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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就是如此,不知什麼時候,就遇到了惡意。
第005章 少年窮
「『玄陰御魂殘章』!」
一日巡邏,幸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遇到從邊界黑霧中冒出的怪物。
鍾神秀吃了晚飯,回到自己的木屋,就開始回憶這一道法門。
「居然還是未入門的境界,就敢去強行拘役怨靈,原主死得不冤……」
他搖搖頭,細細體會著這一門道法。
炎漢第二帝國的道法大部分源於第一帝國,也可以說是先民們的異世界,帶有濃郁的上古風格,堪稱字字珠璣,需要不斷體悟。
「哪怕我沒有修煉過什麼道門功法,也知道法比術強……而哪怕是魔功,也講究一個以心制魔!」
越是正統的魔功,越講究心境,制服魔頭,為我所用,而不是讓修士的心神漸漸被瘋狂感染。
但凡後者,無一不是走上了歪門邪道。
這一門典籍,雖然蘊含了一點制服陰魂的法門,但並不精深,毫無疑問並非什麼真傳,就是一篇邪門歪道,走火入魔的機率很大。
蘇道之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才強行修煉。
至於什麼隱患,也是顧不得了。
『只是你招惹什麼不好,招惹自己不認識的東西……』
鍾神秀暗自吐槽一句,盤膝而坐,意守丹田,嘗試內視。
這是道術中記載的一個小竅門,可以觀察附著自身的陰魂。
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某個模糊的人影……
旋即,又是劇烈的痛楚襲來,令鍾神秀幾乎維持不住姿態,渾身戰慄。
「要命……果然是未入門的法訣,根本收服不了怨靈,不說收服,連觀察都做不到……」
「這就相當於找了個要命的大爺住在身體裡,還是不聽話的那種,怎一個悲催了得?」
鍾神秀沒有辦法,等到劇痛消散,感覺身體又麻木了一點,不由面露苦笑,活動了下氣血,開始修煉先天氣功。
這門功法是他上一世集百家所長,登峰造極之作,應當算是成功了,否則也輪不到天雷劈他。
『如果真的能修煉出真氣,在上一世我絕對無敵,連軍隊都不太害怕了……可惜在這個世界麼,呵呵……大概還是普通下層,不過能精氣轉化,彌補一下身體,倒是能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引怨靈上身,沒有驅使之法時,每半個月的月圓之夜,就是催命符!
如果身體強悍,大概就能多堅持一點時間。
不過對於血輪之月,鍾神秀還是沒有多少把握。
睡了不太踏實的一夜之後,他來到廣場上,準備排隊吃早飯。
跟他一起的下卒大多都是灰頭土臉,偶爾還能見到幾個犬戎一族的狗頭。
正思索著,黃歇就帶著另外一位犬戎人走了過來:「蘇君,我僱傭期滿,今日一過,便準備歸家娶媳婦去了,這是我侄子,剛來報導,還望你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
鍾神秀隨口答應,看了過去,表情一呆。
黃歇的侄子長得人高馬大,一顆碩大的狗頭毛色黑白相間,眼眸泛藍,若作出高深莫測的姿態,就有幾分不怒自威,但一咧嘴,就露出幾分呆相。
『這……莫不是一條二哈?』
鍾神秀眼睛斜瞥,感覺這個黃歇黃君當真是個人才,不斷插旗也就罷了,這個侄子,看起來當真非凡。
至少,足夠拆家……
三人正在說話,一道黑甲人影走了過來,他身材高大,臉上有著一顆黑痣,正是這一卒的卒長田不汾。
「黃歇、蘇道之……你們這一伍,今天去北邊塞子湖看看,那裡的屯墾民有報,有著野獸摧毀莊稼……」
田不汾聲音嚴肅,完全就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
「遵命!」
黃歇連忙應道,又拉了拉旁邊的鐘神秀。
鍾神秀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又被針對了……
畢竟刑徒本來就不受待見,這種程度還在規則之內。
只不過黃歇是僱傭兵,拿錢賣命,自己卻是負罪刑徒,非大功不可赦,而看卒長田不汾的態度,小功都不可能有。
想要靠著平常斬首立功也是做夢,搞不好就被侵吞了。
這麼一來,正統洗罪的路子,也就絕了。
尋常巡邏,最多苦點累點,但這個卒長總是讓自己去做危險任務,卻是其心可誅。
當然,軍中規矩最大,官大一級壓死人,之前的蘇道之沒有絲毫辦法,但他卻不想忍,當即高聲道:「卒長,我們這一伍昨日剛剛巡查了黑山大裂縫,為何又去危險之地?這怕是有些……不合規矩!」
他的反問聲音甚大,頓時吸引來不少目光。
尋常士卒也就罷了,關鍵是那些坐著的伍長卒長,就有些戲謔的目光投來。
田不汾頓時氣得臉皮漲紅,臉上黑痣一抖一抖,怒喝道:「你想違抗軍命不成?」
「我自然不敢違抗軍令,只是想告訴卒長一聲,我蘇氏雖衰,卻也曾經位列郡望,交友廣闊,尚有親朋,縱然如今我陷身泥沼,卻未必沒有翻身之日,須知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
鍾神秀暗自吐氣開聲,將最後一句前世已經玩爛的梗拋出,頓時引得周圍幾人眼睛一亮。
田不汾望著這個突然間變得氣度儼然,宛若鍾靈神秀的少年,突然間就生出許多自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