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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娥也走到盧珍嫻身邊,主動提出要跟盧珍嫻一起去,至少能把簡飛怡勸回來。
賀寧馨想了想,道:“那就麻煩兩位了。”
盧珍嫻和鄭娥便快步跟著簡飛揚也往暄榮堂那邊去了。
暄榮堂前面的空地上,此時刑房的嬤嬤已經拿了繩子過來,將簡飛振和簡飛怡院子裡的下人鎖了一長串。正讓他們抱著頭對著院牆根兒,蹲在地上。
暄榮堂的下人排成一排站在緊閉的院門門口,臉上身上都有些掛彩。
前面的空地上四下散著一些棍棒和繩子,不知是哪一方帶來的東西。
簡飛振和簡飛怡站在院門前的台階下,同簡飛揚怒目而視。
二叔公抱著手站在一旁,正端著長輩的架子,對簡飛揚道:“飛揚啊,不是二叔公多嘴。實在是你媳婦兒太過分了,這樣忤逆不孝的女人,早就該休了去——娶婦娶賢,你娶個這樣不賢的媳婦,就是家門不幸啊我們簡家,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了這麼個惡婦”
簡飛揚掃了二叔公一眼,眼風過處,讓二叔公哆嗦了一下。
可是想到簡飛揚的鎮國公爵位,還有簡家嫡系的豪富家財,二叔公又壯了膽,倚老賣老地走到簡飛揚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大侄孫啊,來,休了這個惡婦,二叔公給你尋個好的。你二叔母娘家的姑娘,個個生得如花似玉,比你媳婦兒好看得多,又賢惠,又守禮。你休了她,二叔公就站在你這邊”
這話一出,簡飛振立時怒道:“二叔公您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二叔公不敢看簡飛振,縮著脖子躲到一邊,嘟噥道:“我是幫理不幫親啊。他是嫡長子,又襲了爵位,於情於理,都在他那邊啊”
簡飛振指著暄榮堂緊閉的院門道:“他將我娘關起來,哪裡還有情面?哪裡還有道理?”
簡飛揚看也沒看二叔公一眼,只是兩眼緊緊盯著簡飛振,道:“老夫人生病了,怕驚擾了別人,我才讓你大嫂將她好好看護起來。怎麼說是關起來?”
簡飛振冷笑一聲,道:“你別往身上抗了——我告訴你,今日這種局面,我娘早就預計到了”又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什麼大家閨秀,御史嫡女——我呸那時候,我娘說,擔心那惡婦進門了,就沒有好日子過,還擔心被那惡婦陷害,趕出簡家家門。我還幫你媳婦說話,說她不是這樣的人。如今看來,我竟是個瞎子沒有看清那個惡婦的狼心狗肺”
此話一出,簡飛揚再也忍不住,伸手啪地一聲,扇了簡飛振一個耳光,又緊緊捏住了他的喉嚨,陰森地道:“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就不是扇你耳刮子這樣簡單”說完這話,才放開簡飛振的喉嚨。
簡飛振被掐得大咳起來。
屋裡的盧盈隱隱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幾次想衝出去,都被那幾個又聾又啞的婆子攔住了,不讓她出去。後來索性如同對待發瘋似的盧嬤嬤一樣,將她的嘴堵起來,又把她捆在椅子上。
簡飛怡從來沒有見過簡飛揚發怒的樣子,看見他如殺神一樣掐住了二哥簡飛振的脖子,嚇得後退幾步,躲在了牆邊。
盧珍嫻和鄭娥趕過來,正好看見簡飛怡想要退縮的樣子,忙一起迎上去,走到簡飛怡身邊,一人一邊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道:“妹妹,你是金玉一樣的人,別攙和這些事了。我們先回去吧。”
簡飛怡看看暄榮堂緊閉的大門,又有幾分委屈,對盧珍嫻和鄭娥道:“盧姐姐、鄭姐姐,我娘在裡面被關了一個月了,我實在擔心她……”
盧珍嫻勸她道:“你母親生病了,等病好了,自然會出來的。你知道,生了臆病,若是被人知道了,說不定要送到瘋人塔去。你真的想你母親去瘋人塔關著,還是在這裡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簡飛怡本是個沒主意的人,聞言咬了咬唇,又看了看簡飛振那邊,低聲對盧珍嫻和鄭娥有些猶豫地道:“可是我二哥說,我娘根本沒病,是大嫂……故意把娘關起來的。”
盧珍嫻搖搖頭,笑道:“你二哥又不是大夫,怎麼知道老夫人有沒有病?再說,大嫂那裡還有太醫院的宋醫正開得方子,豈能做得假?”
簡飛怡似信非信,問道:“真的?——真有方子?”
盧珍嫻肯定地點點頭,拉了簡飛怡就走,邊走邊道:“你若不信,等會兒我們去大嫂那裡,讓大嫂把方子拿來給你看就明白了。”
簡飛怡這才有些遲疑地跟著盧珍嫻和鄭娥往自己院子裡走。
簡飛振看見盧珍嫻勸走了自己的妹子,在後面怒聲道:“表妹——你拉著飛怡去哪裡?”
盧珍嫻停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二表哥心浮氣躁,還是多聽聽大表哥的話吧。我帶飛怡妹妹回去歇著。”
簡飛振聽見自己的心上人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更是怒不可遏,指著簡飛揚道:“你有本事——我跟你說,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將你的事抖出來,大家誰都別想討到好,都回家種地去”威脅要將簡飛揚是庶子的事說出來。
若是以前,簡飛揚自然要退讓三分。
如今卻大不一樣了。
看著簡飛振怒氣勃發的臉,簡飛揚笑了笑,問道:“你當真要鬧下去?”
簡飛振見大哥這次居然沒有發火,也頗有些奇怪,卻還是大聲道:“今兒不把我娘放出來,我就沒完”
話音未落,簡飛揚上前一步,右手手刀揮起,往簡飛揚脖子後面砸了下去,將他打暈了過去。
簡飛怡遠遠地回頭看見這一幕,嚇了一大跳,趕緊心慌意亂地跟著盧珍嫻和鄭娥兩個人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不敢再跟過來鬧事。
那邊簡飛揚將簡飛振打暈了,便對刑房的嬤嬤道:“這些鬧事的下人都帶到外院刑房,各打十大板子。也不用再回來當差了,直接去賀府尋了親家太太,讓她派人過來,將這些人送到東南鹽場去。”
刑房的管事嬤嬤忙應了,又問:”那二少爺和大姑娘的院子裡,就少了下人服侍了。“
簡飛揚冷冷地道:“他們有手有腳,難道離了下人就活不成了?”
第九十章大限將至
一旁的二叔公見簡飛揚乾淨利索地將簡飛振打暈在地,嚇得一哆嗦,趕緊轉身貼著牆根要溜走。
簡飛揚看著二叔公的背影,在後面大聲道:“讓外院備車,送二叔公回萬州去”
二叔公驚得轉過身來,對簡飛揚愕然道:“大侄孫,不用了。你貴人事忙,不用招呼我。我跟我的小孫子能自己照顧自己。”
簡飛揚“哦”了一聲,便又對人吩咐道:“既然二叔公說了自己回去,就不用讓外院備車了。”說著,轉身吩咐了一個管事嬤嬤,道:“給二叔公收拾行李,晚上準備一桌好酒菜,送到二叔公住的客院裡去。明日一大早,送二叔公出城門。另外,將今日二門上守門的婆子和小廝帶到刑房去受罰。——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真當我鎮國公府是軟柿子的,誰都能來掐一把?”
二叔公本來是住在外院的,從外院到內院,本來要賀寧馨管家的令牌才能進來。而簡飛振和簡飛怡明顯沒有令牌,卻也帶著二叔公進了內院,當然是二門上管門的婆子和小廝的責任。
二叔公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臉上實在下不去,忍不住出言道:“飛揚,你別欺人太甚——你別以為你在這府里能一手遮天,能瞞得過別人若是我回去稟告了族老們,開祠堂問罪,你這族長的位置,也該換人做做了”
簡飛揚拱了拱手,漫不經心地道:“好說,請便。麻煩二叔公回去說一聲,誰願意做這個族長,儘管拿去。飛揚公務繁忙,本來就無法照顧到族裡的事務,這些年也只是領個虛職。如果二叔公能幫了飛揚這個大忙,飛揚感激不盡”
二叔公本以為將族長的位置抬出來,至少能讓簡飛揚客氣些,誰知人家根本不稀罕這個位置。
有容乃大,無欲則剛。
簡飛揚擺出這幅不在乎這個“族長”位置的樣子,二叔公便徹底沒了底氣,只好含糊其詞幾句,便趕緊出了鎮國公府的內院。
回去的路上,二叔公眼看自己明日非走不可,若是再想死賴下來,以簡飛揚的手段,自己是招架不住的。便盤算著明日回萬州之後,要尋族裡幾位輩份高的族老們好好商議一下。簡飛揚長年不在萬州,族裡的事務確實無法兼顧。
鎮國公府因為是簡家裡面的嫡系,又是最位高權重的一支,所以歷年來族長之位,都是自動由襲了鎮國公爵位的人擔任。同時在萬州那裡,又有一位代理族長,打理日常的事務。
也許是時候,將那位代理族長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