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罪血與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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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祭壇之上，如同一方小世界。
不少仙人在祭壇中探索，爭鬥，卻渾然不知自己是在一座祭壇上。
陸雲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紫薇帝君周身上下被一道道銀色的星光籠罩，隱藏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中，默默的觀察著四周。
在陸雲看來，強大如紫薇帝君，也沒有發現她所在之地，是一座祭壇。
「這火之祭壇與那鎮壓葬神深淵的水之祭壇有什麼聯繫？」
沉默了許久，陸雲開口問道。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齊海依舊是一個白衣少年，風度翩翩，氣宇不凡。
無論是他以幽瞳觀察，還是以肉眼去看，齊海都是齊海。
但是陸雲透過司徒縱的瞳孔，卻是映出一頭雙頭殭屍，一個龍頭，一個鳳凰頭。
「一萬年前，水之祭壇在那邊。」
齊海指向這方虛空的另一邊，那裡的布局，與蘇笑笑的所葬之地的布局一樣。
「後來，水之祭壇被人拿走，龍族也就多了一線生機。」
陸雲沉默。
「方才，你們是從祭壇里走出來的。」
齊海再度說道。
「那你呢？」
忽地，陸雲抬起頭來，看著齊海問道：「為何你在我的眼中，與他的眼中不同？」
司徒縱的臉色發白，身體也在顫抖，他手中的副炮，對準了面前的齊海。
但是在司徒縱的眼中，陸雲只是在這裡自言自語，而那已經近乎腐爛的雙頭殭屍，則是立在陸雲面前，睜著四隻黑紅色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陸雲。
不退，也不進，似乎是在僵持。
「你身上的天地之陣，隔絕了它的意念，讓它不敢接近你。」
齊海一笑：「所以你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它。」
「你不是它？」
陸雲眉頭一揚。
「自然不是。」
齊海搖頭，「我被它吃了，但它又消化不了我，所以我才活在它的身上。」
遠古仙界中，齊海的死因無人知曉，仙墓中出土的各種古老典籍，也只記載了齊海的存在。
關於他的死，就如同一個玩笑一樣，突然間有一天，仙界所有的仙人都知道，齊海死了。
但是他為何而死，又是如何死的，卻一直都是一個迷。
可是現在，齊海卻說，他被這龍巢與鳳巢中孕育出來的雙頭殭屍吃掉了。
那這個局……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陸雲並不全信齊海的話，北宮玄可就是齊海養的那條黑水玄蛇。
「我要將斬了這頭殭屍。」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陸雲才開口。
「你殺不了它，天地之陣下，你只能自保。」
齊海幽幽的嘆道：「當年我來此處，也是要斬它，結果我被他吃掉了。」
「你有天地之陣？」
陸雲反問道。
「沒有。」
齊海微微的搖頭，「但我的修為已經達到太上之境巔峰，天地的力量於我而言，不過是掌中玩物。」
陸雲臉色微變。
他恍然間想起，遠古時代的仙人都是天生仙體，並需要走修仙路，便與現在以虛境成仙的仙人一般無二。
「天地之力若是能夠殺死這怪物的話，我就不會死了。」
齊海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弄，似乎是在嘲笑陸雲的不自量力。
「天地之力嗎？」
陸雲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莫非你就沒有發現，你與我在這裡對話這麼久，這雙頭殭屍一直都沒有動手嗎？」
「它不僅沒有對我動手，也沒有對司徒動手。」
齊海一呆。
「天地之力？小道爾。」
轟——
突然間，凝聚在陸雲身上的天地之陣，陡然間綻放出來。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顆星辰……而陸雲，便是用這些星辰之陣的力量，演化天地之局！
是局，不是陣！
何為風水格局？
風過，水流，會留下痕跡，對周圍的自然萬物產生影響。
這些影響會改變自然萬物的走勢，形成一種奇妙的力量，包括……演化出一方真正的天地！
風水格局的最高境界，便是天地大勢，演化天地。
是天地，不是天地之力！
天罡地煞之陣所演化出來的局，便是一方真實的天地。
雖說這方天地比外界的天地要小，要弱，但終究是真實的天地！
陰陽，造化，水火，萬物……皆在天地之中。
這是陸雲來到仙界之後，風水之道上做出的最大突破，能夠布下天地大勢。
地球上，陸雲便是有史以來最強的摸金校尉。來到仙界之後，他的天賦被生死天書強化，又得到了數位天資卓越的輪迴使者對天地自然萬物的理解，最終藉助陣界珠的輔助，才推演出這座天罡地煞之陣。
天罡地煞之陣是一座陣法，但是它的另一面卻是一個天地之局。
一個已經達到了天地之勢的天地之局。
……
天地之局浮現的剎那間，那雙頭殭屍便發出一聲聲恐懼的哀鳴。
龍吟，鳳鳴在這方虛空中不斷的迴蕩。
但陸雲卻聽不到，他在天地之局中，雙頭殭屍的一切，甚至它存在的痕跡，都被天地之局化解。
它的力量，也根本就無法透入這天地之局中。
在陸雲的眼中，他的面前只有齊海。
「這是風水之道，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風水之道！」
齊海呆呆的看著陸雲身邊，那一道一道璀璨的星光，喃喃的說道。
「你知道風水？」
陸雲一怔。
在仙界中，陸雲雖然看到了不少風水格局，小到風水之陣，大到天地之局。
這些風水格局，有天地自然形成的，也有陣法師無意間布下的，當然也有被人故意布下的。
陸雲卻從未見過通曉風水格局的人。
甚至現在仙界的仙人，早已不知道何為風水，就算是紫微帝君這等大能，都不知道風水的事情。
但齊海卻知道。
「陸雲，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突然間，齊海的臉色一白，繼而他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邪光，他那原本清朗的面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模陰邪與冷冽神色。
齊海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流露出一抹邪惡的冷笑。
陸雲的瞳孔微微的縮了縮。
「罪血，罪不容恕。」
「而今，你釋放罪血，也叛徒。」
呼！
下一刻，齊海的身上，燃燒起一團白茫茫的火焰。
他的身軀，便在這火焰中消失不見。
轟——
猛然間，這片虛空之中，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
陳列在另一邊的火之祭壇猛然間化作一道虛影，沖天而降。
而後，一座巨大的鳳凰巢漸漸的出現，與這方虛空重疊在一起。
一座一座墓碑，一處一處的墳塋呈現在陸雲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