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一次兩個吻
昏暗包間內,我微垂著視線坐在沙發上,餘光瞥著紀貫新,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紀貫新聞言,先是勾唇一笑,隨即出聲回道:「那我還是認罰吧。」
說著,他伸手準備去拿桌上已經開好的啤酒。
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裏面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忽然側過身去,右手摟住紀貫新的脖頸,把他拽到我面前,直接敞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親完之後,我轉頭揚著下巴對常宏說:「行不行?」
常宏激動地直拍手,連聲說:「好好好,大衿子夠爽快。」
我都不敢去看紀貫新的臉,因為我的臉已經熱到發紅,渾身上下更像是更年期提前到來一般,一陣陣的燥熱。
李銳是站在我這邊的,他笑著出聲打圓場:「子衿性格像男人,夠哥們義氣。」
我正感激他給我的台階,順勢笑著說道:「不就親一下嘛,我還占便宜了呢。」
我這邊話音剛落,常宏又出聲了,他說:「哎,不對不對,我剛想起來,這事兒不對啊。」
我現在只要一聽到他講話就煩。還不待我開口,李潤竹已經帶著一絲慍怒的問道:「哪兒不對了?」
常宏道:「我剛才明明說,讓新哥在包間裡面找個人親一下,可沒說別人主動親他也算啊。所以剛才這下不算數,除非是新哥也親大衿子一下。」
按理說常宏算是我這邊的人,可他一整晚不是坑我就是坑紀貫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意在整我倆。
好不容易熬過去的尷尬,這下又被他重新搬上檯面。一時間所有人都是但笑不語,想幫我,可又不確定我跟紀貫新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所以也不好貿然開口。
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我主動側頭看向右邊的紀貫新。他俊美的面孔在包間昏暗光線的照射下,看起來立體深邃的如同雕塑。
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著我說:「一瓶酒而已,我喝得下。」
他越是這麼說,我心裏面越難受。所以我臉一側,伸手指著右臉頰的位置,故意爽快的說:「來,親,親一下頂一瓶啤酒,幹嘛不親?」
紀貫新笑著道:「那我可真親了。」
「甭客氣。」
我倆的對話引得包間中口哨聲和打趣聲此起彼伏。而我偽裝的爽朗之下,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緊張跟心跳。
紀貫新本就坐在我身邊,離我很近,所以他沒有向我親他的時候一樣,伸手摟著我的脖子,只是傾身過來,一低頭,吻在了我的唇角上面。
其他人都是坐在我左側,唯有紀貫新坐在我右邊。他是真的只親到了我的唇角,可是在外人眼中,他們以為紀貫新親到了我的嘴,因此身邊滿是倒吸冷氣的尖叫聲。
我親他只親了一秒鐘,與其說是晴天點水,不如說是一閃即逝;可紀貫新低下頭親著我的唇角,足足有五秒鐘的時間。
我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還維持著側臉揚起的弧度,而紀貫新臉上的表情……我沒敢看。
他親下去沒有馬上抬起,我也不好意思躲開,所以我倆硬是在他們的笑鬧聲中親了長達五秒……甚至以上。
鼻尖滿是紀貫新身上的清新味道,夾雜著他口中的酒香,我身上越來越熱,渾身上下的血液似是一股腦的衝上頭頂。我不用看也能想像到臉有多紅,只慶幸包間中的光線完全看不清楚。
紀貫新在抬起頭的時候,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一副寵溺的樣子。
他笑著說:「剛才一低頭,差點睡著了。」
田浩淞打趣道:「新哥喝多了吧?」
紀貫新『嗯』了一聲:「可能吧。」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雖然我覺得眼下的氣氛,我一定得說點什麼。
潘思渝眼睛瞪得像鈴鐺那麼大,激動興奮的問我:「大衿子,實話招來,這是你第幾次跟新哥接吻?」
我腦袋嗡嗡的,不過還是轉的很快,馬上回道:「我又沒輸,幹嘛要跟你講真心話?」
常宏已經迫不及待了,他連聲說:「來來來,我們趕緊繼續,我頭一回發現原來這個遊戲這麼好玩。」
結果這一局的指針指的就是常宏,是大冒險。
李潤竹翹著腿抱著雙臂,很快說道:「你叫侍應生進來,就說今天的單你買了。」
常宏聞言,立馬挑眉道:「我買不好吧?這不是跟新哥搶呢嘛。」
紀貫新也不是吃素的,他淡笑著說:「沒事兒,反正我在涼城也不是就待一兩天,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可是把常宏給嚇著了。因為我們這一桌子酒下來,少說也得大幾千塊。
風水輪流轉,或者說人別太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常宏得瑟了一晚上,我們好些人都看他不爽,不過不得不說,只有李潤竹好意思豁出面子去。我就不好意思這麼說,因為我總要顧及潘思渝。
大家犟了一會兒之後,李潤竹故意笑著說:「大冒險而已,你要是真的買單也就買了,實在不想買就說玩遊戲輸了唄。」
誰都知道,如果常宏不買這個單,勢必要丟臉。
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潘思渝,見她笑的也分外尷尬。她用手肘撞了下身邊的常宏,出聲道:「墨跡什麼呢,趕緊的。」
常宏的臉是紅是白我看不出來,可他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在表現著擔憂跟不自在。我看著真的想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來,怎麼潘思渝那麼好一人兒,偏偏找了這樣的未婚夫?難道就因為他家裡面有個當官的嗎?
常宏被大家哄的下不來台,又不能說自己認輸罰酒,不然那面子就丟大了。所以他只得硬著頭皮叫侍應生進來。
當侍應生敲門進來的時候,我旁邊的陳辰暗地裡捏著我的手,無聲的表現著她的興奮。
我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給常宏一點教訓。
侍應生站在我們面前,禮貌的問:「請問有什麼需要?」
常宏看著侍應生,硬是從嗓子裡面擠出幾個字來:「今天的單我買了。」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我看一下您這邊的消費。」
說罷,他當著我們的面用對講機聯繫前台:「幫我看一下888包間客人的單子。」
很快,裡面人傳來一句:「您好,您這邊總共消費八千二百三十塊,給您把零頭抹了,八千就行。」
陳辰捏了下我的手,我差點笑出來。
八千塊,據我所知,常宏一個月的薪水才兩千多。
侍應生微笑著看向常宏,以為他現在就買單,我們所有人都是一聲不吭,等著看常宏怎麼下台。
常宏坐在沙發上,也不往後靠了,而是緊張侷促的坐直,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擺。
我猜他這會兒的心理活動應該是:靠,到底是裝逼還是裝孫子?裝逼三個月薪水沒了,裝孫子……又太丟人了。
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
「那個,我們其實是……」
「侍應生,這邊。」
常宏的聲音跟我身邊紀貫新的聲音同時發出。
而包括常宏在內,所有人都是看向紀貫新。但見紀貫新已經掏出錢夾拿出一張卡,他遞給侍應生,淡笑著說:「刷卡。」
侍應生接過去,微笑著頷首:「好的,請您稍等。」
侍應生轉身離開的時候,常宏兀自拍了拍胸口,臉上的笑容不無尷尬,沒人給他台階下,他只得自圓其說:「我剛想說玩大了,嚇死我了。」
所有人都不出聲接應他,潘思渝也覺得丟人,沒好聲的說:「新哥幫你擋的,你趕緊喝酒吧。」
常宏本來還不想喝的,後來實在是面子上過不去,只得拿起一瓶啤酒,分了三口喝下去。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之後玩遊戲的時候,常宏也收斂了許多,不像之前那麼得瑟了。
有一局指針指到我,是大冒險。
李潤竹給我出的題目,她一臉狡詐,邊笑邊說:「大衿子,你給阿姨打個電話,就說你喝多了,晚上不回去住。」
田浩淞從旁加了一句:「說去新哥那裡住。」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激動到不行,就差拍桌子了。
我瞪眼道:「哈,你們一對兒賊夫妻,明知道我媽啥樣人,你們想害死我嗎?」
李潤竹說:「誰讓你抽中大冒險了呢,趕緊的,要不喝酒,要不打電話,你選一個。」
身邊的紀貫新伸手拽了我一下,我以為他出聲要幫我擋酒,誰料他笑著道:「打吧,我也想看看阿姨對你去我那邊住,到底是什麼態度。」
我腦袋嗡的一下,感覺被什麼東西給重擊了。
連紀貫新都『落井下石』,看來我除了打這個電話,也沒有其他出路了。
眾目睽睽之下,我撥通了我媽的電話,而且開的外音。
我媽的手機彩鈴音竟然是《我的滑板鞋》。聽著裡面時尚時尚最時尚的怪異唱腔,一幫人差點沒笑瘋了。
「喂,子衿。」
當我媽接通電話並且出聲的剎那,所有人都是捂著嘴,我瞪了眼笑的最歡的李潤竹,虧她想出這麼損的招來。
「喂,媽。」
「嗯,你們聚完了嗎?」
我佯裝有點喝醉的樣子,輕聲說:「媽,我們剛聚完,我有點喝多了,不回家了。」
我媽馬上問:「不回家你去哪兒啊?」
我說:「我去紀貫新那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