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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帶我。”李木武一提這事氣壞了:“說我是臭棋簍子,我咋臭了,我下棋都是經過深……深想……”
“深思熟慮。”郗長波沒忍住給補充上了這句。
“對,深思熟慮。”李木武拍了下桌子:“我都深思熟慮過的,那都是有大智慧的,他們啥都不懂還嫌我下的臭。”李木武憤憤不平地灌了一口酒,又轉頭去瞅郗長波:“我說親家啊,咱倆釣魚不能白比劃吧,怎麼也得贏點彩頭啥的?”
郗長波看了他一眼:“那你說要啥彩頭。”
李木武嘿嘿地笑了:“要是我贏了,那你每天晚上吃完飯得過來陪我下兩盤棋。”
郗長波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菜:“那要是我贏了呢?”
李木武立馬說道:“我去你家陪你下兩盤。”
話音一落,不僅郗長波笑了,連過來敬酒的郗俊傑和蓁蓁都樂出了聲。郗長波頓時不樂意了:“你瞅見沒,連孩子都嫌你臉皮厚了。”
李木武佯裝沒聽見的樣子,伸出酒杯讓郗俊傑倒酒:“咱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大家都做個見證啊!”
蘇未然回頭笑道:“索性咱都比比,我們幾個也愛釣魚,看誰釣的魚大。”
李木武一瞧有這麼多同好者,頓時高興了:“那感情好啊!不瞞先生說,這兩年蓁蓁沒少給我買魚竿,以後你們沒事就來家裡釣魚,釣上來的魚帶走也行,來我家做也行,我還管酒呢。”
聽見這話一群人都笑了,李木文看著滿目紅光的李木武怎麼都和以前那個老實木訥的弟弟聯繫不起來,一時間忍不住感慨道:“二弟來帝都以後比以前爽朗多了。”
李木武想起在北岔的日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過去每天一睜眼就算計著得扛多少麻袋才夠一家人吃飯,忙的時候累得慌,閒的時候又擔心賺不到錢養家,整天的愁都愁死哪有心情說說笑笑。現在不一樣了……”李木武看著蓁蓁的表情格外感慨:“我家姑娘長大了,能讓老爹跟享福了。有幾個兒女孝順,我現在每天琢磨的不是釣魚就是喝茶,心裡敞亮著呢,能不痛快嘛。”
李木文立馬端起了酒杯:“老二說的對,我們也到了享福的年齡了,來來來,我們這些當爹當媽的都端起酒杯來,辛苦了一輩子了也該舒坦幾日了。”
一群人碰了一杯又干一杯,一場酒足足喝了兩三個鐘頭,這回別說釣魚了,就是走路都成問題。好在兩家別的不多就是院子多,老李家如今來的親戚不少把房間都住滿了,但凌家的屋子基本上都空著呢。凌秀藍就讓肉包、豆包幾人把先生們扶到自己家客院去,一人灌了一杯濃濃的綠茶,才讓他們躺在床上睡覺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七八點,幾人看見天黑了都有點發慌,一個個連飯都不吃了想趁著還有路燈趕緊回家。除了張仁澤先生家以外,其他幾家都住的挺遠,一想到幾位先生年紀都那麼大了中午又喝了不少酒,蓁蓁死活攔著不許他們走夜路,郗長波也跟著直勸:“中午咱都說好了,還得釣魚比賽呢。”
幾個先生都不是矯情的人,看看手錶這回走回去確實比較困難,索性幾個人決定暢快一個晚上,吃了飯都去園子裡釣魚去。園子裡因為辦喜事的關係橫七豎八的拉上了不少電線,還掛上了一串又一串的燈泡,開關一打開照的園子裡亮如白晝,別說魚了,就是水裡的蝦都看的真亮的。
蓁蓁和郗俊傑坐在院子後面鞦韆椅上,聽著一群老頭一邊釣魚一邊貧嘴,一個比一個能說。有蓁蓁的異能在,池塘里的魚蝦都養的又多又好,沒多久就聽見郗長波驚喜的喊聲:“上鉤了上鉤了,老李你這回要輸了。”
“不可能!”李木武立馬回嘴道:“我家的魚那不能偏心你,一會你瞅我給你整個大的。”
蓁蓁聽著吵吵鬧鬧的鬥嘴聲,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她輕輕靠在郗俊傑的肩膀上,仰頭望著皎潔的月亮,一時間覺得最美好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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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婚假休完了,李木森、李木林以及明南一家收拾了行李準備回黑省,蓁蓁給每一家都準備了不少特產讓他們帶上,李老太更是把他們送到了院子門口還不肯回去。看著兩個已經年邁的兒子,李老太的眼裡有了幾分淚花:“我在這你們不用惦記,沒事都給我打電話。”
“哎,娘,您放心。”李木森擦了擦眼淚:“等明年我還來給您過壽呢。”
李老太點了點頭,眼圈有些發紅:“行,我等著你們給我做大壽桃。”
另一邊王素芬也拽住了明南不放心地直囑咐:“你們在家裡都得自己照顧好自己,工作別太累了,身體要緊。”
明南一一答應著,王素芬又抱了抱孩子,這才揮了揮手,目送著他們離開。
熱鬧了半個月的宅子一下子走了十幾個人頓時冷清下來,郗俊傑和蓁蓁也恢復了每日上班的生活,李老太轉了一圈去隔壁把凌秀藍叫來:“乾脆咱打麻將吧。”
一開始李木武還陪著玩兩把,可是沒兩天就受不住了,一坐一上午還不許他抽菸,頭暈腦脹的連牌都看不明白是啥更別說玩了。
還好就在他熬不住的時候郗老太太過來找張先生把脈了,等把了平安脈後到兒子家歇腳,一看兩家組成了固定的牌搭子頓時來了精神,把外套往衣架上一掛,擼了下袖子就把李木武給攆出去了。
兩對婆媳加起來三百多歲的人了,可玩起來一個比一個認真,每圈玩完三個人都盯著凌秀藍讓她拿筆算帳,算明白了才能繼續玩。每天上午固定兩個小時打牌,等睡醒午覺起來,郗老太太就教她們唱戲,顏寶珠有時候也過來亮亮嗓子指點指點她們。有這麼熱鬧的三個人,還能經常聽到大師現場清唱的戲,郗老太太連家都不願意回了,她大兒媳婦來接了幾次才把人接回去,一轉頭沒看住人又跑來了。
家裡熱熱鬧鬧的,蓁蓁卻又忙碌開了,王新志收購服裝廠的事也有了眉目。當初王新志勸服裝廠廠長司亞任把廠子賣了,可司亞任在思考了幾天後還是決定再放手搏一回,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把廠子搞好。
廠子要想賺錢還得生產,思前想後了幾天,司亞任放棄了現在沒人穿的條絨,而是進了一批軍綠色的布。他準備做一批肥肥大大的綠軍裝,正好秋天套毛衣穿,又扛磨又耐造的特別實用。
這衣服做出來不行還得賣出去才行,怕產品積壓,這回司亞任倒是比上一次聰明了許多,他並沒有悶頭生產,而是先讓車間打了樣,自己則帶著樣品去各個商場供銷社推銷,準備拿到訂單後在大規模生產,一個月完工正好拿到錢給工人發工資。
可想法很好現實卻很殘酷,如今一天一個流行,有各種新樣式的衣服誰會想去穿松松垮垮的軍裝呢。要是聰明點的還能看看大街上穿啥,就是比著學也不至於賠錢,可司亞任他們都是老眼光,看到街上流行的衣服一個個都看搖頭晃腦的說不像樣,想一圈除了自己生產了十幾年的衣服不知道還能生產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