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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意欣點點頭,歪在床上等他。結果沒過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顧遠東洗漱完畢,回來看見齊意欣已經睡了,捨不得再叫醒她,縮在她旁邊也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齊意欣幾乎以為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她閉著眼睛,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如同往日一樣,跟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說話:“娃啊,你們的爹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娘昨晚都夢見他了,還夢見你們給他打招呼呢。”
顧遠東枕著手臂側躺在旁邊,定定地注視著齊意欣的一舉一動。聽見齊意欣自言自語地說話,顧遠東微微一笑,輕聲道:“我也夢見了。”
齊意欣一驚,轉頭看見顧遠東就睡在自己身邊,一陣莫大的喜悅又一次席捲她的全身。她撲過去,抱住顧遠東道:“自從我有孕之後,腦子就越來越不好使。總是記不住東西,總擔心自己是在做夢。”
顧遠東撫著她的頸項,溫言安慰她道:“又說傻話。昨天是我回來太晚了,你以為自己在做夢,也是情有可原的。”
齊意欣將頭拱在顧遠東懷裡,蹭了半天,才滿足地道:“下一次,你要出門,一定要帶上我。——否則我跟你沒完!”
這話提醒了顧遠東,就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齊意欣懶懶地道:“沒有啊。沒有出什麼事,我和孩子都好好的。”
顧遠東頓了頓,繼續問道:“聽說,大總統夫人來見過你?”
齊意欣長長地“哦”了一聲,“大總統夫人啊,是來過,不過被我趕走了。”
聽起來沒有吃虧,顧遠東放了一半的心,又問道:“大總統夫人去上官銘的診所做什麼?”
齊意欣才記起來,她把李雲素交到上官銘手裡,還是在顧遠東離家之後的事,就連忙道:“你還記得李紹林那個懷了孕的外室李雲素嗎?我把她移到上官七少的診所里去了。成麗華從京城過來,想把李雲素帶回去,結果正趕上李雲素生產。成麗華一時不忿,打了趙大小姐一個耳光。我給趙大小姐撐腰,也是為江東長臉,就派人去把打人的手下抓了過來。”說到最後,齊意欣有些心虛地看了顧遠東一眼。
☆、第97章誰比誰狠(粉紅60、120+)
顧遠東看見齊意欣心虛的樣子,笑了笑,道:“抓回來做什麼?還要多費糧食養著他們。——你當時就該派人把那打人的手下一槍斃了算了。”
居然比齊意欣還狠還絕。
齊意欣聽了,眉開眼笑,忙道:“你不怪我就行了。我哪裡敢當場把那女護衛打死。若是我真的這麼做了,我們的大總統夫人就要去調京城的憲兵隊來把我抓走了。”
“她敢!”顧遠東挑了挑眉,聲音雖然不大,卻不容置疑。
齊意欣微笑著偎到顧遠東懷裡,低聲道:“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說著,就把楊大夫的事,和蜂麻堂餘孽的事,一五一十都對顧遠東說了一遍。
“這些事,是你不在江東的時候,我打著你的名頭做的,你不會怪我拿著雞毛當令箭吧?”齊意欣往後縮了縮。
剛才成麗華的護衛和李雲素的孩子這兩件事,是拿來活躍氣氛的。後面說的楊大夫和蜂麻堂餘孽的事,才是重頭戲。
顧遠東聽了,果然全身僵直,臉上神情瞬間陰沉下來,兩手握住齊意欣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道:“誰讓你以身涉險的?!——你還要不要命了!你還要不要兒子的命了!”
齊意欣苦笑,她知道,自己是有些大膽,可是那個時候,那種法子,是最有效的法子。
“你聽我說,我很小心的,沒有傷到自己,也沒有傷到孩子。我以自己做餌。也只是為了麻痹對方而已,楊大夫雖然跟著我,卻根本近不了我的身。而且蜂麻堂那些人,惡貫滿盈。上次在江南的時候,差點讓我喪命,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有。無論我去哪裡,蒙頂總是跟著我的,你不信我的能力,總要相信蒙頂的能力吧?”齊意欣有些急切的道。她更想證明的,是她也能幫顧遠東分憂解難。她不是只能依附他生存,等待他垂憐的菟絲花。
顧遠東聽懂了齊意欣的弦外之音,心裡百感交集。兩隻手從她的脖子處往上移動,捧住她的面頰,輕聲道:“不值得。無論什麼事,都不值得。蜂麻堂的那些人,就是陰溝裡面的老鼠。你管他們往哪裡鑽呢?惹得我不順眼了,隨時可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記住了,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你不需要證明你對我有用處。對我來說,你活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用處。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比得了你活在我身邊。”
齊意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頭道:“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幫助。互相關心,互相扶持,這樣才能一起走下去。我不想一直做坐享其成的那個人,我要和你一起做些事情,就算是為我們的子孫後代著想。”
顧遠東默然半晌,嘆口氣。輕輕摟住她,道:“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做些事情,你就大膽去做。但是不要想著是為了向我證明什麼。”頓了頓,顧遠東低下頭,在齊意欣面頰上親了親,“你不需要向我證明你的能力。在我心裡,你是最能幹的,最聰明的,沒人能夠比得上你。”
這話也太阿諛了吧?——齊意欣羞得滿臉通紅,喃喃地問:“你這樣惜字如金的人,居然也學會甜言蜜語、油嘴滑舌了。”
顧遠東不解地道:“我說得是心裡話,不是甜言蜜語,更不是油嘴滑舌。”
就像真正的美女,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美女一樣。甜言蜜語的最高境界,就是打心底里不覺得自己說的是甜言蜜語。
兩人在床上靜靜地依偎一會兒,直到蒙頂在外面問道:“少夫人、督軍,早飯要不要擺出來?”
顧遠東揚聲道:“再過一刻鐘。”
蒙頂在外面應了,又問道:“要不要奴婢進來服侍少夫人洗漱?”
顧遠東看看齊意欣,笑著對外面道:“不用了。你記得去小廚房準備早飯。”說著,對齊意欣道:“我來幫你洗漱。”
齊意欣依了他,任憑他幫她換上在屋裡穿的上衫和襦裙,跟著顧遠東來到淨房盥洗。
“我這次去外洋提貨,順便給你帶了些東西。”顧遠東扶著齊意欣從淨房出來,將他帶回來的那個手提箱子打開給齊意欣看。
箱子的最上層,是一個小小的首飾盒。
齊意欣打開首飾盒,看見裡面是一支精緻的梨形鑽戒。戒面上的鑽石足有麻將牌那麼大,閃的人眼暈。
“你在哪裡買的大……金剛石?”齊意欣知道,這裡的人,把鑽石叫作金剛石。
顧遠東笑道:“外洋新開的一家首飾行。他們把這金剛石,叫作鑽石,這叫鑽戒,是男女成親的時候,由男人給女人戴上的。”說著,將那鑽戒從首飾盒裡取出來,給齊意欣套在左手無名指上。
那戒指的尺寸正好和她的無名指相合。
齊意欣感動。顧遠東對她的了解,可能比她自己還多。
齊意欣一時激動,就將顧遠東當年送給她的那個親手做的首飾盒拿過來,道:“你看,你已經給了我那麼多好東西,還用送鑽戒嗎?”
顧遠東看見這個首飾盒,心裡一怔。——這個首飾盒裡,可是另有乾坤的。他當年送給她的時候,本來是打算新婚之夜,和她一起打開首飾盒,讓她看見首飾盒底的驚喜。結果天不從人願,他們成親的時候,齊意欣那奇怪的病,如一柄劍一樣懸在他們頭頂,隨時會得掉下來,砸在他們頭上。割斷他們的脖子。
等到了他們真正成親的時候,顧遠東已經把這事忘得乾乾淨淨了。
如今再看見這個首飾盒子,只覺得恍若隔世。
顧遠東嘆口氣,從齊意欣手裡把他當年親手做的首飾盒子接過來。道:“意欣,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顧遠東將首飾盒底層的機關打開,將底層拉出來。
齊意欣就看見一個大紅的帖子靜靜地放在底層匣子。映著黑色的天鵝絨襯裡,分外奪目。
“這是什麼?”齊意欣伸手取出來帖子,翻開看了看。
居然是顧遠東的庚貼!
齊意欣猛然闔上庚貼。仰頭看著顧遠東,一雙明澈的大眼睛裡,倏然蒙上一層霧氣。——她又要哭了。
顧遠東默默地伸手過去,將齊意欣臉上滾落的淚珠擦拭乾淨,道:“你的庚貼在我那裡。我回頭拿過來,把它們放到一起,好不好?”
齊意欣笑中帶淚。連連點頭,“好!”
兩人在內室纏綿半晌,才掀開帘子走出來,來到外間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