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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沉思良久,多爾戈漸漸冷靜下來,儘管十分厭惡格爾圖,但是他承認格爾圖話的是對的。
大渝國占領的城池他們不可能再攻下來,而失去城池的同時他們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奴隸和族人。
他相信大渝國會趁著此次大勝在冬天之前繼續攻克剩下的三座城池,而以現在的兵力他根本無力阻擋。
何況對他來說,一個比大渝國皇帝更加具備威脅的人出現了,這便是格爾圖。
城池沒有了他們可以再奪回來,但是如果金帳汗國內部分裂,他們的榮耀將要成為過去。
很顯然,現在格爾圖已經在挑戰他的權威,如果他再將部族投入到與大渝國的戰爭中,格爾圖很可能會舉兵反叛奪取他的汗位。
畢竟有資格繼承他汗位的兒子都死了。
所以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籠絡這些部落的旗首,而要籠絡他們就要順著他們意思。
沉吟良久,多爾戈說道:「你們是對的,我不會再派遣我的族人去送死,但是現在大渝國咄咄緊逼,我們又當如何?」
「西遷,現在我們應該西遷。」一個旗首說道,「下一步,大渝國就會進攻饒州,盛都距離饒州太近,現在我們便要西遷,草原才是我們故鄉。」
多爾戈嘆了口氣,事實上在草原上遊牧而生的部落從未瞧得起在六城農耕的族人。
在他們看來是有活在馬背上才是高貴的。
「讓饒州,建州,營州的族人全部撤出城池,並將城池焚燒殆盡,不能給大渝國留下任何東西。」格爾圖正色說道。
多爾戈點了點頭,失去了騎兵的保護,這三座城池根本無法抵擋大渝國的進攻。
繼續頑抗只會讓大渝國得到更多的族人和奴隸,他十分清楚大渝國在占領城池之後對他們的族人做了什麼。
「多蘭,你現在立刻前往建州,巴魯,你現在立刻前往營州,烏脫,你立刻前往饒州,告訴族人們焚毀城池,將不肯離去的奴隸殺掉,什麼都不要給大渝國留下。」多爾戈恨聲說道。
三個金帳汗國士兵應聲而去。
旗首們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這是一個他們都不願意見到的結果,但是顯然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阻止大渝國軍隊對身下三座城池的進攻。
在草原上他們逐水草而居,面對威脅他們可以隨時遷徙,但是城池不一樣,他們沒法帶著城池離去。
格爾圖本想借著這件事聯合旗首反對多爾戈,但是現在多爾戈做出的決定讓他沒有了任何藉口,他輕輕哼了一聲看向多爾戈,眼中帶著不甘。
在他心裡,如今金帳汗國面臨這樣的絕境都是多爾戈造成的,他已經不配再做金帳汗國的天可汗。
只是支持多爾戈的旗首依舊數目眾多,他現在就直接對抗他沒有什麼好處,但是他不會就此罷休,在草原上,他們蒼鷹部落實力雄厚。
……
青州。
綿綿細雨下了三日之後,天氣漸漸放晴,擔憂糧食會爛在地里的百姓終於鬆了口氣。
青州府衙這時也將命令下達了各州縣的生產隊,要求他們迅速搶收,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雖說現在朝廷在民間開放了私人商貿,但是大渝國對各行各業的監管一直沒有放鬆,自由需要約束,否則無止境的自由只會造成災難和和國家的動盪。
對這一點蕭銘看的十分清楚,所以現在大渝國的經濟並非是完全自由的資本經濟,在自由流通的背後,蕭銘始終留了一手。
工商業之外,農業蕭銘自然也沒有放任其野蠻生長,現在大渝國的狀況還不適合百姓隨心所欲,事實上在國家困難時期,國家奉行的都是計劃經濟,二戰時期的羅斯福新政充分說明了這點。
這個時期的美國放棄了以前採取的自由主義經濟政策,開始有計劃地干預市場經濟中一些領域,集權經濟在這個時候發揮其強大的優勢。
正因為考慮到這點,蕭銘認為在大渝國百廢待興的當前最事宜的便是集權經濟和自由市場相結合,等到大渝國能像歐洲一樣達到初步富裕之後再漸漸放手。
「皇上,不得不說這機械工坊建立的太及時了,今年春耕的時候先是有了這馬力條播機,這讓種植園的耕種效率比以前提升了二十倍,現在這又有了馬力收割機,這省下來的奴隸完全可以再去開闢二十個種植園。」展興昌陪著蕭銘在田野中散步。
時間馬上就要出六月,這正是小麥成熟的季節,出了青州城,金色的麥浪喜人,不少百姓已經在田間收割起來。
每年收割的季節蕭銘都會到青州城周邊的農田和種植園轉轉,每次看見這些糧食,他的心就會坦然一點。
如果按照當代的標準,大渝國大部分地區都處在貧困線下,這些地區十分的脆弱,一旦出現天災人禍可能就會減產甚至是顆粒無收,那時便是災難。
望著田間由三匹馬拉動的馬力收割機,蕭銘說道:「所以朕常說科技就是生產力,以前需要二十個人幹的活,現在只需要兩個人就能夠完成。」
一邊說著,蕭銘和展興昌一邊下到田間。
這裡是朝廷的種植園,現在田間使用的便是早期的馬拉的圓盤割刀收割機,相比百姓們使用鐮刀一刀刀地將麥子割下來。
這種馬拉圓盤收割機可以一片片的將麥子割掉,後面的人只需要將麥子打捆拉回打穀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