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沒有不透風的牆
出了駱向東的辦公室,我看著外面偌大的寬敞空間,一時間有些茫然,不是不知道自己新的辦公間在哪,只是依舊回不過神來。普通人想進駱氏都難,更何況是從一名普通的實習職員到總裁的助理,我這升職的速度,堪比火箭。
不用想也知道,全公司上下的人,會在背後怎麼議論我。
韓雪彤踩著高跟鞋從外面進來的時候,一抬眼看到我,她立馬勾起唇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來,出聲說道:「梁小姐。」
我朝她禮貌的頷首,也回了一句:「韓助理。」
韓雪彤來到我面前,微笑著說道:「梁小姐不必客氣,你叫我名字就行。」
韓雪彤看樣子比我要大上幾歲,我客氣的說道:「那我叫你雪彤姐好了。」
韓雪彤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她出聲回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姐,那我以後就叫你子衿了。這樓上的正式助理,就你我還有關悅姐三個,以後就得我們互相照應了。」
我點頭應聲:「是啊,以後還得雪彤姐和關悅姐多多照顧我,我有什麼不懂的,做的不好的地方,還希望你們多多提點。」
「這是自然。」
跟韓雪彤聊了兩句之後,我回到自己的辦公間。這是一個差不多三十平米大小的獨立空間,電腦,空調,辦公桌和沙發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門邊處竟然還有一個小冰箱,我打開一看,裡面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飲料和咖啡。
環視四周,潔白的牆壁上掛著幾幅黑色邊框的風景畫,顏色絢麗,色彩搭配的極好,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吹著恆溫二十五度的空調風,我內心一股資本主義腐敗的潛質慢慢滋生而出。
心想怪不得無數人拼死拼活一輩子,也想要往上爬,哪怕能沾沾駱氏頂層的仙氣兒也好。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當個總裁的第三助理都如此愜意,更何況是那些各部門的高管和公司董事。
之前我還在因為流言蜚語的事情而困擾,而此時此刻,我想的是以後在駱氏頂層工作,我即將要面對的新任務是什麼。
果然我還是個能適應新環境的人。
駱向東雖然放了我的假,但我好歹也得等到今天下班之後再走。一個人待在單獨的辦公間中,寬大的辦公桌上,用品一應俱全,卻沒有我可以做的正事,正當我想著要不要出去找關悅和韓雪彤詢問一下公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
我拿起一看,是匡伊揚打來的。
平時我是不好意思在工作時間接電話的,畢竟身邊那麼多的同事,但現在辦公間中只有我一個人,我頓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了接通。
「喂,伊揚。」
手機裡面傳來匡伊揚的聲音:「學姐,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嗯,沒事,你說。」
「哦,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明後天過去你那邊,看看你和奶奶。」
我說:「你不用總折騰,最近學校那頭不是有考試嘛,你好好備考,別分心。」
匡伊揚道:「奶奶什麼時候手術,快了吧?」
「說是後天手術,我還沒下班,等過去醫院那邊再確定一下。」
匡伊揚道:「那這樣吧學姐,等你回頭確定好奶奶什麼時候手術,我當天過去。」
我說了不用他來,可匡伊揚執意要來探望,我勸不住,只得答應。
匡伊揚跟我聊了幾句其他的,然後話鋒一轉,不著痕跡的問道:「學姐,你最近在駱氏待得怎麼樣?都還順利嗎?」
我想到最近一連串的風波,不由得暗自嘆氣,但又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只得強裝歡笑的回道:「挺好的,你不用惦記。」
匡伊揚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似是帶著一絲無力感,他說:「學姐,你有什麼事兒千萬別自己扛著,雖然我現在不在你身邊,但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有事,給我一通電話,就算我不能馬上到你面前,但最起碼能幫你出出主意什麼的。」
本來我裝的挺好,但是聽到匡伊揚這一番暖心的話後,反倒是有些鼻子酸澀,喉嚨發緊。
強忍著眼淚,我淡笑著回道:「你放心吧,我在駱氏這邊一切都好,同事和上司都對我很照顧,不用擔心。」
匡伊揚低聲道:「有人照顧你就好。」
我隨意嗯了一聲。
跟匡伊揚掛斷聊完電話,緊隨其後,另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我看到來電顯示,有些詫異。
「Kitty姐?」
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喬凱麗。
她叫了聲我的名字,然後道:「我聽說你在駱氏出了點麻煩事,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傳的這麼快,連不在駱氏工作的Kitty都聞訊打來電話了。
終究是有些尷尬,頓了一下之後,我嘆了口氣,低聲說道:「Kitty姐,連你都知道了。」
Kitty坦言回道:「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不透風的牆嘛,我這一聽說,趕緊給你打電話,你現在還好嗎?」
「我被駱總調到頂層來了。」
經過上次的『頂包』事情之後,我總覺得虧欠Kitty的。雖然我總共跟她見面不超過五次,但我莫名的覺得她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因此跟她說話也不必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
Kitty聞言,也並沒有覺得驚訝,第一個反應就是安慰我,她說:「子衿,駱總有心保護你,你也別多想,在駱總身邊好好干,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憋著嘴說道:「Kitty姐,我哪有你的能耐,我現在坐在這裡,真是如坐針氈,都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
Kitty笑著道:「你堂堂一個夜大畢業的高材生,又精通多國語言,怎麼可能派不上用場?你就放心吧,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的,更何況還是在駱總身邊。」
這話如果換做其他人說,我就權當他們是溜須拍馬或者順承安慰了,可從Kitty的口中說出,卻讓我莫名的信服。
我說:「Kitty姐,這兩天我忙的腳打後腦勺,也沒空跟你打電話,你在新公司怎麼樣了?」
Kitty好聽的聲音傳來:「很順利,現在暫代人事部副部長一職。」
我挑眉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方達集團的老總當助理呢。」
Kitty淡笑著回道:「剛從駱氏跳槽到這裡,不會馬上讓我接觸到頂層事務的,要在下面待一陣子。」
我畢竟初入職場,很多明里暗裡的規則,我都不懂。
聽Kitty這麼一說,我便知道這其中說頭很多。
「人事部的副部長,已經是很高的職位了,Kitty姐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Kitty話鋒一轉,不答反問道:「子衿,聽說你家裡人來夜城了,還有人住了院,是誰生病了?」
我說:「是我奶,腰椎神經壓迫右腿,要做手術。」
Kitty道:「那正好我今晚下班去醫院探望奶奶,順道看看你。」
Kitty說的特別真誠,不是客套,因此我也沒有推辭,告訴她是哪家醫院,然後約好下班後見。
我這邊剛剛掛斷電話,正對面的辦公間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我定睛一看,出現在門口的人,長身而立,玉樹臨風,正是駱向東。
我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之後,下意識的眸子一挑,然後起身道:「駱總。」
駱向東看著我說:「你怎麼還沒走?」
我是頓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放我假的事情。
我出聲回道:「等下班之後再走。」畢竟不好剛來上頭第一天就早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呢。
駱向東站在門口,不以為然的說道:「走吧,還差這麼會兒功夫了,正好我也要走,順路送你去醫院。」
我本能的擺手回道:「不用了,我待會兒下班自己過去。」
駱向東聞言,他站在門口,用一種審視外帶打量的神情看著我,幾秒之後,他出聲說道:「梁子衿,你怎麼總願意跟我對著幹呢?到底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
我好歹也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總是被他這麼數落,面子上也過不去。臉騰一下子就紅了,我心中嘀咕了幾句,嘴上卻沒出息的回道:「那好,我收拾一下。」
我心慌意亂,隨手在桌子上拿起幾樣東西,放在了包裡面,然後邁步向駱向東那邊走去。
駱向東見狀,掉頭往外走。我倆一前一後出了總裁辦公區,途中碰見關悅和韓雪彤,兩人皆是面帶笑容的對駱向東問好,駱向東對關悅道:「我有事先走了。」
關悅頷首應聲,駱向東往前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轉身道:「對了,如果是我家裡面打來電話,你就說我正在會議室接見客戶。」
關悅微笑著回道:「我知道,Kitty姐走的時候,都有交代我。」
駱向東滿意的嗯了一聲,隨即大步往外走去。
我在離開的時候,對關悅和韓雪彤點了下頭,兩人皆是面帶微笑的回應。
現在還不是駱氏下班的時間,我跟駱向東一起往外走的途中,碰見了不少人,眾人在跟駱向東打招呼的同時,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我的臉,我知道他們心裏面想什麼,但也只能裝作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