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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敗寇,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鬼童子你也是一代高手,現在又何必作此犬吠之狀,不要讓本督主瞧不起你。」
曹正淳不緊不慢道。
王動負手而立,掃了一眼曹正淳。
這話曹正淳還真有資格去說,起碼當他敗在朱鐵膽手上時,沒作出什麼乞憐告饒的醜態,立即以最後殘存的功力震碎心脈而死,不失為一代梟雄人物。
「鬼童子?」雲羅稍微穩定心緒,緊接著作為武痴的一面就顯現了出來,手按劍鞘道:「這裡的犯人武功都很厲害嗎?」
「若沒有頂尖的功夫,也沒資格被關押在這裡。」
曹正淳呵呵輕笑,屈指算道:「這天牢九層自建立以來,迄今已有八十六年,其間總共關押了一百三十六人,無一不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頂尖高手。現在這一層中還剩下十三人,其中以四個人最是難纏。」
雲羅好奇道:「那四個人?」
「這第一人嘛,當然非鬼童子莫屬,他的武功在這十三人中至多排得上中等,但他的輕功之高卻委實稱得上一句六十年來第一人。」曹正淳語氣中不無讚嘆。
鬼童子冷哼一聲,此時卻是閉目不語了。
「曹老狗,你放屁!」一把帶有金鐵鏗鏘之聲,偏又顯現出幾分虛浮無力的嗓音橫插進來,冷叱道:「就憑他鬼童子也配稱六十年來第一,我聖教天魅女的輕功豈會弱於他這怪胎?」
雲羅幾人聞聲,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說話者骨瘦如柴,亂發乾枯,沒有絲毫光澤,兩條精鋼鑄就的長鉤將他琵琶骨橫穿而過,但他卻像是麻木了一般,面上沒有絲毫痛楚,唯有雙目閃動間還透著幾分凶戾。
「哦!我道是誰,原來是白骨老兒,你這魔頭命倒是硬得很,這樣都還沒死。」曹正淳像是才發現此人一般,語氣里卻無絲毫驚異地說道:「這人乃是魔教十大天魔之中的白骨天魔,據聞他的白骨煉魔法體修到大成之後,刀槍不入,堅如磐石,這世上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之摧毀,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問話的是雲羅。
曹正淳輕輕嘆息:「可惜他還沒將魔功練成就栽在了朱鐵膽的手上,否則本督主倒真想以我的天罡童子功會一會他的白骨煉魔,嘿!」
曹正淳五十年練就的天罡童子功孕養一口純陽罡氣,早將他的肉殼千錘百鍊,打磨得鐵板一塊,堅不可摧,更有天罡護體,也是同樣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他竟然是皇叔抓住的?」雲羅卻只注意到曹正淳第一句話。
「朱鐵膽!朱鐵膽!可惡啊!」
聽到朱鐵膽三字,白骨天魔整個人都狂躁了起來,眼中隱隱有著不甘,也只有他自己清楚,當初他在朱無視手上敗得有多慘,他費盡了渾身解數,卻由始自終都沒將朱無視的真本事逼出來。
這時王動緩步上前,眸光清幽,注視著那白骨天魔。
白骨天魔頓生毛骨悚然之感,仿佛他的一切念頭與隱秘在這道目光下都無所遁形,不禁大叫道:「小子,你亂看什麼?」
王動全然不作理會,他也就是興之所至,想要瞧瞧這所謂的白骨煉魔法體究竟有何奇異,這才以氣機洞察。
目之所及,白骨天魔功法的一切奧妙盡數被他洞悉,這法門倒也不能說稀鬆尋常,若王動還處於武學宗師甚至大宗師層次,此法都能讓他有所進益。
只是對現在的他而言太過於淺薄粗陋了,若是他仍處於至道圓滿無缺的狀態,隨手便能創造出十七八種不遜色白骨煉魔的煉體法門。
「小子,曹老狗叫你『聖上』,莫非老皇帝已經死了?你登基幾載了?這天牢內終年不見天日,本座都不知自己究竟被關了多久了。」
從白骨天魔對面的囚牢中傳出一道清淡的嗓音,說話者席地而坐,安穩如山,雖然衣衫破爛,渾身髒亂,卻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度,只是臉龐狹而長,慘白得可怖。
第019章 不敗頑童
「此人又是誰?犯了何罪被關進這大牢?」
雲羅聞言,目光移轉,詫異的瞧向囚籠內席地而坐的犯人。
她功候淺薄,但此時也算勉強適應了天牢內昏黃的燭火,只見說話那人面色慘白,雙目狹長,雖衣衫襤褸,卻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相比起天牢內其餘或惡行惡相,煞氣騰騰,或頹唐萎靡,或死氣沉沉,恍如冢中枯骨的犯人們,此人尤為顯得鶴立雞群,氣度非凡。
仿佛對於這人而言,身處這幽暗死寂,永墮沉淪的牢獄裡不是折磨,反而是另一種別樣的修行。
曹正淳嘴角噙著冷笑,瞥視著那人道:「郡主,可不要被這魔頭的假模假樣給矇騙了。」
「魔頭?」雲羅驚疑道。
曹正淳身軀微躬,捏著蘭花指,不緊不慢道:「說起今日之江湖,少林、武當固是泰山北斗,丐幫勢力最廣,但若論行事詭秘,陰狠毒辣,最教人畏懼者仍然要屬魔教。即便是我東廠的刑獄與魔教一比,那也是小巫見大巫,望塵莫及啊!」
「難道他也是魔教中人?」
雲羅瞧了瞧先前的白骨天魔,又將目光投到眼前這位有著『隱者』氣質的人身上,二者涇渭分明,實在難以讓人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曹正淳卻點了點頭:「不錯,昔日魔教之中不可一世的十大天魔,我這東廠大獄內倒是招待了兩位,這位便是與白骨老兒齊名的摧心人魔。論武功,這廝在魔教十天魔中至多排個中流,但論及害人的手段,便是其餘九魔加起來也及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