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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視線,匯聚於此地了。
「鴉老似乎在煩惱?」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傳來。
鴉老差點就從樹枝上摔了下去。
它抖了抖紙做的羽毛,就看到了鍾神秀。
對方似乎一直就站在那裡,照樣沒有半點遮掩,手持一柄象牙摺扇,瀟灑倜儻,宛若一位貴公子出行。
「老朽見過神秀公子。」
鴉老苦笑一聲,翅膀張開,頭顱伏低,行了一禮:「我來為公子帶路。」
「甚好。」
鍾神秀似乎對這凝重的氣氛沒有察覺一樣,漫步走進山谷。
谷內,還是跟上次一樣,各種三教九流的人馬圍著一堆堆篝火。
只是,偶爾就有目光裝作不經意間瞥來,又飛快轉移。
鍾神秀視若無睹,還是來到鴉老的圈子坐下,望了望周圍,輕笑一聲:「熟人漸少啊,倒是多了幾個生面孔。」
如今這個圈子,除了鴉老跟上次見過的陸姓邋遢劍俠之外,那猴子、紙人、女人都不見了。
『人家怎麼敢牽扯進神通高人的圈子?也就老朽倒霉,還有這個不要命的劍客……』
鴉老心裡暗罵一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來為公子介紹,這一位是靈鶴道人,都護府正七品伏魔使!」
「見過前輩。」
靈鶴起身,款款一禮,端是一位彬彬有禮的正人君子作風,跟之前的視若無物簡直好像兩個人。
『前倨後恭,我呸!』
鍾神秀暗啐了一口,面上絲毫不露,點頭示意,又看向另外兩人。
在場當中,唯有此兩者,給他較為強烈的危險感。
「這一位,乃是白骨書生,另外一位,則是飛鸞道友,飛鸞道友在散花山修行,乃是飛花姐妹中的大姐。還有一位花葉道友,神通手段非凡啊……」
鴉老繼續道。
白骨書生看起來像是個落魄秀才,臉頰微青,從容行禮。
飛鸞作女冠打扮,一揮拂塵,用的是道家禮儀。
「見過二位。」
鍾神秀一一認識了,突然就是一笑:「鴉老這圈子,名氣可是越發大了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個毛啊……如今那麼多人都盯上老夫,老夫明天就搬場!』
鴉老心裡腹誹一句,叫道:「各位……開始吧!」
鍾神秀環視一圈,見白骨道人與飛鸞都望著自己,靈鶴道人更是將要開口的模樣,笑了笑,問道:「這次不知哪位道友為先?」
「那便讓貧道先來吧。」
靈鶴道人望著幾位神通高手,也不怯場,朗聲道:「我雲鑒門誠意招收神通境長老,據聞神秀公子在尋找道訣傳承?我家門主已有允諾,可以將本門道法傾囊相授。」
他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招攬鍾神秀這位高手。
神通境修士,放在只有一位元丹老祖的雲鑒門來說,已經可以當長老了,這也是他先前為何逼迫鳳曦兒為他做事的原因,能拉攏這樣一位高手,放在門內也是大功績。
至於都護府的其它神通散修?不是背負通緝,就是早已明確歸屬,比如飛鸞姐妹,自有靈地修行,早就明確拒絕過。
鍾神秀微微一怔,旋即現出思索之色。
靈鶴道人見此,眸子一亮,就要再加勸說。
這時候,只聽白骨道人笑道:「我等神通已成,哪怕得了玄門真訣,難道還能廢功重修不成?再說……能修成神通之輩,哪個又沒有別的傳承了?」
『這個我真沒有……』
鍾神秀心裡回答一句,道:「本人也只是為一位心愛後輩尋找道法罷了,他體質與我本身道法……不太相符。」
「道友那位子孫倒是好福緣,能有這麼一位祖宗提點,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彎路。」
旁邊的飛鸞女冠讚嘆一句。
「是啊……不說我們散修本來不得真法,有的還貿然依靠丹藥之力破境,法力駁雜,簡直差了那些玄門正宗十倍不止……並且,不得指點,於罡煞境胡亂修煉法術,直接就絕了神通之路。」白骨書生幽幽一嘆:「神通乃法術符籙組合而成,自有定數……那些貪圖道術強橫的,胡亂修了雜七雜八的道法,縱然修到罡煞頂峰,卻不成體系,無法組成神通,那一輩子晉升無望……我輩散修,在這上面吃的苦頭可夠多了。」
此言一出,鴉老與陸劍客都是臉色狂變:「還請前輩指教。」
鍾神秀表面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也是大凜:『果然……道法修煉裡面還有好多坑,我要是自顧自突破,說不定就被埋了。』
白骨書生環視一圈,笑道:「今日我便說說,也算你們的機緣……罡煞境之後,便是神通,食九陰、吞八陽,之後便是鎖七術!」
「這『七』字,既代表修士最多能組成七門神通,也代表神通品階,前人留了品鑑,將天下神通劃分為七品,越是上品神通,越有結丹之望……當然,你們也顧不得這些,神通門檻就要掃掉一大批人了,十七道本命法術有限,有的散修沒得傳承,每一道都沒得搭配,還有互相衝突的,到最後,一道神通都湊不出來,如何晉升神通境界?」
「至於這法術如何組合,方才能化為神通,便是各門真傳了。」
「若是散修貪多,十七道法術都沒有前人神通經驗可以借鑑,那要麼廢了一身法力重修,要麼便自己推演,從本身法術延伸出新的神通來,非天縱之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