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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聽到這裡,回想到當年溫婉手腫成那樣,還能寫出字來。只是雖然她有疑惑,但是那字寫得太醜,她也就沒往裡去想。現在卻是一下恍然過來“當年,她剛回來的時候。右手是腫的,腫得跟包子一般的大。這樣的手,根本不可能寫字。可是他卻在一夜之間,就寫好了對聯給皇帝。如今想來,當年,她的那一副對聯,應該是用左手寫出來的。溫婉應該是雙手都能寫字。難為這個丫頭了,這麼多年,竟然能隱忍住這滿身的才學。被外界如何誣陷,名聲臭成那樣,都可以當成沒聽見。這個丫頭,能忍。”可也因為擅長與忍耐,才會逃過她的監視。否則,溫婉定然已經成為了一墳堆了。
溫婉還真不知道,就因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不熟悉。又怕被人認為是妖孽。所以做什麼都謹小慎微。後來懷疑有人在監視自己,欲對自己不利,更是做什麼都小心翼翼。明知道名聲被傳成那樣,卻一直在裝傻。卻不知道,因為她的謹慎,讓賢妃認為她確實無害,而避免被害死的下場。
趙王妃打了一個明晃晃的冷顫。她自小得她爹的疼愛,有時候他爹也會跟她說一些。一個棋道高手,往往是心裡溝壑的人。這樣的人,要不就是侍才傲物,要不,就是真正厲害的狠角色。而溫婉,所表現出來的,與她背地裡一面,是截然不一樣的。如果她沒猜錯,溫婉就是他爹說的第二種人。
賢妃看著趙王妃變幻莫測的人,心裡閃現過無數的念頭“你回去吧,這事,你一個人知道就成,也不要將這事告訴文斌。你一個人知道就好了。”也是間接告訴趙王妃,
趙王妃出去以後,郭嬤嬤忙走過來,輕輕地給她按摩著。
賢妃露出一個後悔莫及的神情“嬤嬤,你知道嗎?溫婉,真的就是江守望,不是我瞎想,溫婉真的就是去年轟幼京城裡的那個江守望。我真是沒想到,皇上竟然疼她疼到這個地步,這麼放縱著她。”
郭嬤嬤不可置信,但也知道她的主子向來不會口出虛言“娘娘,這可是大事。沒有確切妁證據,萬不可如此。”
賢妃苦笑著搖頭“之前皇上的態度就很詭異,再有之前刺殺的事件。你再瞧著溫婉的神態,哪裡是一個剛大病痊癒的人。如今查詢的東西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些。我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把溫婉看得如此之重。”
郭嬤嬤也是心有憂慮,但並沒有出言。
賢妃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我現在終於知道,當年溫婉為什麼不願意公布她究竟是以何技藝贏得了宋洛陽。如果我沒有猜測錯,她應該就是以棋藝贏了宋洛陽。嬤嬤,你可以想像,一個六歲的孩子,以一手精湛的棋藝,贏得了天下第一名士。要是傳揚出去,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嗎?棋藝不比其他,這不僅靠的天分,還要高超的謀略跟精湛的布局。她竟然能隱藏得如此之深。我真是沒想到啊,這幾年,竟然就被她的表面現象所蒙蔽了。”如果她得到消息,不,哪怕得到一點點的傳聞,她就會下手的。那時候溫婉身邊也沒這麼多人保護著。要想弄死溫婉,也不會是太大的難事。而且之前皇上也沒多看重溫婉,之所以會封溫婉會貴郡主,無非是面子上過不去。那幾年真弄死了,皇上也不會多花心思。而不像現在,把那個丫頭看得這麼重。
郭嬤嬤自然知道,說再多,都已經成為事實“娘娘,那你說說,該如何行事。總不能任由這樣下去,這樣對王爺很不利的。”
賢妃搖頭,這會她腦子有點亂“這個,我還沒想好。”
郭嬤嬤給賢妃子打氣道“娘娘,蘇貴妃當年是何等的驚世絕艷,不說皇上敬重,就是皇后也喜歡,太后也偏向。但是最後呢,最後還不是早早凋謝在皇宮裡。福徽公主也是一個聰慧的丫頭,可是最後,也一樣早早凋謝。娘娘你也不必憂心,溫婉郡主,也不會例外,也會成為一朵早早就凋謝在後宮裡的花朵而已。”
賢妃苦笑著搖頭“蘇鳳當年到底為何會與皇后前後腳里去。之前都以為也是受了暗害。可是現在,瞧著鄭王到如今還活得好好的。當年蘇鳳的死,定然是另有隱情。如果我猜測得不錯,鄭王該是她自己換的。只是我到現在還沒想透這其中的因由。而且,溫婉不是蘇鳳。這個丫頭,有著常人那以想像的忍耐力。有著一身的才學,卻從不讓外人知道。你想想,一個十歲的孩子,如果能揚名天下,有誰會隱忍得住嗎?我在十歲的時候,絕對做不到。而蘇鳳,也一樣做不到。她卻做到了。為什麼?很可能是她她知道,如果她一旦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我一定不會讓她活著。這個丫頭,從鄭王離開京城,就開始防備著我。也就是說。這個丫頭,其實一直都知道我要對她不利。可是這麼多年,一直裝傻充愣。這樣的心計,世上有幾人做得到。”
郭嬤嬤心裡一驚,但是想想溫婉郡主的厲害,也就忍了話,沒再出聲了。一會道“娘娘也別太憂心了。
如果皇上真的疼著溫婉郡主的話,為什麼會縱容她去做這等讓人詬病事情話。一個姑娘家家的,裝扮成什麼男子。這不損得她沒了閨譽。皇上面上是寵著溫婉郡主,實際對溫婉郡主,有害無利。”
賢妃搖著頭“你錯了,溫婉在這一年的表現,如果傳揚出去。世人不僅不會詬病。反而會大加讚揚。一首平生志,一手天下無幾人能抵擋得住的高超棋藝。加上是皇上的縱容,一旦傳揚出去,對我兒,定然是致命的打擊。所以這事,不能宣揚出去。而且,要是宣揚出去,皇上定然也會查的。”
郭嬤嬤聽了這話,心沉了沉“總歸有辦法的,娘娘,你也別太擔心了啊!”
賢妃搖了搖頭道“皇上再怎麼盛寵溫婉,我其實都不在意的。可是,惟獨這件事,卻讓我感覺到心驚。”
郭嬤嬤覺得奇怪“娘娘,也無非是皇上盛寵著溫婉郡主。既然娘娘不擔心,為什麼還會心驚。而且剛才,你應該跟王妃多多商量的。怎麼能讓王妃出宮去呢。”
賢妃沒有說出,其實趙王妃對他兒子,並不是全心全意。沒有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兒子身上。就連後院裡的事,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否則,以趙王妃的手段,只要她有這個心,必定能將後院管制的妥帖。可是她沒有,放任那些女人在後院作怪。所以,她對趙王妃,並不放心。
第四卷 三十九:證實(下)
三十九:證實(下)
賢妃這會也沒心思去想著趙王妃的事。只是朝著養和殿裡的方向看去“嬤嬤,你說,皇上為什麼會放溫婉出去外面一年。那年發生的事情,就算溫婉怯弱了一些,心慈手軟了一些,但是溫婉只是一個女子。怯弱和善一些又有什麼關係。皇上就算再疼溫婉,也不可能因為這些缺點就讓他女扮男裝。皇上就算真疼著她,以後給她找一個性格好脾氣溫順的丈夫,合合美美地過這一輩子也就是了。可皇上卻將溫婉放到外面一年。而這一年,你瞧瞧溫婉這一年在外面做什麼。連刀子都敢動,殺人都敢了。連有著天下第一學院的海家學院都敢挑釁了。這個孩子,哪裡還有之前的怯弱與心慈手軟。而且,回來後,再無之前的避讓。雖然現在還不爭鋒,但是卻已無怯弱之色。”
郭嬤嬤驚得手抖了抖“娘娘,這?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姑娘家,竟然這麼狠毒。而皇上,還比之前更寵著溫婉郡主。皇上到底在想什麼?”
賢妃面里閃現過無窮的殺機“這就是我擔心的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皇上這是要歷練溫婉,讓她的心性變得堅毅,將她身上的心慈手軟剝離乾淨。就如嬤嬤所說,一個姑娘家,為什麼要讓她變得心狠手辣,又為什麼要磨練她的心性?”
嬤嬤聽了半天,終於聽出了一點眉目出來“娘娘你的意思,溫婉郡主身上,有皇上看中的東西。”可是,只是一個小姑娘,討喜一些了。
賢妃點頭“不錯,溫婉身上一定有著讓皇上看重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必定關乎著朝廷,關乎著社稷。否則,皇上定然不會這樣放縱著溫婉。還將她帶在身邊養著。”
嬤嬤聽了不贊同“娘娘,溫婉郡主就算去年在外名聲顯露。也無非就是能寫詩,會下棋,會畫畫。其他也沒什麼了不得。”
賢妃的目光,透出重重宮殿,過了好久才面色有些灰敗道“這事我也想過。想來想去,溫婉真正拿得出手的,還是她一身斂財的手段。溫婉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從身無分文,積累了一百多萬的錢財。這樣的斂財手段,天下能有幾個人做得到。之前我還嗤笑著她好財好到這個地步。原來這都是她迷惑我的一種手段。讓我降低對她的關注。可事實上,得了機會,在知道皇上因為銀錢發愁的時候,將這些錢財捐獻給朝廷。她這一出手,就是全部的身家。與她之前表露出來的嗜財如命,有著天囊之別。我之前也有過疑惑。這麼大筆的銀錢,不說她一個十歲的女子。就是放在任何一個人,就算放在鄭王身上,也會衡量考慮。而她卻是一股腦地全都捐獻出去。世上真的有視銀錢非糞土的嗎?如果是名士,那些隱士也許有可能。而溫婉,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這個丫頭,對錢的喜愛絕對不亞於任何人。而且她自小吃過這樣的苦,更不可能視金錢為糞土。有封地的收入跟俸祿,也夠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如果真這樣,真的視銀錢為糞土,她也不可能去行商賈之事。做那等被人詬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