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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珠仙草被盛年捷足先登,心下甚是懊惱,起先還盤算著花點銀子讓對方賣給他們,盛年自然是不會答應。
隨後雙方便起了爭執,繼而動手。盛年不欲戀戰,以御劍之術遠揚百里脫身而去。
打鬥中錢笛受了些輕傷,耿照等人便在附近尋了處山洞住下。兩名女弟子同住洞內,三名男弟子住到洞外的樹上。
孰知耿照竟在她的乾糧里投下百度合歡散,半夜裡藥性發作,驚醒時卻見耿照已闖入洞中,而林吟早昏倒在一旁,糾纏之間,卻是盛年突然出現,幾個照面震傷耿照將她救了下來。
後來墨晶便陷入了昏迷,等醒來的時候已身在棲鳳谷中,而布衣大師業已將她體內的百度合歡散藥性盡除。
其後風雪崖、淡言真人、丁原與蘇芷玉紛紛現身,幾經周折,風雪崖才終將九光滅魂陣撤走,解了棲鳳谷的圍。
墨晶與眾人分手後,獨自返回平沙島,見著多日未見的師父,自是別有一番滋味。當下她就將事情經過稟報與曲南辛,不過略去了棲鳳谷的那段遭遇,只推說是盛年把自己送到一位大荒隱士處救治。
曲南辛默默聽完後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問道:「晶兒,這件事情除了盛年和耿師侄他們幾個以外還有誰曉得?」
墨晶搖搖頭道:「弟子未曾告訴過其他人。」
曲南辛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一些,略一沉吟點頭道:「你做的對,為師相信你所說的話。但你可知道此事已鬧的沸沸揚揚,過幾天翠霞派的淡怒真人便要帶著盛年前來對質,你耿師伯更是請了太清宮的兩位長老和天陸數十位宿老人物前來見證。
「一旦實情為外人所知,那我們平沙派今後還有何顏面在天陸立足?這後果著實不堪設想。」
墨晶望著滿面肅容的師父道:「可是,師父,盛師兄他救了徒兒一命,他……」
曲南辛嘆了口氣,打斷墨晶的話道:「晶兒,耿師侄觸犯門規,妄圖侵犯於你的事,今後不要再和任何人說起了,師父定然會要他還你一個公道。可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把幾天後的事情應付過去?」
墨晶道:「師父,盛師兄為人光明磊落,他不會藉此機會故意來損害平沙島聲譽的,或許他只想洗清冤屈罷了。」
曲南辛盯著墨晶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傻孩子,你雖天賦過人,可終究不識人間險惡。近年來我平沙島在你耿師伯的經營下欣欣向榮,聲威直追雲林禪寺與翠霞劍派,大有撼動前二者正道牛耳之勢。
「就算盛年沒想借題發揮,那淡一真人和他的幾個師兄弟卻未必肯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們,要是把這事情抖出去,我們平沙島的清名,還有數百年來辛苦建立的基業勢必受損,短時間內怕再也無力與翠霞派抗衡,這般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他們何樂而不為?」
墨晶一怔,在她看來原本十分簡單的問題,師父卻看得如此複雜,甚至牽涉到了門派之爭。
她猶疑道:「師父,我們和翠霞派素來同列天陸正道七大劍派之中,同氣連枝,淵源深厚。淡一真人據說亦是德高望重的長者,應該不會做出這等事情吧?」
曲南辛揮了揮手道:「同氣連枝不過是表面罷了,試問各大派誰不想執天陸牛耳、光大門戶、領袖群倫?莫說淡一真人,即便是雲林禪寺的高僧心底怕也有這念頭,只是不說而已。你還是太天真了些,不懂得那些勾心鬥角的齷齪伎倆。」
雖然聽師父這麼說,但墨晶想到這些日子與盛年、淡言真人、丁原等人相處感受,直覺他們該當不會如師父所說的那般陰險卑鄙。可從小對她而言,曲南辛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她更把師父當成神仙一般來看待。
因此儘管心中遲疑,她還是想著:「也許是師父從沒見過盛師兄和淡言真人他們,所以才會這麼想吧。」
曲南辛凝視這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徒弟,墨晶雖沉默不語,但顯然對她的話已不再是深信不疑,心中轉了數個念頭,忽然語氣鄭重的問道:「晶兒,你拜在為師門下已有十年,這些年為師待你如何?」
墨晶聽師父問得奇怪,但還是低頭輕聲答道:「師父雖然對弟子十分嚴厲,可晶兒明白那是師父一片苦心要造就弟子。在晶兒的心目里,師父待晶兒就如同娘親一般。」
曲南辛緊繃的臉露出一縷笑容,點頭道:「難得你這麼懂事,為師沒白心疼你一場。晶兒,倘若是師父有事要求你,那麼你也會答應,對不對?」
墨晶一震,趕緊跪倒在曲南辛面前,低頭道:「師父,您這麼說折煞晶兒了,無論師父要晶兒做什麼,晶兒豈有不遵命之理。」
曲南辛的笑容更加溫和,伸手將墨晶扶起道:「好孩子,為師果然沒看錯你。師父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為了我們平沙派的未來,不管那日的真相如何,你都要咬住是盛年企圖對你不軌,萬萬不可說出你耿師兄來。」
墨晶「啊」了聲,抬頭望向曲南辛,迎面撞上一雙銳利如鋒的眼神。
她萬沒想到師父居然會提出這樣的一個請求,芳心中亂成一團,遲疑的說道:「可是師父,這麼一來,晶兒豈不是恩將仇報,要陷盛師兄於不義了麼?」
曲南辛面如寒霜,低聲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也曉得這麼做委屈了盛年,可我千年平沙,實不能因此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