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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臉如死灰,只覺得一片茫然。
看著二皇子的樣子,安郡王也有一絲不忍,想了想,對二皇子道:“二侄子,天涯何處無芳糙?你若是真心為謙謙·就要為她著想,而不是要違背她的意願,將你的心思,強加在她身上。”
二皇子低了頭沒有說話,過了良久,給宏宣帝和安郡王行了一禮,默默地出去了。
安郡王嘆了口氣,對宏宣帝賠禮道:“居然讓皇兄為難了。要不·臣弟……”退讓兩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宏宣帝雖然對自己的兒子有些遺憾,不過安郡王府娶了裴謙謙,比二皇子娶要好得多。——至少兄弟鬩牆的可能性大大減小了。
想起自己的幾個兒子·宏宣帝頓了頓,對安郡王道:“你兒子的親事,朕准了。你下去的時候,順便去宗人府說一聲,讓他們著手給二皇子和三皇子準備人選好定親。”想起裴謙謙,身份也不能太低,便對安郡王道:“你等一天,朕這就下旨,恢復謙謙的臨安鄉君身份,跟你的世子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安郡王大喜·對宏宣帝謝了又謝。想起和熙公主也是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便問道:“公主那裡呢?”
宏宣帝道:“給和熙公主挑駙馬的事,就交給皇貴妃吧。”
安郡王放了心,回去就尋了宗人府的媒人,交待幾句,讓她明天帶著庚貼去裴家提親。
裴家人從安郡王那裡得了准信·知道了聖上要恢復裴謙謙的臨安鄉君身份,都是喜之不迭。
下午的時候,聖上的聖旨和鄉君的全套裝儀都到了裴家。從鄉君的朝服,到儀冊,再到封地的地契,都送到了裴謙謙手裡。
裴謙謙望著手裡的聖旨,百感交集,伏在哥哥裴謙益肩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賀寧馨在鎮國公府聽說此事,也很歡喜,趕緊托人送去了賀禮。
到了第二天,裴家來了來了車,請賀寧馨和小子言過府一敘。
賀寧馨忙收拾了收拾,帶著小子言去了。
這一天,裴家十分熱鬧。
宗人府的媒人上門,帶著一雙大雁,向裴家求娶臨安鄉君裴謙謙,是為納采。
安郡王世子是宗室子弟,婚配事宜是要向宗人府報備的。
裴家也沒有多做推脫,便應了親事。
緊接著,便是問名,交換彼此的庚貼。然後便是納吉,即民間俗稱的合八字。納吉之後,便是安郡王府備了一百二十抬聘禮,送到裴家,是為納徵。
納徵之後,便是請期了。因為安郡王世子和裴謙謙年歲都不大,便定了三年之後,裴謙謙及笈,安郡王世子十八歲的時候,再成親。如今兩個人算是正式定了親,過了明路了。
裴謙謙的親事一定,裴謙益的婚事立刻在京城炙手可熱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裴家人反而不著急了,誰來問,都說要等裴謙益今年鄉試之後再做計較。
那些人家也不好意思追得太緊,便暫且放下了。
二皇子自從知道安郡王府納采之後,就動身去了東南查官倉的糧食去了,像是要撂開手的樣子。
安郡王府和裴家都暗暗地鬆了口氣,再加上宏宣帝又派大皇子親自來到裴家和安郡王府道賀,也算是表明了態度。
只有寧遠侯府對此事保持沉默。
寧遠侯楚華謹和柳夢寒從自己各自的手下那裡知道西南大旱的消息,都琢磨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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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華謹也知道了西南大旱的消息,正跟自己的人聯絡,看看他們有何打算。
柳夢寒袖著個匣子來到楚華謹的中瀾院,問他道:“侯爺,西南大旱,侯爺可想出點力,解民以倒懸?”
楚華謹嘆了口氣,道:“我如今在京里賦閒,哪有機會?”
柳夢寒將匣子推到了楚華謹面前,含笑道:“侯爺打開瞧瞧。”又意味深長地道:“機會不是等來的,是自己尋來的。
楚華謹狐疑地盯了柳夢寒一眼,並不敢伸手打開匣子。
柳夢寒等了一會兒,看見楚華謹警惕的目光,眼珠轉了轉,想起上一次自己在名冊上下毒的事,似乎並沒有毒倒楚華謹,便掩袖笑道:“侯爺放心,這個匣子上沒有毒。”說著,親手將匣子打開,又將匣子裡的東西都倒出來,一一給楚華謹看。
楚華謹雖然強自鎮定,放在桌上的雙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這······這麼一大筆財產……
“你從哪裡得來的?”楚華謹終於鎮定下來,面如寒霜地問柳夢寒。
柳夢寒咯咯一笑,手指敲著那些東西,意有所指地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弄來這麼一大筆家當?——當然是老侯爺留下的。侯爺不妨捐一部分給朝廷,幫聖上賑災,說不定能尋到機會,去西南……”
楚華謹心裡一動,也仲出手去,將那些東西取了過來,一一看下
老頭子居然不聲不響,在外面留了這麼多的家財!
楚華謹感慨之餘,倒還有些分寸,問柳夢寒:“那你想要什麼?”知道柳夢寒是無寶不落的,絕對不會那麼好心,拿了銀子出來幫楚華謹謀前程。
柳夢寒收了笑容,正色道:“既然侯爺問起來,妾身不妨切實以告。—侯爺再不打算,寧遠侯府大廈將傾妾身也不能倖免!”
“胡說八道!”楚華謹怒喝一聲,從書桌後面站了起來,指著大門口,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你給我出去!”
柳夢寒也慢慢地站起來,冷笑一聲,道:“侯爺不聽就算了。忠言逆耳,向來就是不受待見的。”柳夢寒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侯爺仔細想想,裴家的老狐狸怎麼會聽任他們家的兩個外孫被除族,而且除族之後,立刻將芬姨娘除了族,跟寧遠侯府徹底劃清界限?!”
想起裴謙謙最近和安郡王府的親事,楚華謹再不願意面對,也知道柳夢寒說得有幾分道理,抬手叫住了她:“你等等!——把話說清楚也不遲!”
柳夢寒住了腳在門口頓了頓,背對著楚華謹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楚華謹看了一眼中瀾院的院子,沉聲道:“跟我到外書房來。”
柳夢寒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轉瞬即逝。
楚華謹一言不發地帶著柳夢寒來到了外院的外書房,又領她進了書房的密室。
柳夢寒毫不在意地四處看了看,尋了個地兒坐了下來,對楚華謹道:“侯爺,我現在兒女都不在了,只有指望侯爺給我養老,怎麼會跟侯爺過不去?——侯爺大可不必防著我。”
楚華謹一想也對。柳夢寒如今沒了兒子,女兒進了冷宮,跟死沒有兩樣。她要是還跟自己這個寧遠侯府的主子過不去,就是自尋死路了便放了一半的心,問她:“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問得是柳夢寒說寧遠侯府大廈將傾的話。
柳夢寒慘然一笑,對楚華謹道:“難道侯爺還看不出來嗎?——聖上想讓大皇子做太子,就萬萬不會留下我們寧遠侯府的!”其實如今的寧遠侯府,已經外強中乾聖上未必不會留下寧遠侯府。不過是柳夢寒有別的盤算罷了……
楚華謹只聽出了一層意思,忙反問柳夢寒:“怎會如此?!我們是大皇子的外家,聖上不會這樣不給大皇子面子吧?”
柳夢寒哈哈一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對楚華謹道:“侯爺,外戚向來是把雙刃劍。以聖上的為人,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還有,您以為,老侯爺的盤算,聖上真的不知道嗎?您以為,一個反賊的兒子,聖上會容得下嗎?!”
歷朝歷代,造反不成功的那一方,都是被滅了族的,有時候甚至誅一族不夠,還要誅九族、十族!
楚華謹方才倒抽了一口涼氣,在密室里走來走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柳夢寒:“聖上真的知道?不會吧?——若是知道,還能容忍這麼久?還有三位皇子,豈不是也是反賊的後人······”
柳夢寒恨不得敲開楚華謹的榆木腦袋,忍了又忍,才道:“侯爺忘了,大小姐是嫁出去的人,她的兒子,不是楚家人。”當然就不算反賊的後
除非是皇后謀反,想拉皇帝下馬,皇帝才會容不下皇后的親生兒子。就像隆慶帝時期的皇后巫蠱案一樣,說皇后咒隆慶帝早死,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時的太子早日繼位,所以隆慶帝在處死皇后的同時,也要殺當時還是太子的宏宣帝。若不是老鎮國公簡士弘金殿血諫,宏宣帝如今早已是黃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