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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珠兒看起來對這位纏人的小公主是真的有些頭疼,兩人將門輕輕推開,隨即閃身離開,很不講義氣的將王動一個人留在這裡。
王動倒是很從容,徑直走進了屋子,然後他就看見了小公主。
她當然不是真正的公主。
然而身為紫衣侯的女兒,她身份之尊貴又豈是皇室之中,扯線木偶一般的公主所能比?
她雖然還只是一個孩子,卻已是落落出塵,宛如畫中仙子,她的風姿,神采更是能將天下間九成九以上女子比下去。
這是一間布置得精緻富麗的屋子,正中央放著一張青玉案,案上一隻白玉瓶,瓶里插著幾枝茶花。
玉瓶旁鋪著素箋,放著些筆墨硯石,還有個斗大的玉缽,裝滿了清水,想是用來洗筆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穿著件雪白的衣服,正坐在青玉案旁,手托著香腮,瞧著瓶中茶花呆呆地出神。
只見她秀美的容顏上,一雙眼睛清澈得如同純淨的天空,肌膚勝雪,白裡透紅,鮮嫩得能掐出水來。
雪白衣裙拖曳於地,便似飄蕩於蒼穹之上的雲彩,更將她映襯得如同雲中仙女,那鮮艷的茶花與她一比,也唯有黯然失色。
雅室玉案,人面花光,就只這光景已是絕妙的圖畫。
小公主聽得動靜,抬起頭來,盯著王動,顯得有些吃驚,又有些驚駭:「你……你是什麼東西?」
王動頓時無語。
他自然知道小公主並不是在罵人,紫衣侯是個瘋狂的女兒控,自小公主生下來起,便一直生活在船上,除了紫衣侯和他的師兄錦衣侯周方外,幾乎沒有見過其它的男人,在她的思想中,男人是必要長鬍子的。
不過王動隨著修為漸深,就連鬚髮的生長也能控制,他可沒有蓄鬚的習慣。
這句話王動就當沒聽見,徑直在小公主對面落座,瞧著案几上的那瓶茶花。
這瓶茶花看起來雜亂無章,然而若是細看,卻會發現其無論大小,位置,距離,無不配合得錯落有致,恰到好處,教人生出渾然天成之感。
這瓶茶花若是拿到現實中去展覽,那些所謂的插花大師,只怕都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王動目光中不無欣賞之意,口中卻是輕輕一嘆:「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我插花插得不好看麼?」小公主最是好勝,立即便被轉移了注意力。
王動道:「你若只想得到一個精美的藝術品,這瓶花自是妙不可言!但若想從中悟出什麼武學至理,那已是走了岔道。」
小公主眼睛一瞪,怒道:「你胡說八道,教我插花的那人,我爹爹說他是世上最了不得的奇人,幾年前他到了這裡,我爹爹想盡法子才留住他,讓他教我本事——。」
王動笑道:「所以,他就教了你插花?」
小公主將一雙素白小手環抱胸前,挺著胸膛,神態顯得極是驕傲,昂首道:「不錯,我爹爹說了這插花一道中,也含有極為高深的武學妙諦,終有一天,只要我領悟到了,天下之大,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第003章 論劍!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人為師,終究比不過以天地萬物,自然造化為師。」
王動悠然道:「天地之間,萬事萬物之中的道理到了最深處,本就是殊途同歸,這插花雖不過是消遣之藝,然而若是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也確是能從中領悟出武學真諦,教你插花的那人和你爹爹可謂用心良苦。」
「哼,這是自然。」小公主嬌哼一聲道。
王動搖了搖頭:「可惜這條路雖是武學上的終南捷徑,卻不是任何人都能走的,至少並不適合你。」
小公主瞪著一雙美麗的眸子,不服氣道:「不適合我?你覺得我學不會?還是你覺得我不夠聰明?」
「你當然很聰明。」王動看著她,笑了笑道:「遍數天下,像你這麼聰明的孩子也找不出幾個,也許正因為你太聰明了,這才學不會。」
「太聰明了反而學不會,這是什麼鬼道理?」
「這道理現在你不懂,但將來一定會明白的。」王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面露微笑之色,轉移了話題:「小鈴鐺叫我來哄你開心,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小公主眼眸一亮,面上卻是不肯服輸的撇嘴道:「哼,誰要聽你講故事。」
嘴裡說著不願意,身體卻是很老實的又坐了下來,一隻瑩白如玉的小手輕按在青玉案上,一隻手托著香腮,嬌柔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眸中流露出期待之色,好像在說『快點講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這也是個怕寂寞的孩子!
也許正因為她害怕寂寞,才會那麼纏人,變著法子捉弄船上的侍女們。
王動微微一笑道:「很多年前,天下間有一名劍客,複姓獨孤,雙名求敗……」
「獨孤求敗,好大的口氣!」才起了一個頭,小公主就不滿的叫了起來,在小姑娘的心裏面,這世上若還有一個人稱得上無敵,放眼世間,但求一敗,就一定是自己的爹爹紫衣侯。
王動道:「你還想聽故事麼?」
小公主悻悻的閉上了嘴。
王動來自於現代世界,思想久經各種幻想小說,電影,遊戲等薰陶,直將獨孤求敗的故事講得盪氣迴腸,曲折百轉,其中還穿插進去了楊過,令狐沖等人的身影,小公主何曾聽過這麼有意思的故事,早已將心中那點不服氣拋諸腦後,全副心神的沉浸在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