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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見狀,豈甘人後,也是雙手抱團催動丹田真氣,不一刻凝聚出另一道泛起黑光的水影人形。
在這水影的右手,同樣赤光一閃,亮起一把與赤血劍外觀一般無二的光劍,隱約似有鏑鳴之音,穿透隆隆瀑布激盪聲。那邊燃燈居士心癢難熬,縱聲笑道:「蘇老魔,昔日在越秀山,你突然現身救走丁原,戲弄得老夫不輕。咱們索性今日在此也一併結算如何?」
蘇真哈哈一笑,說道:「燃燈居士,你上來就是,老夫皺一下眉頭,便從此不姓蘇字!」
絕情婆婆怒道:「燃燈老鬼,你這是什麼意思?」
燃燈居士笑道:「絕情婆婆儘管放心,老夫斷不至於做出辱沒身分、以多打少的事情來。咱們鼎足而三,互攻互守,或可結盟或可單幹,卻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蘇真嘿嘿道:「這倒也有趣,老夫大小近千戰,還沒試過此種玩法,不妨一試。」
絕情婆婆見蘇真點頭應允,豈肯落了下風叫人見笑,馬上道:「好,就看看誰能挺到最後一個!」
燃燈居士雙掌一合,幻出道火紅色的水影,道:「老夫來也!」
晏殊望著三老,嘆道:「真是要命,這三位都是天陸正魔兩道的絕頂之人,素來也沒什麼冤讎可言,怎麼說打便打?」
盛年道:「正因為他們都是絕頂高手,才深知對手難求。放在往日,十年、二十年,這些人也未必能碰見一回。今日蓬萊仙會,天陸各派頂尖人物會聚一堂,正可讓絕情婆婆他們找得堪與匹配的勁敵切磋,怎不欣喜?」
阿牛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盛師兄說的是,都憋了一百二十年了,難得有機會大幹一場,自是不願錯過了。」
石磯娘娘笑道:「可不是麼,莫說他們,便是我也看得躍躍欲試。不過自己這點修為,著實在人前拿不出手,沒奈何,獻醜不如藏拙了。」
燃燈居士那道紅色的水影方自成形,蘇真與絕情婆婆不約而同的分從左右攻到,好似事先已在私下商量好了的一般。
蘇真催動的黑色水影右手魔劍激射,幻起九點劍花快逾流星,正是他自創的「沉月隕星十九劍」里,最變化多端的一式「九星射月」。
絕情婆婆也毫不藏私,施展出大空十三斬,雖然僅僅是依靠水波形成的人影揮動光刀,但凜冽寒氣,依舊讓人感覺到一股凌厲無比的氣勢。
燃燈居士在蘇真與絕情婆婆雙雙夾攻之中不慌不忙,只呵呵笑道:「來得好快!」左右手頻頻變化,遙控半空中紅色的水影。
那水影使出穿花繞柳的身法,不可思議的從大空十三斬的縫隙里一閃而過,欺身到黑色水影身側,揮出光劍「啵」的架開蘇真的九星射月。
蘇真忍不住輕喝一聲「好」,自是稱讚燃燈居士目光如炬,能看破九星射月的種種變化,準確無誤的封住自己這一劍。
阿牛瞧得眉飛色舞,只覺得燃燈居士這一招間,身法、劍法俱都發揮到了極致,堪稱妙到巔毫之作。
無論火候眼光、力量分寸,都無可指責,爐火純青。
也只有在兩大高手的強勢逼迫下,才能激發起燃燈居士百多年的深厚功底,展現出如此精奧的守招。
絕情婆婆的大空十三斬落到空處,竟是不退,反而催動真氣鼓勇再進,逕自向對面蘇真控制的黑色水影劈去。
蘇真的光劍已被燃燈居士崩起,不及回防,他笑道:「燃燈,麻煩你替老夫擋這一刀了!」
驅動水影左手連拍三掌,猶如蜻蜓點水一沾即走,點在絕情婆婆的光刀上,激得它不由自主改變了方向,朝側旁紅色的水影落去。
燃燈居士也笑道:「蘇老魔,你倒會偷懶,可老夫也不是傻瓜。」水影再次施展穿花繞柳身法,在光刀將落未落之際掠出數尺,反轉到紫色水影背後,一掌轟出。
紫色水影頭也不回,光刀從肋下反刺,刀鋒直指紅色水影的左掌掌心。燃燈居士急忙變招,光劍斬落,「啵」的與光刀一交。
蘇真乘機驅動黑色水影欺近到另兩人身前,一式「星羅密布」揮灑而出,無數光點閃爍明滅,把兩大高手的假身盡數籠罩進去。
絕情婆婆哼道:「蘇老魔,野心不小,想把我們兩個全都包圍了麼?」與燃燈居士齊齊出招抵禦,反將蘇真迫開。
三人你來我往斗到一處,奇招妙手不斷湧現,看的周圍觀戰眾人如痴如醉。
阿牛用心琢磨三人的招式身法,隱約覺得,無不與自己參悟的天道星圖,有暗合互通之處。
無論是蘇真的沉月隕星十九劍,絕情婆婆的大空十三斬,還是燃燈居士的穿花繞柳身法,似乎都能夠從中看到一絲天道星圖的影子。
他暗自心折,思忖道:「我只是依靠前人所留的星圖才悟出其中的奧妙,可三位前輩卻純粹憑藉自身的悟性,參悟出這些招式身法。相形之下,我差得太遠啦。」
他自不願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學習良機,聚精會神的盯著三人在空中操縱的水影,將自己修煉所悟的心得與其一一印證,委實獲益匪淺。
百招一過,三大高手終是漸漸分出高低上下來。
十招之中,往往有七招是絕情婆婆與燃燈居士聯手對付蘇真。表面看來似乎激戰正酣難分軒輊,但內行人已經足以從中瞧出端倪。
倘若燃燈居士與絕情婆婆乾脆聯手應對蘇真,恐怕局勢又是另一番天地。但這兩人自恃身分,又同樣的傲骨錚錚,根本不屑此舉。不僅不會同心協力,反而不時相互對攻,讓蘇真得以喘息,白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