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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俑最後還是沒忍住,告訴了妻子。許氏開始該以為尚俑是蒙他的,等到看丈夫一臉的喜色,再也沒有之前的頹廢才知道是真的。聽到說是蘇相的親筆信,懸了半個多月的心,終於放下了。
然後,抱著丈夫痛哭失聲。她這段時間也是擔驚受怕的,一會怨自己命不好;一會恨怎麼會有這樣的公公;一會看見丈夫就厭煩,一會覺得未來無望,還要牽連子女,以後他的孩子可怎麼辦。懷孕的女人,最是喜歡胡思亂想地。胎也總是不穩的。
尚俑告訴她就是為了安她的心,千告戒萬叮囑,不能告訴了別人去。要不然,傳出去,這事可能會被人使壞的。
“你放心,我會保密的”許氏又不是傻子,這可是他丈夫一輩子的前程,也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兒女的指望。
兒子要服孝三年27個月,孫子輩的只要服滿了六個月熱孝,可以當差辦事。只要身著素些的服飾,一些避諱的事情避諱些就是。
等這邊的事弄妥當了以後,溫婉回到八井胡同,雖然說要守孝,但也終於清淨下來。雖然平家這麼鬧的,但是溫婉覺得,這事對她影響不大。雖然她也掛了個平姓。但她更是側重為皇家的人。所以,一點都不妨礙溫婉的心情,心情好了,時間有了,也就可以八卦了。
新科狀元叫毛新潤,今年17歲,山東布政使毛順鷗的大兒子,姑姑是當朝寵妃德妃娘娘,長得一表人才,文章寫得更是錦繡文華,高中魁首;榜眼是江南一飽學之士,沈鵠;探花郎是蘇揚,今年16歲,蘇相之孫,溫婉的表哥,蘇揚。
一般會試出來以後,都是婚配的高cháo期的。因為當官的都會拉攏新進人士,給自己一系增加力量。所以,新進的進士一般都是熱門人選,也是京城中貴夫人的上上人選。
不過溫婉還得了好消息,說是蘇揚就給親的那人,說是海家的女兒,如羽的親姐姐,如眉。
溫婉也是在第一時間,得了消息,蔣玉秀配了一個二甲的進士,姓於,是他爹以前同窗好友的兒子,現在在外省任職。
溫婉聽了,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倒不是怪什麼,只是這種事情,之前兩家都有默認的態度,說只等會試結果出來。要是中了,就是雙喜臨門。要是沒中,也是可以讓尚堂沖淡一下鬱結的心情。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現在重新找一門親事也無可厚非。溫婉也不會責怪,但你至少也要告訴一聲。這樣不聲不響,在他們家出這麼大事時,就這麼把事情敲定。未嘗沒有怕溫婉這邊糾纏不放的味道。
溫婉心裡很不慡,真的,她很不慡蔣家的態度。
以為他們家是什麼,不說尚堂現在也是進士。就算尚堂沒中進士,尚堂現在的身份,是她娘名下的兒子,算起來,也是皇親國戚。有了舉人的身份,要捐個官,再容易不過的事。有人脈有錢財,尚堂以後還怕會沒好前程。溫婉要想給尚堂找個好身份地位的女子,也不是什麼大難事。只是覺得跟個相熟的人,大家相處會好些。
不舒服歸不舒服,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但是溫婉,對於蔣家人的印象,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折扣。你們要為女兒謀求幸福,溫婉也不會攔著。但是這樣做,太沒誠信,也太不負責任。如果有危難的話,這樣的人家,是第一個把你屏棄的。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郡主,華家小姐過來了。”溫婉聽了會心一笑。她當初就覺得,梅兒這樣性格的人,要真交好,她會對你千好萬好的。不管在什麼環境之內,都會對你很好,不會做背叛離棄你的事情。時間證明,她沒有賭錯的。
“瞧著,怎麼瘦了這麼多。你也真是,國公府就沒人了。要你一個九歲的孩子操持那麼大一場事情。為了得到別人一句孝順,一句能幹,你不要命了。”梅兒看著溫婉瘦了好些,又心疼又埋怨地說著。
溫婉看著梅兒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身上的首飾也沒帶,整個人簡單得體,溫婉心裡暗暗讚嘆著,雖然梅兒埋怨了她,但她心卻是多了一分感激:“郡主說,讓你不用擔心,她也沒怎麼操勞。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謝謝你能來看她。”
“玉秀的事情,確實是蔣家做的不對。幾天前,她也跟我抱怨,說她一點都知情,等知道的事情事情多已經定下來了,她也沒辦法更改了。可為此事,她也對他父母發了一通脾氣。她還很擔心,你會責怪她,我說你不會是這么小氣的。這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都說姻緣天註定,強求不得來。也是她們兩人沒這緣分。”梅兒拐著彎地說情。
溫婉筆畫了幾下:“郡主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玉秀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沒什麼好責怪的。不說這個了,你看起來,好象健郎了不少,是不是沒天都在鍛鍊身體。”
“是啊,現在我每天早上起來,繞著我家的內院走兩圈。吃得也比以前多了,身體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我娘說,都是託了你的福了。每天都使勁誇讚你,弄得比我這個親身女兒都吃醋了。對了,最近,我也在幫著我娘管家。”梅兒笑著說道。
溫婉聽了,真心為著梅兒高興。
沒兩天,真真、依依、雨桐、如羽,一一都來安慰一二。因為是在熱孝,幾個人都是跟她說了會話就回去了。淨秋雖然沒來,但是給送來了一套親手fèng制的素色屏風。玉秀託了真真,給溫婉寫了一封道歉書,說自己很對不起溫婉等等。溫婉回信說,不關她的事。讓她不要內疚,她一點都不怪她。
溫婉對於幾個姐妹對自己的關心,還是很感激的。
而此時,最讓人轟動的消息,自然是當朝狀元郎向蘇家提親了。毛母親自登門,向蘇夫人求親。蘇夫人覺得嫁個狀元郎,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加上新科狀元一表人才,自然是千肯萬肯了。不過,這事怎麼都得跟著當家人報備一聲,所以只是模糊地語氣,說等著當家人回來商量後再給答覆。可讓她粹萃料不及的是,第二天這個時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很多人以為這個是鐵板釘釘的事,可惜當天就傳出,蘇相不同意這門親事,斷然拒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的那種。整個京城一片譁然。
“爹,毛家公子一表人才,又是當朝狀元。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你到底哪裡不喜歡了。”蘇夫人焦急地問著蘇相。
“這事你問都不問過我,怎麼可以胡亂許諾?”蘇相很不高興地說著。蘇夫人一下低了頭,看向丈夫,投去求救的眼神。
“爹,你是不是怕沾染上了德妃,讓人誤以為你站在德妃這一派。可是德妃雖然小有動作,卻也無實質傷害,雖然多得皇上寵愛,卻一直規規矩矩。十六皇子,也一直老實著。”蘇顯顯然料到了蘇相的顧慮。聽了這話,蘇夫人立即不再說話了,恭敬地站在一邊。這有可能關係家族存亡的事,比一門好親,要重要的多。
“能得皇上數十年寵愛不衰得女子,豈是簡單的人。至於有無意嫡位,對我干係不大。就算他們要爭,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一個小小的聯姻就能把我貼上他們的標籤。我不同意的原因,不在於這個。”蘇相很冷靜地說著。
“爹,那怎麼說的?”蘇顯自然也是想到這層,嫁個女兒過去,就是他們一黨,那京城之中連姻多如牛毛,不都成黨派了。
“我並不喜毛新潤這個新科狀元。文章寫得是一等一的,可卻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而他這個狀元也不是實置明歸,海老當初推薦的是狀元人選是現在的榜眼,江南才子沈鵠。可皇上卻點了他為狀元,中間有什麼事,我也不去猜度。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把孫女嫁給一個東西都寫得華而不實的人。不能務實的人去當官,很容易釀成大禍,牽連家小。”蘇相很簡單地說著自己為什麼反對。
“而且,真真耳根子軟,性子軟綿,不適合嫁入太複雜的人家。否則,會害了她。”就這麼一個嫡孫女,又長得跟她姑姑那麼像的,自己怎麼能忍心讓她過著不好的日子。毛家也是幾代官宦人家,家族龐大,毛新潤這一房關係也是複雜,嫡子、繼子;隔房的,亂七八糟,聽了就知道裡面一團亂麻。
蘇夫人聽了,冒了一層冷汗。她開始以為公公是顧忌黨爭的,而不願意結這門親,心裡覺得很可惜。卻沒想到,原來是新科狀元人品的問題。還有自己女兒性子也確實柔綿和了些。她自己也是經常跟周圍的貴夫人打交道的。那些罪官家屬的遭遇,都是悽慘無比的,她想想,不寒而慄。暗暗責怪自己這次是著了算計。她當日並沒有答應,她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女兒,自然是要好好慎重,就算喜歡也不會這麼上趕著。她也只是說等兩天再說。一般情況下,都是要問過當家公公很丈夫的。沒確切消息,這事當事人一般都不會說出去的。可這些人,竟然這麼死不要臉,上趕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