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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其實已經知道寶藏在哪兒了吧?”豆綠咬著字,“但他沒有真正的水淨珠,所以沒有進去。”
“也或許是他根本不想進去。他只想找個答案,答案找到了,就滿足了。閒著無聊,就刻了十顆珠子出來。”墨紫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個閩家五郎俊逸慡朗的外表和愛玩還有點鬧的性格,“他和娘一定過著神仙般的悠閒日子。”
“好了,我現在不管真寶藏在哪兒了,只要肅王找不到就行。”氣死那老傢伙,恐怕偷雞不著蝕把米,連帶大求王對他最後一點容忍都耗盡了。失去大求王的庇護,遲早是慘澹的下場。
“我恐怕他們是出不來了。”墨紫卻又是一語驚人,“此洞無寶,水淨不引。即便是假洞,建造的時候會考慮讓人順利離開嗎?需要地圖的話,裡面一定機關重重,兇險萬分。”
金銀看看豆綠,兩人面面相覷,沒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只要稍微一想,就覺得墨紫說得對,進去假洞的人凶多吉少。
“外……王……老先生……”豆綠又想說外公又覺直呼其名不好,“他會死嗎?”
墨紫望著這個善良的妹妹,誰也否認不了血緣天生啊,即便是這樣一門破親戚,心中還有牽掛。
“我不知道,一切就看天意了。”墨紫說完,把東西收拾好,往外走。
金銀喊她,“去哪兒?”
“雕木頭,找寶藏。”爹為了過悠閒日子找到了也不好奇,但她為了過悠閒日子,在眼前的機會不可能錯過。
如果天下太平才能自在逍遙,她就要挖出這座金山來,打得誰都不敢再亂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70章 葬了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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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葬了埋了
三日後,肅王軍隊便出現了慌亂無序。
元澄靜觀其變。
又過了兩日,防禦工事幾乎停止,士兵交頭接耳。
元澄派兵一萬,在宋縣衡城交界踩了踩土,然後啥也沒幹回城。
當夜,有百數士兵神秘失蹤。
再過一日,元澄讓五萬兵馬在交界處練嗓子,只喊,同為漢民,投降不殺。
肅王進洞的第七日,帳下大將派人遞降表,退至棧橋,表示願意歸順。
元澄,金銀,和魏佳蕭維,十萬大軍前往接收降兵,氣勢浩蕩。這讓周圍州縣的百姓終於看到趕走大求人的希望,紛紛自願加入軍隊。
墨紫不管外面天翻地覆,閉關不出,趕製版畫。對她來說,它不是一把開門的鑰匙,而是開山的鑰匙。只要找到水影中藏著的山,一切秘密都不將是秘密。
不知道第幾日第幾幅,她閉著眼,左手一遍又一遍摸過去,終於長吁一口氣。
成功了。
打開門,把版畫交給贊進,她對落英說,“我要睡覺。”
落英說了很多話,她聽不太清楚,只覺得吵,抱著腦袋,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姐姐,好姐姐,我現在頭昏耳鳴,什麼話等我睡醒再說。”
回到寢屋,衣服不換臉不洗,倒頭就睡,哼一句還是床舒服。感嘆詞到嘴邊消音,睡著了。
落英笑得無可奈何,對本來就在屋裡看公文的人說道,“你家這位的邋遢樣,你當沒看見吧,也都是為了你。”
那人正是元澄,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床邊,“你去吧,我會照顧她。”
落英調侃,“可不就該你照顧?我如今大肚婆,在家相公連彎腰都不讓我彎一下呢。”說著話就出去了。
元澄淡笑,轉身對著睡得人事不省的墨紫,輕輕撥開散在她面上的髮絲,細細望著,“你邋遢麼?我怎麼覺得世間再沒比你更漂亮的姑娘了?”
他鼻子比常人靈,但聞得她一身的木香氣。發間衣間都是木屑,在她剛才倒下去的時候,被子也被沾了不少。他捉起一小小木卷,手指摩挲過去,真如她常說的,細膩質樸,毫無修飾卻展露最自然的一面,歷經歲月,越來越美。
“好木,對不對?”他躺下,側身朝那張沉睡的嬌顏貼近,在她額上眉間溫柔一吻,“夫人辛苦了。”
墨紫當然聽不到,卻讓他的體溫吸引,下意識湊了過去,腦袋頂在他的肩井,舒服得吐了口氣。
元澄閉起眼,聞著安然的芳香,漸漸入睡。
第二天,墨紫睡盡興了起床,問正在擺早飯的阿月,“元澄還在宋縣麼?”
落英懷孕,小衣待不住,元澄就讓阿好阿月化暗為明,正式成為墨紫的貼身侍女。
“元相三日前就回來了。”阿月說道這兒,奇怪,“我之前才看到元相從屋裡走出去,夫人不知道?”
“山中一日,世上一年,我完全沒數日子。”只記得昨晚上完成了版畫,回到屋裡就睡覺。元澄?一點都沒印象見過面啊?
“宋縣已經拿下,防線往前推進到平城。肅王五萬兵馬歸順整編,加入義元軍。”也沒錯過多少。
“平城。玉陵四州,拿下兩州了。”墨紫叫阿月也坐下來吃飯。
“是啊。”阿月拗不過她,只好坐下,起先彆扭,後來說著話就好些。
“肅王呢?找到了嗎?”墨紫問道。
阿月回答,“沒有。元相親自再回月牙山,洞口已經讓大石堵了結實。據守在林外的人說,當時天搖地動了好一陣,等他們趕到洞口就這樣了。整座山肅王的人都找遍了,沒有其他出口,也沒有看到當日進洞的人。”
這已經在墨紫的預料之中,但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這些人中,有她和元澄的血脈之源,儘管下定決心捨棄那份羈絆,心中難免唏噓。
阿月看她情緒有些低落,倒也明白原由,想要說些話來安慰,又怕適得其反,一時很是為難。
墨紫見了反過來安慰她,“沒什麼,親手送自己的外公進墳墓,算修煉到家了。他不顧骨肉親情害死他自己的女兒女婿,也該想到今天的下場。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麼,肅王莫名其妙不見了的事,外面如何傳聞?”
“似乎除了跟著肅王進山洞的人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以為肅王遇到山崩慘遭不幸。”寶藏的事就正好被瞞住了。
“豆綠近來如何?”剛放出來的,兩眼一摸黑的遲鈍。
“豆綠小姐跟著二皇子去平城了。元相本來不讓的,但豆綠小姐倔得很,誰也勸不住。結果元相就請楊大人跟去照看。對了,宋先生也去了。”阿月偷偷看墨紫的表情,她知道這位最疼的是妹妹。
宋言武功高強,他跟去的話,她可以放心,不過,“哪位楊大人?”
“楊凌楊大人,他隨魏將軍和蕭將軍一起來的。”阿月說到這兒,似乎猶豫。
“有話只管說。”墨紫看出來。
“楊大人和豆綠小姐見面就圍著說話。”好像很上心這樣的話就不說了,免得造成誤會,儘管大家心知肚明,楊凌對豆綠顯然是很有好感的。
“兩人有過一面之緣,那楊凌又是個會說話的。”墨紫想起第一次見楊凌的地方,風流才子他是當之無愧,“金銀,我是說二皇子什麼反應?”
“二皇子倒沒什麼,元相讓楊大人隨他們去平城,豆綠小姐不太願意,但他沒反對。”這些事都是在後面宅子裡說的,所以阿月知道。
元澄這麼安排是故意為之,還是純粹從戰略角度考慮?墨紫偏向前者。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兒大不由娘。我是不管了。”管也沒用。
阿月抿嘴笑,“夫人長姐如母,一直以來都為妹妹操心。如今又多了元相照顧,豆綠小姐一定能挑個好夫婿的。”
“但願如此。”感覺嫁了人有些婆婆媽**,墨紫放下碗筷,“我去工房,這回不設門禁,元澄回來的話,幫我跟他說一聲。”
阿月起身說知道了。
出門找贊進,發現他不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聲音,有些冷有些啞。
“贊進在睡,由我跟。”
“你是誰?”
“蘭衣。”
“羅衣,箏衣,華衣,加上你和小衣,齊了。”多半是元澄安排。
沒人回答她。
“那就謝謝你了。”想起贊進似乎說過蘭衣話最少,看來真是。其他人至少有問有答。
樹葉沙沙響,一片蘭衣閃過。
元澄喜歡清靜的習慣一直保持著,這後宅雖大,不聞人聲。玉陵花國,即便寒冷,也有花看。梅花將謝,迎春微金。墨紫閒庭信步,終於能仔細瞧瞧這暫居之所。
轉彎就到工房,卻看到一個人背靠牆站著。銀藍錦袍描牡丹銀線紋,將身材撐得飽滿結實,威武不俗。
“蕭——將軍。”這個人,她欠他的,抑或他欠她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蕭維身形一顫,立刻離牆站直了,垂眸又覺懦弱,直視過去,“我以為你還在——嗯——閉關。”
“閉什麼關,我又不是練什麼絕世武功。不過悶頭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斷罷了。”其實,可以做朋友的,如果他像魏佳那樣不給人壓力的話。“蕭將軍一來就被拉去打仗,多虧你們,我才能安心干自己的本行。”
蕭維不笑不語。
墨紫暗中哀嘆,就是這個德性,才不能討人喜歡親近,費半天勁,說不上幾句話。
“蕭將軍吃住得可好?若有什麼需要,只管跟我和元澄說。如今行軍打仗事情繁瑣,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她算臨時的半個地主吧?
“不要裝著學什麼後宅婦人。”蕭維再開口,語氣不好。
呃?墨紫讓他說得莫名其妙,眯眼而笑,“蕭將軍什麼意思?”
“你嫁給他如果就是管這些吃住的事,與嫁我又有何區別?”他自皇帝賜婚後,曾想過很多次她這般嫻淑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模樣,但又不得不一遍遍告訴自己她不會是個甘於後宅的主母,哪怕長輩們責怪不滿,也要給她一定的自由,甚至像三弟那樣分出去單過。雖然祖父和爹都暗示敬王的位子要由他來接任,可他仍覺得忠厚顧家的大哥是當之無愧的。至於自己在朝廷的一席之位,當然由自己掙。
墨紫七巧玲瓏心,很快明白他氣什麼,“蕭將軍還是不懂女人。一個女人在外再好強再能幹,只要遇對了人,也能安於後宅,管客人吃住的事。我雖然覺得你多管閒事,不過你這樣直接發脾氣,比虛偽客套好。逃婚,對你而言,心裡要爆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