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心疼她（2）
霍風跟陳慧芬聊了很久，一直聊到陳慧芬工作時間結束，準點收攤。
結束了一天疲憊的休息，陳慧芬起身錘肩揉腰，扭著脖子走進衛生間洗澡。
看著她辛苦的背影，霍風心內觸動頗深。
現在，他對於桑知的家庭了解得越來越多。
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家貧困，知道她家未來十年可能會面臨的問題，知道她的無奈與無助，悲哀與痛苦…
得到了這麼多後，霍風越發心疼她，也心疼她跟她母親。
可能霍風心急了吧。
這刻，他真是無比難受，自己還是個孩子，還撐不起她的家。
她們這隻有兩個女人的家，滿是狼瘡的家，甚至於危機四伏的家……就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替她們撐起半壁天。
霍風心中自然很怪於桑知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他想，倘若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他身上，他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債務落在她們倆身上。
男人，不管多大年紀都要有擔當。
孩子有孩子的責任，大人有大人的責任，一家之主自然也有一家之主的責任。
霍風看不起不負責的男人。
夜11點，看陳慧芬回房睡了以後，霍風也簡單洗漱了一番，去了於桑知的房間。
隔壁他睡過的那個房間，至今都還鋪著被子跟床褥，照理來說，他應該是要睡客房。
可他不想去那裡。
霍風悄悄然摸進於桑知的房間，進入後，他反手關門，一隻手掌觸摸在冰涼的牆壁上，於黑暗中，他停頓了一會…
直至他的眼睛適應了暗環境，稍微看見周邊方向，方才邁開步子，小心翼翼走向她的床。
霍風摸索到床邊緩緩坐下，他摸了一下衣兜，找出手機，點了一下屏幕。
手機的暗光微微照亮房間，他便借著這盞暗光，悄無聲息的望著於桑知安靜的睡顏。
此時的於桑知正側躺著，面向霍風，一隻胳膊露在被褥之外，白花花的肌膚帶著一股實為誘人的吸引力。
霍風收起手機，緩緩伸出手，滾燙的掌心落在了她冰冰涼涼的胳膊上，互相交替的溫度讓他心頭一燙，體溫漸漸升高。
他的手緩緩往下移，上下撫摸著她冰冰涼涼的手臂，好細的手臂，似乎都沒多少肉，他一捏就可以捏到骨折的那種。
霍風有些心疼，又覺得有點刺激。
因為，如果現在的她還清醒著，一定不會讓他這樣放肆！
所以說，這種機會真是少有。
霍風喘了一口粗氣，督促自己一定要保持頭腦冷靜，絕對不可以做禽獸不如的事！
如此警告了自己之後，霍風保持了兩分鐘的冷靜。
兩分鐘之後…
不行，他就是禽獸！
俯身，實在把持不住的霍風，一下子直撲到於桑知跟前…
就在他的鼻尖快要抵上於桑知鼻尖時，霍風於半空中停了下來…
停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突然清醒了，而是因為，於桑知忽然發出一聲夢囈，「沒有…」
霍風定格在了她跟前五厘米處，雖然視野里一片黑暗，可是，通過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霍風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能夠感覺到他們倆很近，也能夠感覺到，她有點慌…
「沒有錢…」
於桑知開始睡不安穩了，好似又在做噩夢，夢囈聲急促而又慌張，「我沒錢…沒有…沒錢…」
霍風屏住呼吸聽了好久，才聽清楚她念的是什麼。
他頓時覺得心口一塞，非常難受！
忽然，於桑知抬手一個巴掌呼到了他臉上，聲音更急的道：「別碰我…別…」
霍風趕緊抓住她的小手，趕緊將她的小手緊緊包握住，趕緊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在她耳邊小聲安哄：「沒事啊，沒事…沒事沒事…」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一個做噩夢的人，所以來來回回只會說『沒事』兩個字。
於桑知慌張的情緒漸漸緩下，說夢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就在霍風以為，她應該是睡安穩了的時候，突然，於桑知身子一震！
仿佛渾身抽了一下，就那一瞬間，她醒了過來。
霍風輕拍她後背，快被她的狀態嚇出一腦門汗了，「沒事，沒事做夢呢…沒事啊…」
黑暗中，他並沒有發現，此時的於桑知已經醒了。
被噩夢驚醒的於桑知眼神迷離，滿頭是汗，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好似是在調節情緒。
「沒事，沒事，別怕啊…別怕…」
霍風還在她耳邊小聲哄，一邊哄一邊有節奏的拍撫她後背，一邊還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將他的力量傳到她身上。
依照於桑知的脾氣，此時此刻，她本來應該推開他，應該跟他保持距離，應該呵斥他又跑到她房裡作怪…
可是，他這一聲一聲的哄，一下一下的拍撫，一點一點溫暖的力量都在這一刻給了她無比龐大的安全感。
於桑知常常做噩夢，常常做…
很多時候，夢醒過來時，看著這漆黑一片的房間，她會覺得真實世界也是一片黑暗，內心壓抑無比，找不到人擁抱，傾訴，依靠。
可這一刻，在她最彷徨無助時，這一片黑暗的世界裡卻為團強勢的溫暖包裹住了她。
霍風的種種舉動，種種細節，就連他說話時噴在她臉上的呼吸聲，都是一種最為真實的安全感。
所以此時，於桑知沒有制止他。
她靜靜地躺著，靜靜由他哄著，靜靜收拾情緒，恢復思緒…
如此，好幾分鐘的安靜過後，霍風以為她又睡了便不哄了。
他的聲音靜下後，這片黑暗的世界裡便又恢復以往。
可卻不太像以往…
因為她能感覺到，有個人在她身邊陪著。
即使世界一片黑暗，她也不是孤單一人。
於桑知悄悄磕上眼，她想，就這樣繼續睡吧。
趁著今天霍風在，趁著身邊有人陪，她還可以再睡個安穩覺。
然而，就在她剛剛有縱容霍風的想法時，忽然，她感覺到跟前霍風的氣息越來越近…
他的呼吸聲音越來越明顯，呼在她臉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多…
於桑知頓時便察覺到了，他又想偷親她！
這次，她沒有像上次那麼容忍。
就在霍風的唇瓣快要接觸到她的小臉時，於桑知一隻手伸上去，抵住了霍風的下巴！
「嗯？」霍風挑眉。
身下，傳來於桑知略微氣憤的聲音，「你幹嘛？」
霍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悚的瞪大了眼……臥槽！車禍現場！
於桑知用力推開他的臉，又繼續道：「過分了，你以為我會縱容你兩次？」
「兩次？」
霍風一愣，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哦！這麼說我上次親你，你發現了！」
於桑知：「……」
霍風馬上用一隻手，握住於桑知的手腕，賤兮兮的笑了起來，「那你上次是允許我親呢？而且還不說出來，該不是自己也憋著開心吧？」
於桑知非常氣憤的反駁，「才沒有！不跟你扯這個，你起來！」
本來，於桑知還想容忍他握她的手，可他現在太變本加厲，居然還想偷親她？
於桑知準備收回這項福利，今天晚上必須得讓他回自己房間睡！
霍風鬆了抓著她的手，在她清醒過來時，他還是不敢對於桑知太放肆。
他對於桑知只是有那個賊心，從來沒那個賊膽。
於桑知拉著被子往裡頭縮了很多，刻意拉開她跟霍風之間的距離。
可是也因為她往裡頭縮了很多，所以現在有半張床騰空了出來。
霍風便一個撲騰直接躺上了床，順便還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用手電筒的光亮照向她…
於桑知被那刺目的光源惹的眯起了眼，但也因如此，她發現霍風躺上了床。
於桑知拿起枕頭放在兩人中間，皺起眉頭懟他：「誰讓你上我的床，下去！」
霍風關了手電筒，又收起手機，非常滿意的咧開一張笑臉，「我躺這跟你聊聊天吧。」
於桑知拒絕：「不要。」
霍風：「就聊一會兒，我剛才跟阿姨也聊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心情激動，特別想跟你聊聊。」
於桑知撅嘴：「你幹嘛找我媽聊天。」
霍風：「因為想娶你啊。」
於桑知：「……」
霍風嘆一口氣，「唉，有時候覺得我們相遇得太早了。這個年紀遇到你，滿腦子都是想娶你，可是連18周歲都沒到。如果再遲個幾年，大學的時候遇到你，就可以天天對你說想娶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讓於桑知聽著有些感動。
她悄悄捏緊被褥，黑暗中，小臉微微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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