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死神
賈平安回到了後院。
兩個孩子在逗弄兩個弟弟,衛無雙和蘇荷在閒聊。
「阿耶,大洪學會罵人了。」賈昱抱著二郎賈洪,一臉認真。
「呸!」
賈洪一臉無所謂的在呸啊呸。
兜兜努力抱著老三賈東,嚷道:「阿耶,三郎尿了!」
亂作一團啊!
蘇荷竟然在教兜兜怎麼處理孩子尿後的事兒。
我的崽那么小就要承擔和她年齡不相稱的重擔嗎?賈平安無奈的道:「兜兜以後不做童養媳,消停了。」
蘇荷遺憾的停止了教導,「夫君,好些人家都是這樣,你看招弟和盼弟就經常給阿弟收拾。」
這特娘的堪稱是長姐如母了啊!
賈平安無語。
「見過郎君。」
鴻雁行禮格外的認真。
三花目光複雜的看著賈平安……
東羅馬的兩個美人不知她們為何,就問了最為公平的雲章。
雲章用欽佩的目光看著在揉搓阿福的賈平安,「郎君今日在朝中為了我等說話,從前主人打殺奴隸只需報個病死的名頭隨意掩埋了就是,可以後他們不能了。」
安靜驚訝的道:「為何?」
雲章含笑道:「郎君今日在朝中據理力爭成功。從今日起,但凡打殘打死奴隸者,杖一百,徒三年……凌辱女奴者杖一百,徒兩年,奴隸有罪由官府定罪,並嚴令天下官吏嚴厲執法。」
阿福被揉搓的惱火了,就撲上來和賈平安打鬧。
雲章輕聲道:「這最要緊的兩條,其一奴隸定罪不由主人,由官府;其二令天下官吏嚴厲執法,杖一百誰能承受?徒兩年三年……那些蓄奴者都是貴人,誰能做兩三年的苦役?所以從今日起,奴隸也有了生機。」
晚飯時,賈平安發現幾個侍女都很是殷勤,一臉恨不能為他去死的氣息。
這個可以!
等看到了春意時,賈平安就果斷移開目光。
我的腰子不好,千萬別浪。
晚飯後,賈平安在院子裡溜達消食。
「多謝郎君。」
東羅馬二人組迎上來福身。
安靜臉上的雀斑都在閃光,崇敬的道:「奴從未見過如郎君這般偉岸的男兒。」
那些男人都把女人當做是附庸,凌辱女奴那不是常事嗎?更是雅事樂事。可郎君卻站在了她們這一邊。
也就是說,從此後,若是她們不願意,連郎君也不能強行召喚她們來侍寢。
雖然我願意……但這種被尊重的感覺啊!
安靜落淚了。
從東羅馬到大唐萬里迢迢,來到了賈家後,她和秋香心中忐忑,直至此刻,她們才找到了歸屬感。
秋香紅著臉,「郎君無需擔心。」
「我擔心什麼?」賈平安一臉懵逼。
「奴……」秋香急促的說道:「郎君但有差遣,奴……什麼都願意。」
她和安靜福身快速跑了,賈平安不禁莞爾,反手捶捶腰。
連宮中出身的侍女們看著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以往是主僕關係,如今卻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水乳交融不對,應當是……更和諧了。
晚上躺在床上時,衛無雙一邊窸窸窣窣的解衣,一邊說道:「夫君今日之舉妾身雖說不懂,不過賈家歷來都善待奴僕,妾身覺著這是好事……都是人,都是爹娘的寶,為何一群人能凌虐另一群人。」
「因為人性本惡。」
賈平安隨口道。
「人性本惡?」
衛無雙鑽進了被子裡,渾身哆嗦來尋賈平安取暖。
「是啊!」
賈平安抱著她,一邊感受著她在哆嗦,一邊說道:「人都是利己的,極少數大公無私的人不能代表全體。」
人都有惡的一面,這一點在後世幾乎是公認了。你要說什麼純善的人,或是君子,抱歉,這些人設風險太高了。在各種社交媒介上經常能看到君子人設翻車的,什麼德高望重翻車的……慘烈無比。
「那大郎和兜兜呢?」
「大郎和兜兜包括其他孩子都需要我們去引導。」
衛無雙還想問,賈平安用一句話來總結了這個話題,「但凡人還存在欲望,就不可能純善。」
衛無雙覺得暖和了些,剛想說話,就聽賈平安嘿嘿一笑。
「可是覺著冷?」
「好冷。」衛無雙真的覺得冷。
「其實有個法子能暖和。」
「什麼法子?」
「水乳交融。」
……
第二日起床,賈平安帶著孩子們去跑步,雲章來尋衛無雙請示。
蘇荷打著哈欠要去看那兩個還在睡覺的孩子。
「無雙,晚些我要補覺,你不可吵我。」
衛無雙無奈的道:「你懶就懶吧,萬萬不可讓兜兜學了去,否則以後怎麼嫁人?」
蘇荷愜意的道:「夫君說了,賈家的女兒不愁嫁。」
這是個幸福的女人,她全身心的信任著自己的男人,不焦慮,不憂愁。兜兜都漸漸大了,蘇荷看著還是當初那張娃娃臉,依舊每日琢磨著如何修煉。
而衛無雙卻不同,男人在外做事,她執掌賈家的產業和後院,事情繁多。
她摸摸臉,覺得依舊很嫩滑。
「阿娘!」
外面傳來了兜兜的聲音,接著她進來,行禮後就跑了。
晚些傳來了她的叫嚷,「阿娘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晚些帶我出門玩耍的,和阿耶一起。阿娘你起來呀!起來!嗚嗚嗚!」
兜兜嚎哭了起來。
衛無雙滿頭包,捂額道:「一大一小都沒個正形。」
二夫人蘇荷慵懶,唯一能治她的就是兜兜。
小娘子真可愛,雲章含笑道:「茶坊那邊說是看門的孫仲老了,要不就換一個……」
衛無雙一怔,「告訴他們,賈家從不苛待為家中做事的人,除非是孫仲干不動了,否則就讓他繼續幹下去。」
衛無雙嘆息,「罷了,那些人怕是會慢待了那個孫仲,如此我去一趟。」
雲章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的摸摸自己的脖頸,「夫人脖頸這裡有些瑕疵……」
我的脖頸很白嫩的吧。
衛無雙不解,就回屋照鏡子。
銅鏡里的脖頸依舊白嫩,但一個紅印子很明顯。
衛無雙羞惱的放下銅鏡,「難怪雲章的臉都紅了,這個夫君!」
她趕緊用粉遮蓋住了痕跡,晚些吃了早飯,把賈平安送出家門,隨即吩咐賈昱兩兄妹,外加一個招弟去狄仁傑那裡上課。
接著就是杜賀來稟告今日家中的安排。
忙碌完了之後,她才帶著雲章,身後還跟著兩個護衛去了茶坊。
孫仲坐在門外,目光看似木然。
「孫仲看著老態龍鍾。」陳冬低聲道:「茶坊的管事意思是說……要不就換個人。」
衛無雙沒說話,上前後,孫仲起身行禮,「見過夫人。」
衛無雙微笑問道:「這冬日裡坐在此處有些冷,記得茶坊制茶要不少木炭,你可去弄個小炭盆來取暖。」
裡面管事出來,行禮後剛想說話,衛無雙繼續說道:「都好好的干,賈家有一日,你等就有一日。齊心協力把生意做好,賈家好,大家都好。」
她轉身被簇擁著離去。
管事楞了一下,上前笑道:「孫仲,回頭你自家去弄了木炭,那些學生不是弄了個裝在竹籠子裡的小炭盆,叫做什麼烘籠……提著走很是便宜,回頭我讓人給你弄一個,袍子蓋住上面,那暖和得很。」
孫仲看著衛無雙遠去的背影,眼神平靜。
兩個男子突兀的出現在視線內。
一人猛地衝著衛無雙扔了一個東西。
陳冬瞬間做出反應,「夫人避開!」
他拔出橫刀劈砍飛來的東西。
呯!
橫刀被劇烈震動,那東西偏了方向,隨即落下,竟然是根鐵棍。
那兩個男子飛也似的跑了。
「保護夫人!」
雲章面色慘白的扶著衛無雙往邊上跑。
瘸腿的楊老大喊道:「陳冬你去追擊!」
陳冬追了出去。
兩個男子翻牆出去,陳冬趕到時,他們攀爬的繩子已經被割斷了。
噗!
孫仲落在了坊牆外面,緊緊地跟在了兩個男子的身後。
「黃老三,快跑。」
一個賊人喊著。
落後的賊人喘息著,「他們追不上來,小易,小易,慢些。」
小易回頭,就看到了一個老人蹲在地上撿落下的一文錢。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渾身都在顫抖,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你快些。」
小易看了老人一眼。
二人一路衝過了道德坊邊上,隨後轉左過了開明坊,再轉左,沿著蘭陵坊一路上去,最終進了長興坊。
他們不時小心翼翼的回身看一眼,最後進了一戶人家。
「見過郎君。」
陳軒有張英俊的臉,他的祖父當初就以英俊聞名。祖父官至正五品,封開國縣伯。到了他這一代也就是掛了個六品的官位,掛著個開國縣男的爵位,卻沒有實職。而要想維繫陳家的地位,實力必不可少。而陳家的實力就來自于田地和人口。
他眯眼問道:「如何?」
小易搖頭,跪下道:「郎君,我等無能,黃老三扔的很準,可那衛無雙的身邊卻有兩個厲害的護衛,拔刀斬落了他扔的鐵棍,否則那衛無雙必死無疑。」
「不死……估摸著也被嚇掉了半條命。」陳五微微挑起嘴角,英俊的臉上多了些譏誚之色,「賈平安要瘋了。對了,可曾被發現?」
小易自信的道:「我和黃老三翻牆出來的,那坊牆高大,沒有繩索攀爬不了。我們出來後就斬斷了繩索,那些追來的護衛無計可施。」
陳五點頭,「每人賞五百錢,馬上出城去躲避,兩個月後再回來。」
「是。」
小易和黃老三聽到有五百錢,不禁喜笑顏開。
晚些二人帶著錢從後面摸了出來,一路專門走小巷子。
黃老三不滿的道:「沒人看到咱們的模樣,無需這般謹慎。」
小易搖頭,「得了錢得有命享用,小心無大錯,等出了城咱們就去莊裡。別看是莊子,可只要你有錢,女人和美酒都不缺,享受兩個月再回來。」
一個老人從前方巷子轉了過來。
黃老三和小易不以為意。
雙方擦肩而過……
小易突然身體一震,再回頭,眸子一縮。
他想起來了。
「這是茶坊的看門人!」
驀地孫仲就沖了過來。
老態龍鍾蕩然無存,雙眸死死地盯著兩個賊人,腳下快的驚人。
落後的黃老三猛地回頭,然後獰笑道:「小易,弄死他滅口!」
小易沖了過來,半路摸出了短刀,罵道:「老狗,這是主動來送死的嗎?」
小易短刀揮舞,黃老三甚至打個哈欠,「快些,下午到了莊子上還能尋了女人好生睡一覺。」
他的哈欠停住了。
那種難受的感覺被他無視的乾乾淨淨。
我看到了什麼?
那個茶坊的看門老頭他們壓根就沒關注,一個老頭難道還能阻攔我們行事?想想那老態龍鐘的模樣就不可能。
可此刻的孫仲哪裡有半分老態?
他輕鬆避開了一刀,旋即右拳重重的擊打在小易的額頭上,小易一聲不吭的就倒下。
黃老三反應過來了,剛想跑,可孫仲更快。
噗!
同樣是一拳,黃老三挨在了下巴,當即就被打暈了過去。
孫仲回身走到了小易的身前,撿起短刀,一手堵住小易的嘴,一手把短刀毫不猶豫的捅進了他的大腿里。
「嗚嗚……」
小易想掙扎,孫仲拔出短刀擱在他的脖頸上,一雙平靜的老眼裡多了冷漠,「說,誰指使你等去了道德坊?」
小易嗚嗚叫喚,孫仲眸色平靜的,身體看似動都不動,可短刀卻切進去了些。
脖頸上的疼痛嚇尿了小易,他猛點頭,孫仲鬆開手,「你可以叫喊試試。」
「是我家郎君。」
孫仲的短刀又進去了些,「誰?」
「陳軒!」
「說謊!」
「我發誓,那裡就是陳家。」
小易指著自己出來的方向。
短刀猛地下切,小易捂著咽喉掙扎,想大喊,可胸腔里出來的氣都從咽喉的切口中噴了出來,帶出了一團血沫,就像是螃蟹吐的泡泡。
孫仲走到了黃老三的身前蹲下,一手掩住他的嘴,一手猛地下去。
「嗚嗚嗚……」
大腿的忍痛能力最差,黃老三剛想掙扎,短刀就捅進了他的嘴裡。
「說,是誰指使你等去偷襲賈家?」
那雙帶著大眼泡的老眼如死水般的平靜,黃老三隻是猶豫了一下,短刀就微微一動。
「是郎君!」黃老三含糊的道。
「郎君是誰?」
孫仲把短刀擱在他的脖頸上,微微用力,平靜的問道。
黃老三顫慄的道:「陳軒!」
孫仲平靜的道:「撒謊!」
短刀再用力。
黃老三覺得鬼神就在空中獰笑著看向自己,他從未這般接近過死亡,從未有過。往日他和小易等人好勇鬥狠,不怕死成為了口頭禪,可此刻他卻被嚇尿了。
尿騷味傳來,黃老三顫聲道:「我發誓就是陳軒,饒我……呃!」
咽喉被切開,黃老三絕望的看著這個老人。
孫仲走過去,前方有個柴火堆,看樣子少說有好幾年了。
他把柴火搬開,下面竟然有兩個廢棄的罈子。
小易不輕,但孫仲卻能把他弄進了罈子里。
他搬運黃老三時,黃老三還沒斷氣。
呯!
柴火重新覆蓋上去……
地面殘留的鮮血不多,孫仲用腳擦拭,隨即解開褲帶,用尿液沖洗著殘留的血跡。又在角落裡蹲下,伸開雙手颳了些塵土,回頭覆蓋了那些地方。。
他急匆匆的回到了道德坊。
茶坊已經震動了,不只是茶坊,幾個作坊都戒備森嚴。管事見他回來就罵道:「還知道回來,膽子這般小還如何看守大門?回頭……也就是郎君和夫人心太軟,不肯讓你滾蛋。可今日夫人遇襲啊!你竟然膽怯如此……枉費了郎君和夫人的仁慈。」
管事罵的口沫橫飛,隨即見賈平安急匆匆的回來了,就去表忠心。孫仲平靜的坐下,繼續看守大門。
「夫人如何?」
賈平安下馬,面色鐵青的問道。
「夫人無事。」
杜賀看了陳冬一眼,「陳冬和楊老大當時護住了夫人,不過陳冬無能,沒能追上賊人。」
陳冬跪下請罪,「我無能,請郎君責罰。」
楊老大瘸腿,但依舊跪下請罪。
「此後再說。」
賈平安知曉這等事兒不能怪他們,陳冬二人能護住衛無雙就是大功,至於追擊……徐小魚和王老二今日跟著他出去,家中缺了斥候。
徐小魚和王老二已經去查痕跡了。
賈平安進了後院,一家老小都在,兩個剛斷奶的娃娃也在雞同鴨講的嘀咕。
見到賈平安進來,二郎賈洪拍手笑,「阿耶阿耶!」
他長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肉一動就顫顫巍巍,最是可愛。
三郎賈東卻只是看著他。
可賈平安此刻沒心思逗弄孩子。
「可受傷了?」
衛無雙搖頭,「當時陳冬和楊老大斬落了一根鐵棍,妾身無事,雲章也很盡責。」
雲章當時雖然被嚇的面色慘白,但依舊記得拉著衛無雙躲避。
賈平安讚賞的看了雲章一眼,蘇荷說道:「後來我令人去報官,金吾衛的出動,回頭派人來說並未尋到賊人的蹤跡,無顏見郎君,慚愧什麼的。」
賈平安如今是軍方大將,這樣的大將家中女眷遇襲對於金吾衛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可他們卻沒尋到兇手,那份羞愧難當啊!
「阿耶,大娘先前做噩夢啦!」兜兜叫嚷著。屋裡暖和,她的臉蛋看著紅撲撲的。
衛無雙先前坐著,屋裡暖和就打了個盹,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竟然做了個噩夢,還驚呼了一聲,她知曉這是被驚嚇到的緣故。醒來後就叮囑大家不許說。
可小棉襖卻破壞了她的計劃。
不愧是夫君說的黑心棉。
衛無雙笑道:「只是受了驚嚇。」
賈平安回身道:「鴻雁去一趟前院,告訴杜賀,讓他去務本坊求見孫先生,把夫人做噩夢的情況說說,請孫先生給個安神的方子。」
「不了。」衛無雙伸手阻止了鴻雁,「夫君說過自己煞氣重重,鬼神辟易,何必去麻煩孫先生。」
這話倒是實在,連蘇荷都說道:「家中有夫君在,晚上就睡的格外的踏實,從不做噩夢。」
隨即幾番爭執,最終賈平安妥協。
最貪玩的兜兜今日卻絕口不提早上賈平安答應帶她出門玩耍的事兒;老大很憤怒,板著臉卻無能為力。
賈平安招手,帶著賈昱出門。
道德坊里,幾個坊卒在遠處盯著賈家周圍,姜融親自出馬啊!那怒火隔著老遠都感受的到。
賈平安低頭見老大皺眉,就問道:「大郎在想什麼?」
賈昱說道:「阿耶,我想為阿娘報仇,可……可我沒本事。」
「那麼……你該如何做?」
賈平安不喜歡用逼迫的方式來教育孩子,更不喜歡用打擊人的方式。
賈昱抬頭,堅定的道:「我要好生讀書,以後做大官,誰敢欺負阿娘……我就弄誰。」
「有出息!」賈平安揉揉他的頭頂。
這等有些稚氣的話卻代表著孩子一顆純淨的心。
父子二人溜達到了茶坊那裡,孫仲起身行禮。
「見過郎君,見過小郎君。」
晚些二人離去,風中傳來了賈昱的聲音。
「阿耶,孫仲看著好老,可是吃肉少了?那便讓曹二每日給他些肉吃。」
孫仲的眸色依舊平靜,兩腿間放著烘籠,裡面炭火細細的燃燒著,溫暖著他的身體。
晚些茶坊停工,孫仲依舊腳步蹣跚的離去。
身後管事沒好氣的道:「都走不動道了還能來掙錢,也就是郎君和夫人心善,哎!」
孫仲回到家,亮兒正在和弟弟妹妹玩耍,見到他來了就笑著問候。
吃了晚飯,孫仲早早歇息了。
不知何時,孫仲緩緩睜開眼睛。
起床穿衣,隨後把掛在牆壁上的橫刀取下來佩戴在腰間……
……
晚安,順帶求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