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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改了道,隨煙乘坐的那輛緊跟著易輕寒的馬車,直奔夏明府上。
夏府庭院深深,易輕寒夫婦被迎了進去,由王道安領著往大堂走。
遊廊處,一個丫鬟將藍語思帶去夏明養子的夫人明玉那裡絮話,易輕寒則站在那裡看著她走遠,這才跟著王道安繼續往夏明處走。
藍語思帶著隨煙,來到明玉的屋子裡,只見一應布置皆顯奢華,氣派非凡。
“妹妹,快請下,快。”明玉熱情地拉著藍語思的手,將其引到榻上坐好。
兩人雖沒說過幾句話,但是莫名地互覺親切。
“夏夫人的衣衫,恐怕……我會重新做一套給姐姐送來。”藍語思說。
明玉愣了愣,才想起來是那日酒宴上,自己
借給她的衣衫,想是後來被劫走後,免不了髒破了。“易夫人說笑了,人沒事便好。你可不知,那日著實嚇到我了,看到王夫人花容失色,我雖沒看到,但也跟著心驚肉跳的。聽說那起子賊人抓到了?”
“恩。”藍語思接過明玉遞過來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唉,抓到就好,你可不知,我聽我家夫君說,易大人那幾日急得,整整五天五夜沒睡,人都垮了。”明玉又剝了一個鮮橘,遞到藍語思手裡。
藍語思怔忪間,忽聽丫鬟來報:“夫人,老爺有請您和易夫人,說是人少便不分桌了,咱家少爺和易大人都是至交好友親如兄弟,您二位也不必拘著,都在一處用餐了。”
42、第四十二章柴扉輕啟
兩人俱是一愣,按理來說,就算是自己族裡的聚會也是分男女而宴的,除非人丁稀少,自家人才在一桌上用餐。不管是真情假意,看來夏明是要做出一副將易輕寒當作自己人的架勢來,藍語思心想。
藍語思隨著明玉來到大堂,夏明及易輕寒已經落座。向夏明行了禮,這才坐到易輕寒身邊,低著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碗默不作聲。
“哈哈,這孩子被嚇得不輕吧,來來,本座為你設宴壓驚。”夏明笑著說,易輕寒忙拉著藍語思站了起來,連道不敢不敢,藍語思微微抬眼看了看夏明,遂恭敬地低了頭。
“坐下,坐下。”夏明揮揮手,臉上現了慍色,鼓動兩下腮幫子說:“他這是公然與我為敵了,以後也不必忌憚,找准機會……”
易輕寒見夏明話說了一半,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飲宴不是私語時,書房實乃謀籌地。
夏明與易輕寒不再談這種重要的事,只是暢快地飲酒,並說了些朝廷上無關緊要的事,藍語思聽得一知半解,只記得楊昌河的案子,竟是移到了西廠審理。
萬篤不知何故,被皇帝狠狠修理了一番。還沒怎樣,那萬貴妃便吹起了枕頭風,於是皇帝又降旨,七七八八地驢唇不對馬嘴地誇了萬指揮使,算是找回了面子。唉,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皇帝也得跟著下盤晃。
席間,夏少夫人明玉又與藍語思聊了些家常,約著互相常走動,一個沒注意,易輕寒便喝了許多的酒,此時正眉飛色舞地舉著酒杯,不似他以往小心翼翼的作風。
藍語思知道夏明這人不那麼簡單,便替易輕寒捏著把汗,不著痕跡地在下面扯了扯他的袖子,誰知那廝卻將酒杯舉過來說:“督主家的酒,一定要多喝,這可是少有的佳釀,來。”
藍語思嘴唇抽動一下,果然不能與醉鬼認真,這真是自找麻煩。轉頭看看夏明慈愛的臉,滿是鼓勵之色的臉,只好硬著頭皮接過杯子。揚杯飲盡時正好擋住自己的臉,於是惡狠狠地瞪了旁邊的易輕寒一眼。
那傢伙猶不自知,仍是興致高昂地與夏明推杯換盞,邊喝邊說些如何將那起子賊人抓獲之事,想是很高興。
“非得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不然當我們東廠是吃素的。”夏明也有點兒飄飄忽忽,見藍語思能喝上兩口,便又吩咐丫鬟給她斟滿。
“來,孩子,莫怕,以後凡事小心,但也不必過多擔憂。”夏明親自為自己舉杯,藍語思忙又半站起身飲了。
兩杯酒下肚,藍語思只覺得對面似乎坐著兩個明玉,真是不知道要看哪個了,忙夾菜墊墊肚子。剛吃了一口菜,那邊的易輕寒又舉了一杯酒過來說:“夫人,你可要好好謝謝,謝謝督主,若不是督主做主,便沒有你我這樁美事。”
藍語思內心在嘶吼,這算哪門子美事呢,明明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形勢所逼,面上不敢表露一絲不悅之色,於是拿起酒杯又敬了夏明一杯。
夏明很是高興,連飲了三倍,藍語思逼不得已,也跟著飲了三小杯,這才得以搖搖晃晃坐下。那廂里的易輕寒越說越興奮,神志不清地竟要離席給夏明行那三跪九叩之禮,以感激他的知遇之恩養育之恩。夏明忙將易輕寒扶起,拉著手說了好些貼心話,臉上滿是慈愛之情。
易輕寒又連飲了三杯,賭咒發誓著聽從督主的吩咐,盡心做事,醉態盡顯,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我看,易大人怕是醉了,易夫人也有些倦了,不若孩兒將她扶下去歇息吧。”明玉半起身請示夏明。
夏明正要出言留易輕寒兩人在此歇下,卻聽易輕寒口齒有些不清地說:“不勞督主,明日,明日下官還要點卯,這就,這就回去,回府。”
夏明滿意地看了易輕寒一眼,想想也罷,明日正有要事要辦,於是便放了兩人回府。
溫暖的馬車裡,滿身酒氣的易輕寒抱著迷迷糊糊的藍語思,將頭搭在她的肩頭,半眯著眼睛。
“老爺,老爺你坐好。”藍語思自己也是暈暈乎乎的,殘留的一絲清明,支撐著自己坐好,伸手去推身後的易輕寒。
無奈身後的易輕寒就如貼身的夾襖般,怎麼推也推不掉,沒了力氣的藍語思只覺渾身飄乎乎的,竟有些依賴地往後靠去。有那麼一瞬,腦子仿佛忘記了一切,進入了混沌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飄在半空中的藍語思被人抱著下了馬車,一路來到繞堤園。
易輕寒將藍語思放到床上,屏退了眾人之後,拿了巾子慢慢為其擦拭。小人兒閉著眼睛,小臉在燈燭的映照下,更顯得紅撲撲的。
“老爺,我來。”清醒了一些的藍語思,朦朦朧朧中看著易輕寒,迷迷糊糊地便要起來為他按摩,腦子混沌著,只記得這件事情。
易輕寒沒說話,一把將其按在床上,俯身下去近距離看著她的眼,說到:“今兒在督主府上,與他那兒媳,都說了何事?”
藍語思腦子已經徹底進入了混沌狀態,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渾身發熱,正欲張嘴便醉酒不支閉上了眼,只想睡去。
易輕寒不知是何心情,他知道這酒後勁兒很大,藍語思能撐到這時候實屬不易,現在是醉了,而且會越來越醉。他就是想把她灌醉,然後緊緊抱著睡上一夜。
藍語思迷迷糊糊中揮舞了一下手臂,伸出小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正扯在易輕寒的前襟上。
伸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手裡,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這算不算趁人之危!這算不算禽獸所為!
易輕寒覺得不是,她本就是他的妻,他現在想和她生活一輩子的。
紅燭重重,幔帳暖暖,易輕寒將她摟在懷裡,只覺這個夜晚是如此的美好。
懷裡的小人兒嚶嚀一聲,仿佛又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搖著頭喘著粗氣。易輕寒忙撫上她的額頭,手掌移到腦後,又將唇印上她的額。
衣料單薄,肌膚相親,易輕寒有些悸動,身子也莫名其妙地燥熱起來。他本想著只是這麼靜靜地抱著,定力果然只是個傳說。
他的唇下移,直來到櫻口前,一點點舔舐著。微微翹起一點,輕啟牙關便打開城門。
酒香微酣,兩舌相觸,一舌霸道,另一舌後知後覺,竟也跟著輕動。仿佛受了鼓舞和刺激,易輕寒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一把便扯去了她的褻衣,連同自己的一起壓到身下。
胸膛緊緊抵著她的柔軟,溫熱舒慡,大手有些囂張,有些霸道,肆意遊走在她光潔的後背上。
那唇下移,肆意掠過她的脖頸,盤旋停留。許是碰得重了,她輕嗯了一聲,易輕寒渾身的引線一下子便被點燃,翻身上去,弓著身子看著身下的人,又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許是覺得這本就是自己的妻,許是早已想好了怎樣給她一個承諾,許是酒精的作用,易輕寒此刻什麼都沒想,只想好好疼愛她一番。
迷迷糊糊中,藍語思恍惚著半睜了眼。
“莫走了,就做我的夫人吧。”易輕寒看著藍語思朦朧的雙眼,輕輕說到。
藍語思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感受著那唇下移到自己胸前,還道是做夢,腦子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