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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彩婷,旦梅,法難,常真等四人亦鬆了口氣,陰癸派出來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瘋狂,但並不代表他們就是瘋子,遇到這種隻身之力打破鐵騎會千軍萬馬封鎖的人,放眼天下,還剩幾個人有膽對抗呢?
然而就在六人決意逃離時,異變陡生。
轟隆!
驚雷般的聲響中,整座春在樓猛然崩塌,五層高的建築在這個時代也稱得上雄偉,鋪天蓋地的倒塌下來,酒樓內尚來不及逃脫的人,帶起連綿慘嚎。
煙塵迷濛,塵沙飛卷。
劇震垮塌仍舊不止時,斜刺里一道身影掠飛而出,好似撕裂長空的閃電,貫穿九地的雷霆,與惡僧法難,艷尼常真錯身而過。
砰!砰!
惡僧法難,艷尼常真胸前塌陷進去,連一聲悶哼也未發出,這兩個做慣了惡事,殺人如麻的人物已沒有了聲息。
旦梅,聞彩婷直駭得魂飛魄散。
她們雖然知道法難,常真絕不可能擋得住對方,卻沒想到會死得這般容易,一擊而亡,如若螻蟻。
『銀髮魔女』旦梅滿頭銀絲飛舞,雙目中射出怨毒無比,與敵偕亡的瘋狂意念,既然對方咄咄逼人,那就拼死一戰。
她張口一吸,長鯨吸水般將方圓三十丈內的空氣一掃而空,吞入腹中,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似要被撐得爆炸,下一刻尖厲如鬼嘯的聲音從旦梅口中發出,陣陣音波化成無形氣刃,朝著王動切割過來。
唰唰!聞彩婷則是雙手飛揚,左右袖中各飛出一條細長絲帶,蜿蜒曲折,誰也不知究竟有多長,毒蛇般朝著王動捲去,聲勢凌厲至極點,偏是不覺有半點風聲或勁氣破空的應有嘯響。
這手功夫即使是在奇功無數的魔門,也算得上頂尖武學,凶名昭著的艷尼常真的「銷魂彩衣」也脫胎於這項絕學,但與聞采婷相比,無疑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兩條絲帶凌空纏來,凶厲狠辣,像是化成了兩條擇人而噬的蛟龍,倏忽之間就將王動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給我死!」任少名見狀,眼中殺機爆閃,竟也顧不得逃跑了,掌中銀光亮起時,一柄流星錘破空擊去,勢要一擊將對方頭顱砸爛。
嘭!
纏繞在王動身上的兩條絲帶倏地繃緊,又於同時炸裂,迸發的氣勁如劍穿射,直接將聞彩婷攢射成了篩子。
鮮血四濺時,王動袍袖反卷,裹住了任少名揮來的流星錘,勁氣催動之下,任少名渾身劇震,流星錘脫手飛出,勢不可擋的砸在銀髮魔女旦梅頭上。
鬼嘯聲戛然而止。
轟隆隆!春在樓終於在這一刻坍塌完全,一方巨大的橫樑從天而降,直插入廢墟之中,離地竟有九丈之高,如同扎入大地的一桿巨大標槍。
任少名身形踉蹌,氣息散亂,狼狽後退,王動屈指如劍,一道劍氣破空掃去,嗤的一聲,任少名頭顱沖天飛起,恰好落到標槍頂上。
溜得最快的仍是邊不負,他頭也不回,沒有絲毫參與圍攻的想法,此刻已掠出數百丈之遙。
他輕功之迅疾亦是江湖少見,但遇到了王動,已註定了他的死劫。
邊不負正覺逃脫一命時,面前突地一道陰影罩下,下一個瞬間天旋地轉,一隻大手已按在了他頭顱上。
絲絲縷縷的勁氣侵入頭顱軀幹,寒入骨髓,還不等邊不負發聲求饒,他滿頭已結滿白霜,頭顱已被堅冰封凍起來。
咔嚓一聲,王動擰斷邊不負頭顱,身形飛縱,大雁般落到侯希白,寇仲,徐子陵面前。
「侯希白!」王動道。
侯希白仍沉浸在震撼之中無法回身,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瀟灑自若,本能般回應:「是!」
邊不負一顆大好頭顱脫手飛出,投進侯希白懷抱,王動身形由實轉虛,直至消失無影,裊裊餘音傳來:「將這顆頭顱帶去東溟,你若敢違背,搜天索地,我亦必殺你。」
由始自終,王動都沒有看過寇仲,徐子陵一眼。
東平郡,座落城南的一座豪宅門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此地豪宅屬於名傳天下的大儒王通。
因王通壽宴的緣故,朝廷官員,在野名仕,江湖上的成名高手紛紛湧進,偌大宅院內喧囂嘈雜,場面火熱之極。
但來賓地位最尊貴,有資格陪王通坐於中央主座的只有王世充和歐陽希夷。
歐陽希夷彭城慘敗的事跡已傳遍天下,因此即使在這濃烈喧囂的氣氛中,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嘭嘭兩聲轟響,大門處驚叫連起,一男一女悠然現身廳內,視滿座賓客如無物,傲然之態溢於言表。
這兩人正是結伴而行,履足中原後,一路挑翻了無數江湖好手的跋鋒寒和傅君瑜,而這次他們的挑戰目標換成了歐陽希夷或王通。
王通身為今日的老壽星,自然不好出手,歐陽希夷早壓抑不住憤怒,拔劍而起,與跋鋒寒斗在了一起。
正當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時,馬蹄聲轟鳴,自院外傳來,一人跌跌撞撞飛竄進來,大聲疾呼道:「九江的消息已傳回來了,半日前王動孤身入九江,力破鐵騎會軍陣,殺傷無數,斬任少名頭顱,懸於巨樑上,除此之外這一役中陰癸派死傷慘重,邊不負,聞彩婷,旦梅……盡皆殞命!」
此言一出,滿場驚起,人人面上都是一片駭然,相比起來跋鋒寒和歐陽希夷這一戰已如孩戲般再無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