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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個呼吸,「唰」地一聲,羽翼一收,六翌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輕巧落在翠雲樓露天頂層上。
兩個妙曼的身影,從六翌肩膀上冉冉飄落:其中一人,長尾輕輕擺動,正是七羽。
另一人雖然體態也極優美,但是在點點星光的照耀下,卻可見她一張臉以眉心至鼻尖這條中線為界,一邊潔白如玉,一邊漆黑如獄,甚為詭異。
「這翠雲樓樓頂沒人。」七羽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樓頂,說。
六翌也轉頭四望,發現這露天的樓頂除了一些桌椅,啥都沒有。
他目光掃過正中那張七彩石桌子,說道:「這桌子倒也別致,不如搬回去做個紀念。」說著,大步向那桌子走去。
「六翌,你知道這種七彩石怎麼來的嗎?」那一邊臉黑一邊臉白的女子,突然問。
她說話的聲音,虛實相間,變化得極快,卻又帶著奇特的韻律,聽起來十分舒適、悅耳。
六翌停下腳步:「怎麼來的?」
黑白臉女子望著六翌,微微一笑,露出的牙齒竟然也一半白一半黑:「據說這種七彩石,是沾染了隕落的七彩真神殘氣所化。」
六翌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說:「那還是算了。」
七羽白了六翌一眼:「啥都不懂,就會撿垃圾。」
六翌面露尷尬之色,說:「哈,說得自己好像比五韻姐懂得更多一樣。」
「你……」七羽氣得長尾高高舉起,就要掃向六翌。
黑白臉女子五韻目光掃過六翌和七羽,笑道:「哈哈,我看你們倆,已經和他們沒什麼區別了。」
六翌和七羽面色齊變。
七羽一把拉住五韻的手臂,焦急問:「五韻姐,真的嗎?」
五韻輕輕拍了拍七羽的手背,安慰道:「羽妹,你不用擔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他們有些奇妙的感覺,確實令人留戀,但我們就是我們,永遠都不會變成他們。等你哪天也修煉到我這『二心一韻』的境界,我就教你這曲『星路』。」
七羽驚喜道:「謝謝五韻姐。」
旁邊的六翌長出了一口氣。
五韻目光掃過四周,面露狐疑之色,喃喃自語道:「奇怪,這頂樓怎麼會是空的呢?」
六翌和七羽一齊問道:「五韻姐,怎麼啦?」
五韻遲疑道:「我奏響『星路』之時,一共收到了五萬零三億六千三百七十八萬零四百九十八個回音。其中有幾個回音,應該就是來自這裡才對。」
七羽轉頭四望,說:「五韻姐,說不定回音來自下一樓呢。」
五韻想了想,點頭說道:「也有可能。我第一次對這麼大的星球奏響『星路』,同時又不敢靠它太近,感覺有所偏差也不奇怪。」
「那我們去下面看看吧,說不定那淵古傳人就躺在下一層呢。」七羽說。
「好,我們每一層都要仔細搜索,眼睛和錨力都要用上,不要有任何遺漏。」五韻一邊囑咐,一邊帶著六翌和七羽朝樓梯走去。
六翌看到樓梯上掛了一個金閃閃地大葫蘆,突然伸手摘了一個。
七羽忍不住罵道:「六翌,你幹什麼?就不怕驚醒他們吧?」
五韻轉頭望了六翌手中的葫蘆一眼,說:「不怕!他們既然踏上了我的星路夢境,只要我不叫他們回來,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回來。」
六翌得意地朝七羽揚了揚大葫蘆,壓低聲音說道:「聽到沒有?只要五韻姐不叫醒他們,他們就會一直睡下去!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那金竹最寶貝的『翠玉髓』。」
七羽目光掃過歪倒在樓梯上的金竹弟子們,疑惑問道:「五韻姐,他們真的會一直昏睡下去,誰都叫不醒嗎?真神也不行?」
五韻也隨手摘下一個大葫蘆,說:「如果用外部錨力或其它外力強迫他們終止星路夢境,那他們的神殿和虛靈就會遭受嚴重傷害。除了醒來後立即可見的傷害,更厲害的是那無法修復的暗傷。這暗傷,短時間內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會使他們的修行永久停滯在某一個階段。」
六翌和七羽相對而視,眼中全都閃過恐懼之色。
「五韻姐,這『星路』,你可不可以提前教我啊?」
「不行。你目前心境不純,還不適合學習這一曲。」
……
隨著他們一層層往下搜索,三人的話音也漸遠漸輕。
過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三人已經搜完了整個翠雲樓,來到一樓門口。
「沒在這裡,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六翌焦躁的聲音響起,同時狠狠將手中一個大葫蘆摔在地上。
「噗」的一聲,葫蘆深深嵌進地面,並沒有碎裂。
「難道,那淵古傳人和金竹的本體待在一起?」七羽疑惑道。
「他本體在哪?」五韻問。
六翌和七羽一齊搖頭。
「要不我叫醒一個,拷問一下?」五韻目光掃過歪倒在門旁的一位金竹弟子,那是淡雨。
七羽繼續搖頭,說:「應該沒用。這金竹和他師傅一樣,十分神秘,據說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本體在哪。」
六翌眼中光芒閃耀,突然伸手一指。
五韻和七羽順著六翌手指的方向望去,原來是那座直入蒼穹的孤峰。
「他追擊我的兩個分身都從那峰上衝出。他的本體說不定就在那峰上。」七羽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