了清緣之前,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當清緣成功止血,御璟給逝雲上藥包紮之後,傷勢終於處理妥當,緊接著逝雲又被御璟固定成了側臥在床上的姿勢,並極力叮囑他道:“傷口全部癒合之前不要亂動,記住了!”
逝雲沒有答話,他似乎光顧著去看清緣,而忘記了御璟及房內其他人的存在。
清緣轉身向後,盯著不知何時就已無聲無息站在了房內的瞬影,理直氣壯地伸手就向他索要一物:“玉璜!”
站在一旁幫不上忙的姝蔓看得清楚,瞬影神色陰鬱地盯著逝雲和清緣好一會兒了。她十分驚異的是,這一次清緣居然會用這種毫不客氣的語氣跟瞬影說話,好似命令一般不容置喙。
這可是清緣第一次在瞬影的面前如此硬氣,好生反常。不僅姝蔓如此思量,就連御璟和逝雲也是一樣。
瞬影倔強冰冷的視線避開了清緣慍怒的面容,轉而落在了逝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慘白的臉頰上,緩緩伸手遞出了手中的玉鑰,看不出此舉是情願還是不情願。
清緣上前伸手抓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回到逝雲床邊,將玉璜交到了逝雲冰涼透汗的手掌中。逝雲絲毫不做掩飾地抓住了清緣自己送過來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清緣,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在此打擾了。”清緣刻意迴避將手抽了出來,說著便向後退去。
“且慢!”清緣剛退一步,逝雲慌張地伸手去拉她,不想身後傷口只是輕微撕扯,卻疼得錐心刺骨,逝雲咬著牙把喉嚨里本能的□□聲咽了回去,卻由不得自己疼得蹙眉閉眼。
如此一來,清緣嚇得定在了遠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逝雲,御璟大人剛說過的話,你……”
御璟氣急敗壞地說:“傷得這麼重,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你的傷勢是由後背直入心脈!”
慢慢緩了過來的逝雲睜開雙眼,低聲道:“你們退下,我有事要單獨跟清緣說。”
姝蔓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她看了御璟一眼想同他一起離去,不想御璟卻盯著站在原地不動的瞬影。瞬影當然明白御璟的意思,卻十分輕視斜眼看他,而後視線就放在了逝雲那邊。
逝雲虛弱地好似只剩下了半條性命,特別是當清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後者站在一旁看著他早已紅了眼眶,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不知瞬影此時作何感想,只是神色複雜地轉身離去。此後,御璟才安心離開,姝蔓緊跟其後。
沒有拒絕、沒有爭議,很順利的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逝雲當即笑逐顏開,拍了怕自己的床沿說:“清緣,坐我跟前來,我想好好看看你。”
清緣乖乖在他床邊坐下,正對著逝雲,見了他因方才牽動傷勢,早已疼得滿頭虛汗,心疼不已地拿著手絹替他小心翼翼地拭去額上的汗珠。
逝雲緩緩抬手,抓住了清緣的手,而後心滿意足地注視著她。這應當是逝雲第一次如此安靜地看著她了,這也是逝雲第一次傷得如此嚴重。
清緣拿著手絹的手被逝雲輕輕握住,她並沒有反抗,第一次感受到他向來溫暖的手掌此刻竟這般冰涼。曾經總是生龍活虎的少年頭一遭如此虛弱地躺在床上,蒼白無力地看著她,不由令清緣趕到深深的心酸與愧疚。
“逝雲,你怎麼這麼糊塗?”清緣沒想到,自己一開口,語調居然是顫抖的。
“你指的是什麼?”逝雲聽到清緣的責備,不由得有些緊張。
清緣認真地看著逝雲反問:“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若是你真有個好歹,我豈不成了神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