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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亮,便有人拍響蕭瑤的房門。
蕭瑤開門只見來者一名十五、六年歲的綠衣少年,模樣俊俏,看著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好奇。
「你就是蘭公子新收的貼身侍女蕭瑤?」
蕭瑤點點頭。
少年則朝她狡黠一笑,介紹自己道:「我是李歡,在雪月飛花各閣里專門負責幫公子小姐們傳話跑腿,大家都叫我小歡。若是洗漱完畢,便跟我來吧,蘭公子叫你。」
昨日便聽那蘭曄說要替自己上戶,於是蕭瑤跟著這名叫李歡的少年一同前往前院。
白日裡的雪月飛花閣優雅寧靜,比夜裡看上去要更美也更清幽,除了鳥語花香便只有小道上二人行走的腳步,靜謐無比。
李歡見蕭瑤一路上都十分沉靜,走路目不斜視,完全不似一般新來的侍女小廝那樣好奇的東張西望,或是小心翼翼的打探雪月飛花閣里的一切,不由的對她多生出幾分好感。便善意提醒她道:「你初到雪月飛花閣或許對這裡的規矩並不清楚,需知若想安然呆在閣里最重要便是安分守己,切忌莫要有太大的好奇心,凡事莫要強出頭,若是不小心衝撞了人,哪怕是一個小小藍名者隨時都會要了你小命。」
蕭瑤聞言微微抬眼道:「怎麼,藍名者非常厲害?」
李歡完全不曾料到蕭瑤竟會不知藍名者,再看她腰間空無一物,是瞬間瞭然,「姑娘是被人拐賣到這裡來的吧?在無名城裡所有居民都會有身份腰牌,必須掛在腰間,一般身份最低的侍女僕役腰牌都是灰色,稱作灰名者;再上邊便是普通居民,腰牌是藍色,稱作藍名者,在此之上還有綠名者,黃名者,以及身份最尊貴的紅名者。最後像姑娘這樣沒有任何身份的便是白名者,算是黑戶,若是被人抓到可以隨意處置。」
蕭瑤又問,「那若白名者是修士,就算被灰名或是藍名者抓到也可以隨意處置?」
「是的。無名城乃至無名浮島上沒有修士與凡人之分,僅以腰牌來做為身份區分,島主說過眾生平等,修士與凡人皆是肉身凡胎沒有誰比誰更為高貴,無名浮島是一個真正意義上人人平等的地方。」
「那修士都肯乖乖就擒?」
蕭瑤深知對大部分修士而言被一凡人隨意處置絕對是一種侮辱,幾乎沒有修士可以忍耐。
「當然不肯,但是城中有執法軍,他們都十分厲害,而且島主大人亦是一名十分厲害的修士,乃是整個西極前五位的強者,外邊無人敢對其不敬。」說道島主,李歡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光彩,十分驕傲道:「據說島主是位十分心善之人,他強大之後不忍看到凡人被修士欺負,故而才建造了無名浮島,為的便是讓凡人更好的生活。這裡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只有為浮島為眾人做出貢獻者才能受到尊敬,不似外邊弱肉強食,以強為尊,凡人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滿滿的讓人忍不住想反駁的槽點是怎麼回事?
蕭瑤眉毛不自覺皺了皺,都不知紫東如何找到這麼一個奇葩的地方。什麼救苦救難她可不信,這裡更像是某個野心膨脹的修士圈養之地,準備在此過把土皇帝癮。
「不知這位島主如何稱呼?」
「島主大人的名諱又怎是我們這些愚民能夠知曉。」李歡態度嚴肅道:「我們大家都尊稱他為三清聖人,他是大家的救世主。」
知道少年被嚴重洗腦,蕭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轉移話題道:「蘭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她問起蘭曄李歡以為她心中緊張便安撫她道:「放心,蘭公子為人很好,對我們下人從不打罵,跟著他你無須太拘束。而且蘭公子素來不喜歡身邊有很多人服侍,若不是之前公子身邊的小廝因為衝撞了貴人而喪了命,怕是公子屋裡還不會收人呢,所以說你運氣算是十分之好。不過……」
「不過什麼。」蕭瑤聽他後面的話戈然而止便問道。
「沒什麼,」李歡搖搖頭,「反正你只要記住我之前說的安分守己替公子做事,蘭公子必不會虧待你的。」
其實他本來想說蘭公子一般都喜歡招貼身小廝,並且還需會些拳腳功夫。畢竟公子容貌出眾帶個會功夫的小廝要方便許多。不知這次怎麼竟納了個侍女,而且還是名美貌的侍女。但這不是他該多過問的,故而沒有再說下去。
接下來二人一路無話,將蕭瑤送到蘭曄住處,李歡便離開了。
蕭瑤打量著今日的蘭曄,他身著一件月牙色長袍,外邊是藏青色罩衫,完全沒有一絲夜裡的媚態,看上去便是名奪人眼球的貴公子,而他腰間掛著兩塊腰牌,一塊黃色,另一塊上邊著刻著雪月飛花四個字。
「昨夜睡得可好。」蘭曄率先開口道。
「還行。」蕭瑤點點頭,神識卻是一一掃過蘭曄的居所。與其他伶人差不多,這屋子並無什麼特別之處,文房四寶,古琴短笛,怎麼看都和煉器搭不到一齊。
「好,那便跟我去落戶籍。」
花了大半日,當從戶籍處出來,蕭瑤腰間便多了一塊灰色的腰牌,這標誌著她在這無名城裡有了合法的身份。
回到雪月飛花閣後,蘭曄又給了她一塊銀白色令牌,並道:「這是供你出入雪月飛花的令牌,以後替我辦事時會用得著。我這人並不喜歡有人跟著,平時你在外間侍奉便可,若有事我會叫你。另外你是修士的身份我並未跟旁人說起,在外邊你也最好莫要露出馬腳。在這裡修士身份十分敏感,一經發現便需要通過執法軍親自審核才能發放腰牌,相信我你肯定不願到執法軍那走一遭。若無什麼疑問你便先到外屋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