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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莫府,卻等閒進不得,和那些財富相比,他們更清楚莫府的實力有多強。
剛落座,就有人送上熱茶和糕點,就像來得突然一樣。放上東西又很快的退了出去,褚青早在帶他們進來後就沒了身影,留給他們一個單獨的空間。
“房子周圍沒人了。”一個沉穩的男聲道。
嚴廣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難得的好茶,就像這屋子裡的東西一樣,什麼都顯得簡樸大方,有眼光的人才看得出件件都是上品,倒真貼合他們的作風。
“行了,都放鬆了休息休息,這一路上都辛苦了。”
等到左左從藥房出來時已經是天色將黑,嚴廣名等人已經在莫府吃了第二頓飯了,聽到是他求見左左也不奇怪,那人如果真像程慎言的那樣是一個組織的頭領,自是有一點見識的人,現如今天下局勢這麼發展,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尋常。
“帶他過來吧,一個人。”
“是。”
又是一點沒吃東西,左左全身沒什麼力氣,靠著和鸞坐著,等著人送吃的來。
“今天沒什麼進展,和鸞,是不是我太急了?”
“恩,越急就越沉不住氣。”看褚玲幾人疾步端著飯菜過來,和鸞扶著左左坐正,繼續道:“你不要管外面的局勢如何發展,這幾天也不要再占卜,專心去研究。”
左左有氣無力的點頭,看大家都圍坐過來才知道他們都還沒吃飯,看了看天色,早就過了他們平時吃飯的點,哪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在等她。
“這湯是補身子的,左左拉巫,您多喝點。”路菲把湯放到左左面前,這湯他們可不敢喝,裡面放的東西可不是凡品,全是神靈拿出來的。
左左一喝就知道了,那麼濃郁的靈氣哪是尋常物,“都喝吧,東西再好我也灌不下這麼多。”
“可以明天吃……”
和鸞眼睛一眯,“左哪裡需要吃隔夜的東西?”
好吧,所有人都沉默了,默默的裝湯。
褚青刻意拖了拖時間才把嚴廣名帶來,剛好左左吃過了飯。
“左大夫。”嚴廣名遠遠的就行禮,左左指了指涼亭里的空位,“有什麼事坐著吧。”
嚴廣名識趣的落座,明明是個四面敞風的涼亭,他卻覺得壓力撲面而來,來自於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看他遲遲不出聲,左左拋出了台階。
“來慚愧,上次左大夫好意提醒,我們還冒犯了您,回去後我好好查了下,實話,我真是大吃了一驚,情況遠比您的要嚴重多了,我們組織已經有人被控制了。要不是發現得早,只怕……”
嚴廣名苦笑,“只怕我們這自由身也要失去了。”
“你們組織有人被控制了?有幾人?現在呢?”
“四個,在我們想動手的時候被發現了。被逃了。”
這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下組織就已經有四個,左左不敢想像其他勢力被滲透到了怎樣的程度。
“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何?我當時只是為你們提個醒,就算當時沒信,你也是記在了心裡的,現在看來還是起了作用,我不知道我對你們還有什麼作用。”
嚴廣名連忙站了起來,“你嚴重了。我們組織承了你的情這是事實,以後也自當回報,今天來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莫府是不是有什麼打算,我們比不得那些大勢力,也沒有要在這亂局中得到多大利益的野心,不怕你笑話,左大夫。我就是來求個安穩,我想保我們這個組織的自由,不想被任何一方勢力控制。被左右。”
左左倒了杯茶過去,示意他坐下,又給和鸞倒了一杯,把玩著自己面前的杯子,左左很是不解,“既然想得自由,那現在收攏起所有的觸角,等這亂局解了就可以,來找我做甚?我這哪有安穩可求,再者。你要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你又怎知,我不想控制你們呢?”
“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敢開這個口,自然是考慮清楚了才來。”嚴廣名神情嚴肅,鄭重得像是在立誓。“其實我們組織比別人想像的要鬆散許多,最開始的時候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中介的身份,發展到現在才算是有了點基礎,就因為太過不容易,所以才不想毀了,但是我們的人之所以進入組織,求的也就是個自由,要不然怎麼不乾脆進了大家族當供奉呢?”
“你們打算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這之前,我想問問左大夫,莫府是不是有……復國的打算?”
左左眼睛眯了眯,旋即笑了,果然天底下還是有許多聰明人的,“是又如何?”
“那麼,”得到肯定的答案,嚴廣名神情輕鬆了許多,只要莫府想復國,他們就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們願意盡一份力,只要在事成後還我們自由。”
左左來了興趣,“仔細來聽聽,唔,等等,褚玲,你去請桑巴首領過來。”
“是。”
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嚴廣名瞳孔緊縮,他早知莫府的實力深不可測,外面甚至沒人敢死莫府的實力究竟如何,但親眼所見後,他才知道他還是把莫府看得低了,這才只是一個侍女而已,其他人呢?
這卻是嚴廣名想岔了,褚玲和海棠現如今的實力在莫府來可不算低的,和鄧亞來比也沒弱多少,只是她們走的路線和鄧亞來不一樣,不具備可比性而已。
正在此時,左左心有所感看向半空,好強的實力,敵還是友?
“是得之。”和鸞早就知道來人是誰,要不是得之早和他聯繫過,又怎麼會直接往這裡降落。
左左有些赧然,這段時間這樣那樣的事占據了她所有的時間,連跟和鸞親熱的時間都沒有了,得之更是被拋之腦後很遠。
嚴廣名一開始沒聽懂,可感覺到有人憑空出現在院子裡時,他下意識的戒備的同時也了解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少主人。”得之見面就是一個大禮,和鸞當然是安坐著受了,可當他轉了個方向準備對著左左也來這麼一下時,左左趕緊出聲制止,“可以了,我不是你家主子。”
得之看向和鸞,和鸞知道左臉皮薄,也不為難她,“行了,等左適應了再,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清越已經不在羅江城,羅江城的大部分兵力也跟著清越去了莫於國的都城,我現在離開沒人會注意。”看著大大咧咧的得之心其實很細,看有外人在,表現得就像一個平常的下屬一般。
“羅江城現在情況到底如何?”左左好奇的問。
“恩,興奮吧,畢竟羅江城一直是屬於清越的封地,城主當了君王,他們與有榮蔫,羅江城的貴族與清越同氣連枝,清越能夠這麼快篡位。與他們脫不開關係。”
清越是準備了很多年了吧?想到那個曾經見過面的男人,要是沒有比較,倒也算得上是個美男子,只是陰氣重了點。可跟和鸞一比,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心中一動,左左想起她忽略什麼了,“得之,你在羅江城有收到關於莫於國原君王以及其他後續的消息嗎?是死了還是被監禁起來了?”
得之皺眉想了想,“這個倒沒有留心。”
“我收到消息,清越只是把他們囚禁起來了。還有一則沒有確定的消息,莫於國原君王病重,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接話的是嚴廣名,左左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這人雖然一再強調他們只是個小組織,可是連這樣的消息都能收到,看樣子也並不如他的那么小。
“左左拉。你找我?”桑巴大跨步進來,看到院子裡又多出來一個陌生人也只是腳步頓了頓,他已經有點習慣了左左拉這個院子的特殊。不要多出一個人來,就算多出一個妖一個神來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左左起身禮讓了個位置,順便也讓得之在一邊落坐,這才給他做介紹,“這是得之,和鸞的屬下,這是嚴廣名,這是莫府的首領。”
桑巴也只是在聽到和鸞的首領這句話時直了直眼,其他時候都表現良好,還很快就記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這麼時間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恩,嚴老,現在你可以了。”
嚴廣名點了點頭,組織了下語言道:“莫府有心復國,必定需要各式各樣的人才,我們組織人少力微。起不了大作用,但是做的這個行當對收集消息還是有一些便利,要是莫府不嫌棄,在你們復國期間,我們願意為你們所用,只是我需要你們立一個契約,事情一完,你們必須放我們自由。”
左左揚了揚眉,“你就不擔心我們復國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不會,我們有分析過,現在這局面再加上清越不走尋常路,局勢亂得太快,就因為亂得太快,要收攏才容易,現在看起來是清越占盡了上風,但是從長遠來看,他那裡反而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所以他也一定不願意一直拖著,所以我們才敢,這亂局,拖不久。”
和桑巴對望一眼,左左心中嘆息,和這些比起來,她要是不會占卜,論謀略,她拍馬都趕不上這些老成精的傢伙。
“這是於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莫府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助力。”桑巴沉聲道,“你們要的契約隨時可以給你們,但是有一點我想請問。”
“請。”
“我要如何相信你們的忠心?沒有任何羈絆,我無法相信你們只是為了一個所謂的自由而為我們所用,你既然知道這亂局拖不久,為何不能退避一下等這亂局平息下來?那樣的話根本不用擔心被人控制不是嗎?”
嚴廣名苦笑,“我們自是願意如此的,可現如今這局面並不是我們願意就能得到,不瞞首領,我們組織不久前查出四個被清越控制的人,就是因為這,我們才知道已經被人盯上了,這上不得台面的力量居然也會被人惦記上,我們只能求助於值得我們信任的外力。”
“莫府就是你們的選擇?”
“是。”
“因為我們是莫干國的後人?”
“這是其一,但更讓我上心的,是因為那次左大夫通過程慎言找到我,希望通過我們組織提醒修行者的事,對有些人來,左大夫這完全是在多管閒事,但是對修行者來,這是在救命,我們感恩,也願意為這樣的人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