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自作孽，不可活
「嗯？」路瑤下意識的疑問了一聲，側頭看了眼簡程勵，這才後知後覺。他剛才問她，覺得紀貫新怎麼樣。
路瑤不答反問：「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簡程勵道：「就單看他這個人。」
路瑤說：「長著一張小白臉，眼珠子亂轉，看著就是一副狐狸樣兒。」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說，紀貫新心眼兒忒黑，簡直糟踐了他那副好皮囊。
簡程勵聽路瑤將紀貫新比作狐狸，還是從長相上來說。他眸子微微一挑，出聲道：「你覺得他長的好看？」
路瑤回答的特別誠懇：「一碼歸一碼，我是不喜歡他，可他確實長的不賴。」
她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簡程勵忍不住冷哼一聲，然後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的都是什麼品位。」
路瑤還沒等回答，正趕上齊繼出門來接他們，他一襲淺亞麻色襯衫搭配薑黃色的西褲，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兩側帶著淺淺的梨渦。比起簡程勵這種看起來就偏冷的氣質，齊繼無論笑不笑，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程勵，瑤瑤。」
路瑤勾起唇角，笑著叫了句：「繼哥。」
齊繼一眼就將路瑤看了個遍，他笑道：「瑤瑤今天真漂亮。」
路瑤仍舊是淡笑：「謝謝繼哥。」
站她身邊的簡程勵道：「謝他幹什麼？他逮誰夸誰。」
齊繼挑眉說：「你少黑我，我除了瑤瑤還夸誰了？」
簡程勵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說出五六個女人的名字，臨了還問他：「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齊繼被簡程勵堵得如鯁在喉，愣是噎了一下之後才道：「那都是客套話，夸瑤瑤我是真心實意的。」
簡程勵哼了一聲，然後對路瑤說：「看見他是什麼人性了吧？」
路瑤但笑不語。
三人一起進了樓上的貴賓包間，裡面已經坐了一桌子的人，都是簡程勵的朋友，他們也都認識路瑤，所以出聲跟她打招呼。
路瑤一一回應，在面向氣質明顯異於滿桌子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潤和書卷氣息的蘇善昀時，她笑著叫了聲：「七哥。」
蘇家是夜城中出了名的書香門第音樂世家，爸爸媽媽分別是書法家和大提琴家，奶奶和外公又分別是文學家和鋼琴大師。
蘇善昀從小耳濡目染，身上的氣質自然跟這群公子哥不一樣。而至於路瑤為何叫他七哥，是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七。
看到路瑤，蘇善昀俊雅的面孔上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說：「瑤瑤，有陣子沒見你了，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路瑤差點要抬起腳上的高跟鞋給他看，後來發現自己穿著裙子也就算了。她笑著回道：「可不能再長了，這個身高我挺滿意的。」
跟蘇善昀打過招呼之後，路瑤的視線不可抑制的落在了不遠處的管菀身上。管菀今年還不滿二十歲，長的很是清純可愛，像是年輕時候的山口百惠。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小洋裙，朝著她笑了笑，點頭道：「簡小姐，你好，我是管菀。」
路瑤認識她，也知道簡程勵看上她了。
勾起唇角，路瑤微笑著點頭：「你好，我叫路瑤，我姓路，不姓簡。」
此話一出，管菀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有些尷尬的。她怎麼會知道路瑤跟簡程勵既不同父也不同母。
眼神求助性的看了眼旁邊的齊繼，見齊繼也沒馬上出聲，管菀只得硬著頭皮改口：「不好意思路小姐。」
路瑤表情不變，淡笑著回道：「沒關係。」
眼看著屋內的氣氛略顯異樣，有人笑著轉移話題，出聲道：「瑤瑤這麼漂亮，畢業後直接讓你哥簽了你，以後保准能大紅大紫。」
簡程勵帶著路瑤準備落座，聞言，他不以為意的說：「明明能靠臉吃飯，她偏偏要靠腦子。等她畢了業是要來我這兒，只不過不是當藝人，而是當記者。」
路瑤已經坐下了，簡程勵也坐了一半，結果齊繼突然起身說：「程勵，你的位置在這兒呢。」
路瑤跟簡程勵同時抬眼看過去，只見齊繼身邊坐著的人是管菀。
簡程勵下意識的瞥了眼路瑤，隨即笑道：「沒事兒，我坐哪兒都行。」
齊繼說：「欸？你不是一直說想跟管小姐談合作的嘛，我特地把管小姐給請過來的。來來來，你坐我這兒，我去你那邊坐，正好我好長時間沒看見瑤瑤了，想跟她聊會兒天。」
說話間齊繼已經走過來，他伸手拉著簡程勵，朝他擠眉弄眼，簡程勵也是半推半就，起身往對面走。
路瑤眼看著他坐在了管菀身邊，管菀朝他禮貌的微笑：「簡先生。」
簡程勵點了下頭，笑著回道：「管小姐。」
齊繼坐在了路瑤身邊，他看著對面的簡程勵和管菀說：「一回生兩回熟，不用那麼拘謹，你們該聊工作聊工作，該聊生活聊生活，不用在乎我們，當我們是空氣就好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跟著笑，簡程勵則瞪了眼齊繼：「滿屋子數你話多，你閉上嘴我就能拿你當空氣。」
說完，他又看了眼路瑤，出聲說：「瑤瑤，想吃什麼讓他們給你夾。」
齊繼馬上接道：「你放心吧，有我照顧瑤瑤呢，你照顧好管小姐就行。」
路瑤挺直背脊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沒有鏡子，可她能感覺得到，她臉上一直是帶有笑容的。
她不是第一次親眼看著簡程勵把妹，事實上簡程勵十七歲的時候，曾往家裡面帶過其他女人，被突然回家的她給趕上，他承諾回頭給她買芒果慕斯蛋糕吃，叫她幫他把風，也不准把這事兒告訴給其他人聽。
這麼多年了，他換過的女朋友，光是她知道的，就足有三四個足球隊那麼多。起初她會躲起來默默地傷心流淚，可當傷心也會變成習慣時，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她真的是一時心軟，被他的花言巧語給哄到這裡來。可坐在這裡又要親眼看他跟別的女人秀恩愛，這下場怨不得別人，都怪她自己賤，說出去都沒人心疼。
路瑤微微垂下視線，真想把隱形眼鏡從眼球上扣下來。眼不見，心也就不煩了。
上菜之前齊繼就拉著路瑤東聊西扯，等到上菜之後，更是體貼到近乎熱情的，恨不得把每一樣菜都夾到她面前來。
路瑤也不會阻止他，只是習慣性的道：「謝謝。」
對面的簡程勵跟管菀也是『一見如故』，可以說是相談甚歡。
那麼大的一張圓桌，很多人都在說話，路瑤拼命地想要忽視掉簡程勵和管菀的聲音，可偏偏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她聽見簡程勵對管菀道：「管小姐，其實我特別欣賞你，也一直很希望能有機會跟你合作。」
管菀笑著回道：「不瞞簡先生，我今天還跟經紀人說過，如果哪天有天橙的邀約，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也早想跟簡先生合作了。」
「是麼？那我們還真是一拍即合呢。」
「我覺得簡先生這麼年輕就能掌管一家娛樂公司，當真是很不容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挺想知道簡先生成立天橙以來，這一路都是怎麼走過來的。」
「那真是說來話長……」簡程勵笑道。
管菀精緻的面孔上也帶著一抹笑，她輕聲說：「沒關係，只要簡先生有時間，我隨時都願聞其詳。」
路瑤在簡家十年，簡程勵對她也不錯，所以她認識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融入。事實上，她坐在這裡除了吃飯，就只能是陪笑了。
齊繼一直在給她面前的盤裡添菜，一個盤子放不下就又叫侍應生拿了一個。
路瑤沒吃幾口已經開始胃裡泛堵了。找了個合適的契機，她站起身，身旁的齊繼問道：「去哪兒？」
路瑤低聲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起身邁步往外走，簡程勵抬眼看著她的背影，管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隨即微笑著說：「簡先生，你妹妹長的真漂亮。」
簡程勵收回視線，眼中帶著幾抹不易察覺的驕傲，淡笑著說：「管小姐也很漂亮，同樣是漂亮的女人，你們還會覺得別人長的好看嗎？」
管菀點頭：「當然了，好看就是好看，更何況簡先生的妹妹比我好看多了，我就算想不承認也不行。」
簡程勵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大，笑著道：「管小姐客氣了，這話你可千萬別當著她的面兒說，她會驕傲的。」
對面的齊繼看著兩人一直在聊，他揚起聲音，出聲問道：「你們兩個聊什麼聊得這麼熱鬧？我說叫你們把我們當空氣，你們還真當了？」
簡程勵眼睛一瞥，半真半假的回道：「我跟管小姐正聊到一個很重要的話題，你跟著打什麼岔？」
齊繼笑道：「幹嘛？嫌我多餘了？別忘了你們還是我撮合的呢。」
簡程勵嫌棄的別開視線，並不搭理他。管菀則是微笑著說了句：「我知道，我領齊少的情。」
齊繼一聽，兩人這是有戲，所以他笑著打趣：「你領情沒用，得讓程勵領情，他這一高興，沒準就讓我追瑤瑤了呢。」
此話一出，簡程勵臉上的笑，瞬間就有點控制不住，略顯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