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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文義嘆息一聲,他很自責,因為他太小看火器的威力了,這不是他重視火器,而是在金陵城的時候他見過魏王的火器。
在金陵城的火器部隊演示之後他覺得火器也不是不可戰勝。
但是現在他明白自己錯了,因為在他看來,來自青州火槍隊和魏王的火槍隊根本沒有可比之處,青州軍不僅操作熟練,而且紀律嚴明,這一點只是從安營紮寨上便能看出。
城外的軍隊營帳橫豎都是筆直的一條線,士兵們在巡邏也是二人成行,三人成列,沒有一個閒散不著調的士兵。
「只要你們能守住半個月,我就能把火炮和火繩槍要來。」糜文義猶豫了一下下定了決心。
「半個月!」眾人一看我,我看你,每個人都沒有信心。
重重哼了一聲,糜文義說道:「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諸位是想死在齊王的手中還是奮力一搏就看你們自己了。」
說罷,糜文義甩袖離去。
見糜文義含怒而去,眾人也是嘆息一聲各自散了。
隔日,彭州城的清晨被轟鳴的炮聲打破。
停靠在汴水北岸的戰艦首先發難,火炮直接對著彭州城的城門展開轟擊,在三輪炮擊之後,彭州城的城門變成了馬蜂窩隨時搖搖欲墜。
汴水河對岸的羅信望著這一幕有些艷羨,牛都督的決定真是太對了,這一艘戰艦簡直就是一個海上堡壘,這一輪火炮齊射威力巨大。
魯飛拿著望遠鏡看向對面,比起昨天這彭州城的守將顯然聰明了許多,沒有一個將領和士兵敢露頭,一個個都是躲在城垛的後面。
「轟轟轟……」
水面上的蓋倫船繼續轟擊著彭州城的城門,又是兩輪齊射之後彭州城的城門忽然傾斜著倒下,這時眾人才發現在城門之後是堆砌起來的石堆。
城門被破,魯飛看向羅信說道:「下面就看你的了。」
「把臼炮抬上來。」羅信喝了一聲,很快六十個士兵兩兩一對將安置在一塊金屬底座上的臼炮抬到了前面,同時野戰炮也被炮兵按照線列排列整齊。
「石灰彈!」羅信再次喝令一聲。
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們將裝在空心炮彈中的石灰彈天裝入臼炮中,同時炮手開始衡量距離調整炮彈上木塞的長度。
「開炮!」隨著羅信一聲令下,三十門臼炮同時在三百米的距離向對面開炮。
「轟轟轟……」
石灰彈在城牆附近紛紛炸開,白色的石灰如同煙霧一般散開遮擋住了彭州城守軍的視線,而在同時水面上的三艘蓋倫船開始調整位置,三艘戰艦橫亘在河面上排開,兩艘蓋倫船之間兩條鐵索相連,船上的士兵在鐵索上鋪上木板,形成了一座臨時的橋樑。
第0552章 破城
城牆上,彭州軍陷入了混亂。
每發炮彈撞擊在城門上,彭州守軍的心便涼一分,尤其當黑色的彈丸穿過城門撼動石牆的時候,他們越發恐懼。
這石牆是連夜建造的,目的是防止城門被火炮轟開,但是現在顯然這道石牆根本無濟於事。
在戰艦的炮擊中彭州軍的士兵還能夠勉強支撐住,戰艦的目標是城門而不是他們,這讓他們心中一陣僥倖,但是當白色的石灰粉覆蓋城牆的時候,他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被石灰粉灼傷眼睛的士兵在城頭哀嚎著,而石灰彈一個接著一個在他們的頭頂炸開,白色的粉塵像是霧靄一般籠罩了正面的城牆。
面對無孔不入的石灰粉,城牆上的彭州軍士兵成批成批地捂著眼睛慘嚎,儘管石灰粉無法給他們造成重傷,但是也足以讓他們失去戰鬥力。
汴水河對岸,魯飛和羅信觀察著城牆上的情況,大批的彭州士兵被換下去,接著又有大批的士兵被換上來。
「羅信,該換野戰炮了。」魯飛沉靜地說道。
不同戰艦上固定角度的艦炮,野戰炮則是靈活許多,士兵們可以隨時根據目標調整火炮的角度。
羅信會意,魯飛的意思是讓他實心彈和石灰彈同時轟擊城牆,如此一來便可以在讓一部分士兵失去戰鬥力的同時再殺傷一部分,這樣對彭州軍造成的心裡威懾會更大。
轉過頭看向已經準備妥當的野戰炮,羅信說道:「對著躲在城垛後面的敵人開炮!」
「是。」
得到命令野戰炮立刻調整角度對準了城頭,接著野戰怕同時將實心彈傾瀉到了城頭上,頓時城門上的城垛被實心彈直接轟碎,這些石頭砌築的城牆根本承受不住實心彈的轟擊。
「轟轟轟……」
一枚枚實心彈飛向城頭,只是很短的時間內彭州城的城牆便千瘡百孔,城垛一個個倒下,城頭的士兵甚至沒有了藏身之處。
這一輪炮擊讓城頭越發混亂,不過魯飛沒有急著讓士兵穿過臨時的橋樑沖入城內,他在等,等這些士兵的心理徹底崩潰。
羅宏則是等著魯飛的命令,同時艷羨地看著羅信的炮兵,這些炮兵的野戰炮和各類型炮彈實在讓人眼饞。
炮擊還在繼續,沒有一絲停止的意思,但是城頭上的彭州軍卻漸漸越發稀少起來。
城牆之後糜匡紅了眼催促著士兵登上城牆,但是沒有一個士兵願意再上去送死。
「上去,上去!」
糜匡催著又一批上城牆,同時他將一個從城牆上逃下來的士兵斬殺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