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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燁梁尊者法令。」眾人齊聲應著,除了招凝、秦恪淵和燁梁尊者都徑直離開。
此刻,離開時墟,進入時空節點中,仙索的範圍擴大無數倍,若是凝神感知,便能輕易找到他們的位置。
三人御空幾步,秦恪淵將神風仙舟收起。
燁梁尊者道,「你老實跟我交代,通道究竟在哪?」
招凝卻先秦恪淵一步說道,「師叔已經告知了。」
燁梁尊者一愣,招凝複述秦恪淵在時空節點的話——「當我們從這時空節點出去的時候,我們所處的地方就是九洲。」
他瞪大眼睛,「我知曉,那你們說又要如何出去,我們唯一一次從時空節點出去的時候,還是因為天魔暴走和天人枯骨之力的爆發,讓整個時空節點爆炸了……等等……」
燁梁尊者說著,漸漸知道了答案,眼中呈現著不可思議,他指著秦恪淵,「該不會是……」可是又沒有辦法自我說服,便去看招凝,希望招凝給予另外的答案,而招凝默然,心中有些許哀傷。
她對燁梁尊者說道,「當這個時空走到主動或被動盡頭的時候,就是通道出現的時候。」
這樣的答案和燁梁尊者心中多少是一致的,燁梁尊者甚至更極端,他沒有想過時空還能主動走到盡頭。
「這裡是時空片段,即是片段,總有終止之時。」招凝平靜地說著,轉而抬眸看秦恪淵,秦恪淵應著,「對。很快了。」
短短几字肯定了招凝的判斷,至少在招凝心中是這麼想的。
燁梁尊者卻是沒有說話,他們說話間本就向下御空而去,此刻已經能看到陸地山脈上的鬱鬱蔥蔥,能看到群山間有村落炊煙寥寥,他嘆了一聲,「這讓我總是聯繫其九州大清洗。罷了,本就是時空片段,遲早會走到盡頭的,我剛才還跟尚夏他們說不要改變此地中人的命運,我怎麼也陷入了誤區了。」
他揮一揮衣袖,「行了,難得來一次,本尊也要好生在這遠古九洲遊歷一番。」
手腕露出,仙索金光一閃而過,「契機到時,仙索相聚。」
招凝頷首應了一聲。
燁梁尊者消失在空中,招凝頓了頓,抬眸間,見秦恪淵看著她,這一眼,讓招凝驟然想起天魔入侵前未完的話語。
招凝眸光垂下,她想說,九幽探索說起來不過是想去質問師叔為何不告而別,只是當九幽通道被「雲錦凡」奪去,絕望幾乎將她淹沒,墜入深淵的前一秒理智告訴她,還有機會,還能夠進階元神,等待天道彼岸金橋的接引,那一刻聽嵐為她擋了一擊,就像是前一刻絕望的自己,救聽嵐,大抵也是救自己。
想說,星靈遺墟一夢數十年,沒有師叔的存在,走向大道的路坎坷而孤寂。
想說,賀捷本惡暴露的一剎那,她沒有難過,只是在想,世人終究是過客,除了……
就在這時,她見眼前伸出一隻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招凝遲疑抬頭,秦恪淵沒有再去問那些話,像是了解招凝的踟躇。
他只是輕輕一笑,說著,「帶你去一處地方。」
招凝疑惑,心中泛起好奇,看著他的手,只頓了片刻,伸手,搭在他指尖邊緣,轉而被勾進掌心,緊緊攥著,帶她迎著夕陽而去。
比起墜仙域隔著衣袍的觸碰,掌心的溫度從指腹絲絲縷縷的傳遞著,招凝偏頭不看,高空的風吹拂著發。
招凝看著夕陽,霞光紅艷,鋪滿了半空,天際的雲披上了紅紗,在風的加持下,呈現出唯美的飛天之姿。
秦恪淵的步子不快,招凝小步跟著,她問秦恪淵,「師叔,九州的太陽是金烏嗎?」
「九州的曜日是寰宇匯集的太陽本源,是寰宇一顆巨大星辰,它照亮了九洲,但其實離九洲地膜有兆兆之距,除非證道道祖,無人能抵達。」
招凝震撼而驚疑,「是有人前往過曜日嗎?」
秦恪淵笑著,「不知,但禹余傳說記載過隻言片語,說太古之時,天地混沌、虛妄無盡,禹余道祖破虛空,入寰宇,登曜日,取九滴太陽本源,灑落九州,混沌虛妄盡去,九州生靈自此不再渾噩。」
招凝恍惚,難以想像太古神話中的浩瀚。
兩人在雲中走著,安靜平心,招凝聽秦恪淵說,「當年抵達禹餘九重天,落在一處島嶼之中,本以為是一處荒島,卻不想落地剎那,就覺被禁錮在荒島上了。原來是荒島上有一位前輩在躲天人之衰,直言數十萬年沒有遇見活著的生靈了,讓我問他三個問題,若是他答不上來的話,就讓我離開,否則就讓我留在荒島上給他說書。」
招凝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的懲處落在「說書」上,她看著秦恪淵,想像著師叔站在說書台前,提起驚堂木重重拍下,嗯,那一瞬,大抵台下聽眾都要叩首行大禮,像凡俗郡縣裡的老百姓朝官老爺說著「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這樣的想法將招凝逗笑了,她眉眼彎起,是招凝小仙子的靈氣和歡愉。
秦恪淵轉眸看她,嘴角笑著,眼裡神色似模似樣地控訴招凝幸災樂禍。
招凝裝作沒看見,問道,「那師叔問了他什麼問題?」
秦恪淵眉眼微揚,說,「我只問它一個問題,閣下躲天人第幾衰。」
招凝意外,「就算這位前輩忘了名字、忘了壽歲,也不會忘了自己因何躲在荒島上的啊。」若是他忘記自己在躲天人之衰,他便不會在荒島之上躲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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