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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自己的大口徑火槍,他喜歡這柄武器,畢竟這可是從北地來的「進口貨」,威力驚人、準頭奇佳,只一槍就能要了一頭烈鬃熊的命,這是榮譽象徵,那些毛頭新兵連摸上一把都是奢望。
歐利輕輕嘆了一口氣,很快他的勤務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就能開一瓶自己私藏的櫻桃酒,喝兩口睡上一個好覺。
灌木叢傳來沙沙的聲音,老兵臉上的各種表情瞬間消失,然後以多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跳起來,在科霍爾的無人地帶,他們有可能遭到各種奇怪生物的襲擊,迅猛龍、奇行鳥、邪惡種族還有那些看上去像是大花或者樹妖一樣的討厭東西。
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上前來,渾身凌亂破爛,胸前徽章上繡著一頭抱樹的白熊,他狼狽的看了歐利一眼,然後一下子倒下去,歐利甚至沒來得及接住對方的身子。
「鼻子!」歐利大聲呼喚自己的同伴:「我們有麻煩了!」
幾秒鐘之後,執勤的衛兵全部到場,一個老兵開始為這個英勇的斥候包紮傷口,但歐利悲哀的意識到這個年輕人顯然好不過來了,提利中士的營地還沒資格協配牧師,當歐利朝他俯下身去的時候,斥候熱切的伸出手,一把抓住歐利的胳膊。
「矮……矮人。」斥候沙啞著聲音說:「襲擊……邊陲營地,朝東……我不是逃兵。」
他睜著眼睛,沒力氣的僵硬身體倒在地上,褐色的頭髮中沾滿鮮血。
「你不是逃兵,你把消息送到了,幹得漂亮,勇士。」歐利有些笨拙的拍著他的肩膀:「現在,好好休息吧。」
「他後背被砍了一斧。」為斥候包紮傷口的老兵說:「真狠,流了那麼多血,很難想像這個維吉亞人是怎麼跑到這來的。」
「那些矮人又來了。」歐利說,「願艾爾薩拉的榮光庇佑我們。」
一分鐘後,費科遠征軍營地放出了兩隻渡鴉,同時為防不測,他們中速度最快體力最好的布萊克邁開健壯的長腿,以最快的速度往東朝北方城堡跑去,一面向諸神祈禱能及時趕上。
其他人也在收拾行裝,準備奔赴前往通知各處的營地。
……
從深夜直到拂曉,矮人們一直向東行進,他們遠遠的避開了維吉亞的前線指揮所,除了主動襲擊必經之路上的三個哨所營地外,目前還沒遭遇什麼抵抗,在穿過蔓生綠洲時,他們發現了一個營地的遺址。
營火已經熄滅,但火炭依舊溫熱,甚至沒染多少灰,矮人無法判斷之前是誰駐紮在這裡,因為在科霍爾的無人地帶,時常有亂軍和強盜出沒,一些遠徙的邪惡種族也會安營駐紮,直到他們在營地內找到一些折斷的弩箭,才判斷出這是某支軍隊的哨所。
麥克尼在想,他們的行動是否仍不為人所知?
隨著時間推移,裂谷出現在他們左方,蜿蜒的道路帶著他們進入平緩起伏的山丘,看來他們運氣不錯,越過這片山丘,前方就是他們的軍事目標——北方城堡。
麥克尼看了一眼天色,長夜已近、黎明將至,於是他下令停止前行:「休息一會,我們在這裡稍停片刻,氏族的兄弟們,穩定下來,向你們的神祇祈禱,好讓我們內心做好戰鬥的準備,讓我們的靈魂迎接可能的死亡。」
經過一整夜的長途跋涉,即使矮人的身體再強健也會疲憊,他們需要整頓一二,然後向這次奔襲的終點發起攻擊。
……
遠征軍騎士長鄧肯·艾利將軍和往常一樣在黎明前醒來,他迅速爬起床,往臉上潑水的同時漱口,然後穿好衣服開始修剪自己的絡腮鬍子和唇須,這是他難得對自己外表在意的地方,鄧肯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雙眼下面已經沉積了不少淤青。
過去幾周以來,遠征軍戰事不利,被迫放棄迷恩的土地退回科霍爾戰區,而聯邦軍正在重新整合那些殘兵敗將,一些小規模的戰爭已經在迷恩與科霍爾的交界處爆發,有消息稱對手正在大放厥詞,發出一些「入侵者的下場就要來臨」、「所有人都會死在這」之類的話。
「看來矮人的勝利讓他們重拾了信心。」鄧肯想,就著濃茶吃了根臘腸作為早飯,然後朝慣常的巡視路線走去。
儘管天色尚早,信官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他,朝他握拳行禮問好,於是鄧肯點點頭,兩人一起登上瞭望塔,黎明已經來臨,叢林與丘壑被晨光染成粉紅和深紅的色澤,天空中雲彩也被描上道道金邊。
「今天會是個好天氣。」信號官開口。
「但願如此。」鄧肯說,「昨夜有什麼異常嗎?」
「我沒看到任何信號和渡鴉。」信官說:「昨晚很安靜,大家都睡得很沉,就是半夜的時候有巡邏兵被逮到在夜裡喝酒,被送到審判處去了。」
「夜很長,喝點酒提神,我也經常這麼幹,審判處應該會罰他去掃馬廄吧。」鄧肯笑,隨後眼睛忽然眯起來:「那是渡鴉嗎?」
信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沒錯。」
雖然渡鴉是相當聽話的信使,但現在恐怕沒人會喜歡它們,因為在戰爭時期,這些黑色小傢伙身上攜裹的常常都不是好消息,它們一出現,就代表有什麼麻煩已經發生了。
信官吹響哨音,伸出手將渡鴉招來,取下羊皮卷,沒拆,遞給鄧肯·艾利。
「壞消息。」鄧肯邊看邊說,「斥候報告稱麥克尼·雷刃帶領矮人襲擊了維吉亞的邊陲營地,他們朝東來了,我有理由懷疑北方城堡是他們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