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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自從出遊江湖之後,他也換了幾次坐騎,感覺還是這匹喜歡喝酒的老馬最符合他的心意。
但不管怎麼說,馬匹都不能爬山,特別是沒有路的深山老林!
因此,鍾神秀還是只能很苦逼地依靠自己的輕功趕路。
好在,這兩人跟嚮導剛剛進山不久,沿路還有些痕跡。
進山半日,鍾神秀就找到了一具屍體,應當是山民嚮導的,他腦袋被砸開一個大洞,白花花的腦漿早已被一掃而空。
在這屍體附近,還有幾具黑毛猿猴的屍體。
看得出來,淨凡和尚與段明玉十分匆忙,來不及收斂同伴屍體。
「那些猴子的實力我清楚,以淨凡的實力,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吧?莫非是遇到了那個幕後黑手?」
鍾神秀心裡一動,繼續追索。
他深入山林,卻有些不知道該往何處追尋。
就在這時,一聲悠長而具有穿透力的琴音,驀然從某個方向傳來。
鍾神秀微微一笑,追了過去。
……
一處山谷。
段明玉衣衫破碎,神情狼狽,將一具古琴擺放在膝蓋上。
他手指撥動,每一次琴聲響徹之時,就有一道無形劍氣發出,擊碎了一頭衝鋒上前的魔猿。
奈何……圍攻的魔猿實在太多了,足足有著數百頭!
他一路且戰且退,來到了這山谷之中,靠著地形死守,卻也是將自己逼到了絕路。
在他背後,是一片垂直的懸崖,足足有數十丈高,黑色的山石堅硬如刀。
縱然輕功過人之輩,要強行攀登上去,一不留神也可能摔死。
按照常理而言,琴劍雙絕的段明玉縱然無法殺盡這些魔猿,但自身逃走不成問題。
若是他一個人,或許還可以嘗試攀登懸崖逃走。
只是……
他掃了眼身邊昏迷不醒,胸口還染著大片血色的淨凡和尚,不由臉上浮現出苦笑:「大師,這次我真是被你拖累死了……」
如果說一個人施展輕功,渡過這絕壁的可能是五成的話,再帶上上百斤的重物,可能性就連一成都不到!
雖然如此說,段明玉卻沒有絲毫丟下淨凡,獨自逃命的打算。
他只是不停鼓動內力,化為音波劍氣,逼退周圍一圈想要靠近過來的魔猿。
只是數十劍之後,魔猿依舊悍不畏死,沒有絲毫退走的意思。
而段明玉自己,已經感受到了體內內力的枯竭,不由搖頭:「這次完蛋了……想不到一次遊歷,要將命都丟在這裡,還要害一干大師姐小師妹守寡……」
「聽了你這話,我就不想救你了。」
就在這時,段明玉突然聽到上方有著聲音。
他大喜過望,抬頭一看,就看到了懸崖之上的鐘神秀。
鍾神秀望著這兩人,也是有些無語,隨手拋出大量火把石塊,逼退魔猿,又扔了一條繩子下去。
段明玉一手抓著淨凡和尚,一手抓住繩子,兩人合力,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躍出山谷,逃往深山。
鍾神秀雙手背負在身後,腳尖在樹杈上輕輕一點,人就如同清風一般,掠出數丈距離。
「話說,那些猴子雖然厲害,若要一心逃走,卻也不算什麼……你們怎麼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他看向段明玉,有些不解。
並且,淨凡一身武功還在段明玉之上,怎麼反而自己先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此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操縱猴群的幕後黑手,乃是石佛寺棄徒,淨凡的師兄——淨明和尚……我觀此人,已經走火入魔,瘋瘋癲癲,他突然出現,趁著淨凡心神失守之時,痛下毒手,打傷了淨凡……」
段明玉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說實在話,此人修習的乃是從《石佛經》中演化而出的秘典——《鬥戰勝王經》!一身實力當真非同小可,哪怕與淨凡公平較量,勝負也在五五之數……真不知道,為何之前人榜上默默無聞……」
「淨凡大師,修煉的也是《鬥戰勝王經》吧?這兩人看來頗有交情……」鍾神秀笑道。
「恐怕還不淺,否則淨凡也不會一見之下就心神大亂,被淨明偷襲得手,幸好此人狀態不對,打傷淨凡之後,自己也發了癔症,主動逃了,否則我們兩個凶多吉少……即使如此,也差點被那群猴子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段明玉想到當時場景,仍舊感覺冷汗淋漓。
要不是一點運氣,或許他就要被猴子打死,生吃腦髓了。
「阿彌陀佛……我聽幾位師叔說,淨明當年是突破宗師不成,這才走火入魔,叛逃出寺……沒想到,他就在此處……」
從段明玉背後,傳來淨凡的聲音。
這個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但臉上滿是疑惑:「這次寺中派我前來,怕是早就知道此地魔頭是淨明所扮,卻不明說,著實令人難以索解……」
他臉上充滿了疑惑與沮喪,心靈更似受到極大打擊的樣子。
看到這和尚這樣,鍾神秀不由暗中搖頭。
對於換血武者而言,自身生命力強大,只要不是致命傷或者嚴重殘疾,都能慢慢恢復過來。
普通人難以痊癒的傷勢同樣如此。
但心靈蒙塵,可就不好說了。
這鐵羅漢武功本來在燕無雙之上,只是之前挑戰李青河失敗,心靈有了陰影與破綻,又被女神捕趁機挑戰,才不幸落敗,輸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