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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兒輕聲問道“娘,趙王真的沒希望嗎?不是說,趙王有八成的希望被立為太子嗎?”
華夫人搖頭道“娘不知道,但娘對趙王不抱大期望。你不知道的是,當年因為一個小販衝撞了趙王的馬車,讓他摔了一跤,害他失了顏面,他就讓那小販全家下場悽慘無比。如此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又怎麼堪為儲君。雖然說這些年大事上是沒出過錯,但是一個人的秉性往往從一些小事看出來。其他可以改,但是本性是改不了的。娘也死勸你爹,可你爹已經陷進去抽不出來了。這樣的事對華家有害無利。梅兒,你別總想著那些東西。琴棋書畫也不能當飯吃,嫁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位好婆婆。你是娘唯一的女兒,你相信娘,娘不會害你的。”
梅兒雖然聽了她母親說了這麼多理由,但是仍然搖頭。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如果他娘直接跟她說,他還可以不大懷疑。但是她娘跟她說了這麼多,反而引起了他的懷疑“娘,你就實話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是其他家,女兒可能還相信。可是羅家,羅家大房與六房的爭鬥,大房被六房害死了好幾個嫡子。這些,連我都知道了,娘你又怎麼會不知道。羅家內里骯髒不堪,如果不是因為沒辦法,娘你一定不會讓女兒嫁到羅家去的。娘,你就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
華夫人見著女兒這個樣子,也知道隱瞞不住了“娘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既然你問了,娘就告訴你。老太太身邊的貼身丫鬟給我送了信,說老太太跟你爹說,打算將你嫁給趙王爺的長子。那丫頭,是娘為了以防萬一,早年安插進去的。為的就是怕有一天老太太背著我定了梅兒的婚事。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捨得讓你去當人家的妾。”
梅兒五雷轟頂“當妾?祖母讓我去當人家的小妾?”
華夫人苦笑“你祖母昏庸了。被別人天花亂墜說得迷了眼睛。趙王府的長子,雖然也是庶子,但好歹是庶長子,又是皇孫,身份也算貴重。你爹只是一個從三品,以我們的家世嫁過去,肯定是不可能為正室,只能為側室。側室說好聽也是皇家的媳婦,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妾。趙王府後院特是污垢不清,這麼多年,死了多少的姬妾,到如今趙王府里統共只有五位王子。聽說後宅斗得厲害,真正的骯髒不清。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會讓你去當人家的妾室,那就是活生生挖娘的心。正好你姨母一直想將你說給守勛,守勛也是國公府邸里世子,說起來也是我們高攀了。我跟你祖母說了,想將你許配給守勛,你祖母也沒反對,算她還有一絲清明,以後的那些皇子妃生皇子的夢,到底是空想。還不如作實了國公府邸里世子夫人的位置,將來的國公夫人是十拿九穩的。”
梅兒這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內因,為著她娘為他的謀劃,心裡很感動。為著祖母想將她賣了換不知道云云的榮華富貴,心裡憤怒到極點。
梅兒艱難地點頭,表示理解母親的苦衷。轉而面色悲戚地說道“娘,溫婉的病情,真的越來越不好了嗎?我想去莊子上看她。”
華夫人聽了這話,也是微微嘆息道“不是娘不讓你去,而是去莊子上的人,都看不到郡主。你去了也見不著人。不過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過來。”
梅兒點頭“娘,我給溫婉折了很多小星星,還有好多紙鶴,溫婉說這些可以給人帶去祝福。我想讓人給溫婉送過去。她現在生病,身邊又沒人陪著,她一定會很孤單的。我想她看到我給她的東西,一定會很開心的。”
華夫人點頭答應了。
八十:詩會
轉眼,就是詩會的日子了。溫婉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古代才子PK的場面。也好增加增加見識。再怎麼樣,他現在也是才子一枚。
“弗溪,快點,快點。”燕祁軒自己還沒穿好,就大聲地叫著溫婉。每次溫婉都弄好了,他還在一邊讓侍女穿衣服。說了幾次,每次都不改的,讓溫婉沒力氣再說他,也就懶得再浪費唇舌。
詩會是在京城裡最大的酒樓,如意樓舉辦的。這天的熱鬧,是不消說的了。反正外面是有很多人在排隊。還有好多的人,穿著捕快衣服的人出來維持秩序,好多學子在外面觀望,希望到時候會有人多了位置,叫人進去看。
兩人進了大廳,溫婉看著裡面人很多,而且裡面每一個都是風度翩翩的少年。燕祁軒之前是從來不參加這等詩會,今天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溫婉想去瞧熱鬧,燕祁軒自然是陪同了。
溫婉身穿玄白錦服,燕祁軒本來也想穿一身月白色錦服。被溫婉強烈要求穿了黑色錦服。要是他也穿白衣,他不要活了。按說溫婉是不該穿白色的衣裳,這樣黑白比差更強烈。可他要的就是這效果。就是讓人記住他,他是一塊黑炭。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別人才不會想其他的東西。
在約定的地點會合,兩人見著羅守勛這會穿了蟹殼青的錦衣。所以三個人,溫婉黑,燕祁軒俊俏,羅守勛有氣勢。奇怪的三人組合,惹人眼球的三人組合。
兩人走過去,找到帖子上寫明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坐下,就聽見羅守勛站起來,在那扯這他的大嗓子叫著“曹頌,曹頌。”
聽得溫婉皺眉不已,那打雷一般的聲音,就差把她的耳朵震聾。這人,咳。你說梅兒將來嫁了這麼一個人,該多糟心啊也不知道他們家爹娘怎麼教的,還世家子呢,跟個村野的蠻夫一般。雖然說著重武藝是沒錯,但是該有的修養怎麼一點都沒教啊就是八歲回來,也該要著重教導一下啊。
“羅守勛,你想把我變成聾子似不成。想讓他過來,派個小廝過去就是了。吼什麼吼,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有一副大嗓門是不成。” 燕祁軒本來就不高興,見著溫婉在那雙手捂耳朵一臉痛苦地樣,怒呵著。這傢伙,是不是不把自己跟弗溪弄成聾子,他就不高興。
羅守勛看著溫婉也是在捂著耳朵,倒是不好意思地說,忘記了他說話跟打雷似的。說完不忘記摸摸後腦勺,怪難為情地望著溫婉。
溫婉看著他一臉的傻樣,白了他一眼。正說話間,曹頌領了一個少年郎進來。那少年郎看著桌子上的三人,面帶不屑。
“羅守勛,你在這裡。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佑熙,戶部侍郎尹大人的第五子。佑熙,羅守勛、燕祁軒我就不介紹了。這是江守望,江賢弟,字弗溪。”曹頌脾氣很好,對著尹佑熙笑著介紹道。
尹佑熙一聽到說是江守望,立即褪掉臉上的倨傲,上下打量了溫婉一番,溫婉今天身穿玄白色衣衫,領口處繡著君子蘭的花紋,腰上纏著的玉帶中間鑲嵌著指頭大的貓眼,髮髻上插著碧綠玉簪,看著就是一風流倜儻的貴公子。而且整個人,不經意中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氣。這幾個月,在潛移默化之中,還是受了周邊人的影響。架不是白打的,朋友不是白交的,只是溫婉自己感覺不到罷了。
弗溪的大名在京城的名氣,比他都有名氣多了。不認識尹佑熙的很多,但要不認識江守望弗溪公子的,那你就已經OUT了。所以,尹佑熙面露驚喜道“你就是弗溪公子?”
溫婉剛才看到尹佑熙,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可他眼底的倨傲與望向祁軒跟燕祁軒的不屑,卻讓溫婉很看不慣。雖然知道他是不屑於燕祁軒、羅守勛兩個勛貴世子,但她就是不舒服,這兩人可都是自己的朋友。估計是自認為才華洋溢,才如此自得自傲。
溫婉看了他一眼,很冷漠地轉過頭,跟著冬青說話,並沒有上前與之交往或者寒暄。
尹佑熙見著溫婉傲慢的態度,臉色變了又變。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怠慢過呢以前只有他不應別人的份,今天居然被個野小子這樣輕慢了,真是氣煞人也
“曹兄,尹兄。”那邊有人在叫著他們,曹頌本來還想叫溫婉與他們一起前往,與眾位才子一見,相互結交,對他也是極為有好處的。可是現在看來,弗溪沒有與他們交好的趨勢。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怪哉,怪哉。燕祁軒與羅守勛不是死敵嗎?這兩個人怎麼會坐在一起。”一少年奇怪地問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羅守勛跟燕祁軒已經交好了,早化干戈為玉帛。兩人現在是哥們了。連這都不知道,還什麼消息靈通人士。”一少年譏笑著。
“我不是隨我爹去了任上了,前兩日才回來的嘛。說說,這兩霸王人士,是怎麼化干戈為玉帛的。”周圍一些不知情的人也紛紛感興趣地湊上來。
“就是那個穿著白色錦服的少年的功勞了。瞧見沒,就是位置上的那位少年,你可知道那是誰?那是最近風頭最盛的江南才子江守望,弗溪公子。”一才子輕聲說。
“哼,沽名釣譽之徒。一個小破孩子,能做那麼好的詩,我是不信的,肯定是抄襲而來。”之前說話的少年,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