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給他兩個選擇
駱向東聞言,一直繃著的俊美面孔上,這才露出了幾分溫柔和笑容來。我倆回到酒店房間,駱向東拿起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在問到我想吃什麼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不要葷的。」
脫下靴子和外套,我趁著這功夫去浴室洗了個澡,等我出來的時候,正趕上駱向東去門口開門。
酒店服務生送進來兩份意面和兩份例湯。駱向東回頭看見我穿著浴袍站在主臥門口,他出聲說:「過來吃東西。」
我邁步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松露意面,本來沒什麼食慾,這會兒也是真餓了,所以拿起叉子捲起來吃。
之前我在浴室里聽見駱向東接了個電話,我問他:「是不是關悅姐給你回話了?銀行卡怎麼回事兒?」
駱向東坐在我對面,因為酒店房間很暖和,所以他沒穿毛衣,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聞言,他微垂著視線吃東西,口吻如常的回道:「停了。」
雖然我心中早有預料,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一頓。駱向東面色無異,吃了口東西之後,抬眼看著我,甚至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他說:「完了,剛跟你求完婚卡就被停了,以後你真得跟我過苦日子了。」
我直勾勾的盯著駱向東的臉,心想能停也敢停他卡的人,除了駱振業還有誰?
我說:「你跟我求婚弄的人盡皆知,叔叔一定氣壞了吧?」
駱向東面色坦然的回道:「我打小兒他就做不了我的主,我想幹嘛就幹嘛。我是三十,又不是三歲。」
我說:「現在不是停不停卡的問題,關鍵是叔叔的怒火,咱們不能讓長輩一直跟我們憋著氣。」
駱向東道:「誰讓他憋氣了?是他自己沒氣找氣生。」
我剛剛提起來的食慾再次降至全無。放下叉子,我滿眼擔憂的對駱向東說:「老人不會這麼想,長輩做事兒總有他們的道理。你爸覺得我辜負了伊揚,又覺得你不顧親情連外甥都不要,咱們兩個在一起他自然會生氣。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化解的,你要是跟他死磕,他只能更生氣。」
駱向東本來已經捲起一縷意面,聞言,他頓了一下,終歸是把叉子放下,然後抬眼對我道:「我也試過跟他好好說,可他左一口我不顧親情,右一口我把伊揚給逼走,你讓我怎麼說?想想都來氣。」
駱向東也不是好脾氣的主,看來是隨了駱振業,父子倆都是倔毛驢。
我說:「叔叔不喜歡咱倆在一塊兒,你還故意跟他作對,跟我求婚弄得人盡皆知,他那頭勢必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駱向東氣得發笑,不由得道:「停卡?他真以為我沒家裡給的錢就活不了了?」
我說:「你別跟叔叔置氣,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
駱向東沉默片刻,隨即重新拿起叉子,對我說:「吃東西,這事兒我解決,你不用跟著操心。」
話雖如此,我怎麼能不操心?我這真是『拆散』了舅甥又去『毀壞』父子『,估計駱振業現在恨我恨的牙根痒痒。
我沒心情吃東西,駱向東就對我說:「你不吃飯不行,紀貫新還得熬三天,別他沒怎麼樣你再倒這兒。」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天晚上我還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今天一覺起來就各種壓力山大的事兒。
不想讓駱向東再跟我|操心,我只得味同爵蠟似的往下吃。好歹吃了三分之一,我實在是吃不下,關鍵是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胃還在一抽一抽的疼。
我沒跟駱向東說,也沒表現出來。吃完東西等他洗了個澡,我倆躺在床上手牽手,睡不著就閉目養神。
跟駱向東在一起久了,我能很清晰的分辨出他是否睡著了。躺下能有大半個小時,我倆均是一動沒動,我沒睡著,他也是。
我知道駱振業停卡是小,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是大,駱向東心裡的負擔也一定很重。
我沒出聲叫他,只是自顧自的琢磨。先是想紀貫新的病,然後想怎麼能讓駱振業接受我。
想著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就睡著了。
因為心理壓力大,第二天早上八點剛過我就自然的睜開了眼睛。側頭一看,駱向東垂著睫毛,還在睡覺。
我輕手輕腳的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給許一凡打了個電話。
許一凡接通之後倍兒興奮的跟我提求婚的事兒,他不知道紀貫新生病,所以我等他說完之後,這才平靜的道:「一凡哥,我跟你請幾天假,我在日本。」
許一凡詫異的問:「你在日本?什麼時候去的?這是度蜜月的節奏?」
我沒有言明,只是順帶著說了一句:「有點事情要處理,最近幾天指定是回不去夜城,旅行社那邊只能麻煩你先照應著了。」
許一凡爽快的道:「沒事兒,你玩你的,只要記得回來,千萬別樂不思蜀就行。」
跟許一凡打好招呼,我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同樣是告訴她我目前人在日本,紀貫新要三天才能確定最終結果。
我媽安慰我說:「子衿,你也別太難受了,咱們盡人事聽天命。」
我今天的情緒已經明顯比昨天穩定了許多,也可能是昨天一下子透支了太多,現在只覺得心裡酸酸的,但卻哭不出來。
我說:「媽,我從來沒想過紀貫新會生這麼重的病,如果我早知道……我以前一定對他好點兒。」
我媽嘆了口氣,不無感慨的道:「別說你想不到,媽也沒想到啊。你看那孩子是白白淨淨的,誰知道他有心臟病?關鍵他自己也不說,來了還跟你爸他們喝酒抽菸的,這不禍害自己的身體嘛。」
以前總說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可如今紀貫新還在,我卻已經深深地後悔了。
見我不出聲,我媽低聲問:「向東呢?」
我說:「還在睡覺。」
我媽道:「子衿,你大大咧咧慣了,說話做事兒也不注意。媽得提點你一句,現在向東跟你求婚了,雖然你們還沒領證,但也算是半個夫妻。你在日本那邊探望歸探望,平時一言一行有點分寸,別讓向東以為你還跟紀貫新之間怎麼樣。」
我說:「媽,我跟紀貫新的事兒都過去了,我也跟向東說了,這次是作為他老婆的身份來探望的,向東不是那種不分場合就瞎較勁兒的人。」
我媽道:「向東是個好孩子,你也得自己約束點,別人家不說你就肆無忌憚的。」
「我知道。」
臨掛電話之後,我還囑咐我媽:「媽,你今天再去我奶家一趟,多點幾根香,保佑紀貫新能挺過這三天。」
我媽應聲:「不用你說,我不去你奶也惦記著呢,說昨天一天上了三遍香。」
聊完之後,我拿著手機發呆的坐在浴缸邊緣,看著地上的淺黃色地磚,我覺得自己可以為紀貫新做的事情真心很少。除了趕來看他一眼,也就只剩下求神拜佛了。
刷完牙洗完臉,我邁步往外走。洗手間跟主臥之間隔著半面牆,我聽到駱向東的聲音,他說不出是隱忍不悅還是挑釁的道:「你跟我爸說,婚我求了,人我也要定了,他要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我怎麼樣,那我也只能回他一句,不可能。」
我愣了一下,隨即快步往外走。駱向東靠坐在床頭處,拿著手機,那真是一臉的不爽。
我猜出手機裡面人一定是關琳,所以朝著駱向東擠眉弄眼,示意他要好好說話。駱向東一抬眼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
不知道關琳在電話裡面說了什麼,駱向東只是道:「行,這話是他說的吧?那你也轉告他,我現在也給他兩個選擇。一我留在駱氏上班,給他留個面子,別讓外邊人以為駱氏出了什麼事兒,我都得去外面工作。但他得照常跟我發錢,月薪年薪紅利分成樣樣不能少,我還得養老婆;要是他真看著我就泛堵,那我乾脆辭了駱氏的總裁職務,出去找工作好了,也省的他煩心。」
我爬上|床,伸手拽著駱向東的胳膊,皺眉瞪他,其他為什麼說話這麼沖。
駱向東反手拉著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他手掌又大又暖,將我的手包裹其中,安穩又堅定。
湊得近了,我聽見手機中傳來關琳的聲音,他說:「向東,你爸無非在氣頭上,他大前年才做的心臟搭橋手術,你讓我跟他這麼說,是不是想氣死他?」
駱向東抿著的薄唇開啟,聲音低了幾分,卻依舊堅定的道:「現在不是我逼他,是他在換著花樣逼我。」
說完,不待關琳說什麼,駱向東逕自道:「我現在跟子衿在日本,不能馬上回國,這幾天正好給他消消氣的時間。一切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要是他還這個態度,你千萬別怪我氣他,好了,我掛了。」
關琳也是真的寵駱向東,這要是我媽,一定是啪啪啪,三個大耳刮子。我可沒有駱向東這個魄力,還敢隔著關琳跟駱振業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