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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下午的功夫,賀寧馨終於將這壇加過料的醃梅子做好。
第二天,賀寧馨給安郡王府送了帖子,請安郡王派上次給單先生做過小廝的緹騎女番子過來一趟。
中午的時候,那位女番子來到鎮國公府,賀寧馨將那壇醃梅子遞給她,笑著道:“要麻煩你再跑一趟寧遠侯府,將這壇醃梅子,親手送給寧遠侯。”又教了她一番話。
那位女番子什麼都沒有問,笑著接過小罈子,屈膝行了一禮,道:“鎮國公夫人放心,屬下一定給夫人辦得妥妥噹噹的。”
賀寧馨對這位緹騎女番子的本事當然很放心,而且緹騎經過整肅,現在能留下的人,自然都是可以信任的。
那位女番子又換了小廝的衣裳,背著個包袱,裝作是遠道而來的樣子,風塵僕僕地來到寧遠侯府。
她以前跟著單先生做小廝的時候,同寧遠侯府外院的人混得都很熟悉,外院看大門的門子也不例外。
看見是她來了,那位門子忙讓她進來,殷勤地問道:“小哥來了?單先生會不會回來?我們侯爺問過好幾次呢。——還特意叮囑門上的人,說是一有單先生的消息,就要立刻來報。”
那位女番子拿出一錠銀子悄悄地塞過去,笑道:“麻煩大叔了。”
那位門子的兩眼笑得眯了一條fèng,忙道:“小哥跟我來。可是趕巧,我們侯爺正在外書房呢。”
那位女番子扮作的小廝便跟著門子,來到寧遠侯府的外書房。
楚華謹聽說是單先生身邊的小廝來了,宛若喜從天降,趕緊開了門讓她進來。
那位女番子見了楚華謹,便跪下行了大禮,道:“我們先生外出遊歷,也記掛著侯爺,特讓小的給侯爺送醃梅子回來了。”說著,將那壇小小的醃梅子送到楚華謹手裡。
楚華謹抱著那壇醃梅子,想起同單先生青梅煮酒的日子,心裡有些發酸,問那地上跪著的小廝道:“你們先生可說過,何時會回來?”
那位女番子抬起頭,將賀寧馨教的話說了出來:“我們先生說了,等侯爺吃完這壇醃梅子,就是他回來的日子。”
楚華謹忙揭開蓋子,抓了一把醃梅子,就要口裡塞。
那位女番子見狀忙阻止他道:“單先生還說了,要一日吃一粒。這罈子里,一共有六十粒。六十天後,他會給侯爺傳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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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待嫁第四十七章請君入甕下(含五月粉紅360+)
第四十七章請君入甕下(含五月粉紅360+)
終於得到了單先生的消息,寧遠侯楚華謹霎時覺得自己精神百倍起來,如獲至寶地將那壇醃梅子藏到了書房裡多寶格上的一隻青銅四羊方樽裡面,對單先生的小廝道:“我曉得了,一定每天只吃一粒。”又問他:“你現在住在哪裡?”
那小廝磕了個頭,對楚華謹道:“回侯爺的話,小的要回江左單家一趟,為單先生送點東西回家。”將行蹤瞞得滴水不漏。
楚華謹有些失望。他本來還盼著這小廝會直接回到單先生那裡,他可以派人在後面跟蹤他,不就能尋到單先生?——誰知人家還要回江左單家。
“罷了,起來吧。”楚華謹命那小廝起身,又讓人給了他五十兩銀子做盤纏,最後想想還是不放心,給了他自己的一個私章,道:“拿著這個私章,可以在羅家開得銀樓里取銀子。多少不拘,只別苦了單先生。”
那小廝含笑接過印章,又拱手給楚華謹行了禮,便告辭離去。
楚華謹看著那小廝的背影,還是悄悄命人跟在他身後,一直跟蹤他來到青江渡口。寧遠侯府的人親眼見到那小廝上了去江左的大船,便回來給侯爺回報。
“真的回了江左?——算了,你下去吧。”楚華謹又心安,又有些失望,不由自主地踱到多寶格前,從青銅四羊方樽裡面取出了那壇醃梅子,打開蓋子,取了一粒出來,放到嘴裡慢慢地嚼起來。
味道同單先生以前餵他吃的醃梅子,一模一樣。
吃完一粒,楚華謹鄭重地將那壇醃梅子闔上,放回到青銅四羊方樽裡面。看著那裡,就像看到了希望,楚華謹整個人都振奮起來。
回到內院,楚華謹的幾個妾室都覺察到了侯爺的變化,覺得侯爺比前些日子精神了許多,也都跟著高興起來。
裴舒芬本來還想先瞞著大家懷孕的消息,結果晚上吃飯的時候,丫鬟擺上來的一尾清蒸鱸魚,便讓裴舒芬大吐特吐起來。
送菜過來的媳婦子嚇壞了,趕緊跪地請罪,不知道夫人今兒是怎麼啦。清蒸鱸魚本來是夫人最愛吃的菜,一到吃鱸魚的季節,夫人是無鱸魚不歡的。
楚華謹也嚇了一跳,忙使人去請大夫去。
裴舒芬聽見楚華謹請大夫的聲音,有心想阻止他,可是她吐得直不起腰來,根本就沒有力氣阻止。
裴舒芬的大丫鬟桐雲趕緊過去服侍,扶著裴舒芬進了飯廳裡面的隔間,使人拿了個小小的銅盆過來接著,又使人去端了清水過來等著。
楚華謹的妾室都坐在旁邊桌上,現下都站了起來,面色各異。
各位庶子、庶女們也不知所措地跟著站了起來,往裡面的隔間張望。
大夫來得很快,楚華謹領著他入了隔間。
裴舒芬趴在隔間的炕上,將頭伸出炕沿,往炕邊的一個銅盆里吐得昏天黑地。食物都已吐光了,現在吐得都是清水。
屋裡瀰漫著一股酸澀的餿味兒。
楚華謹皺了皺眉頭,對大夫道:“請給我夫人診診脈。——突然就吐了。”
大夫趕緊行了禮,過來給裴舒芬把脈。
沒過多會兒,大夫便起身對楚華謹拱手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尊夫人有喜了”
楚華謹愣了一下,才笑了起來:“此話當真?”
大夫笑著搖頭道:“這還能有假?侯爺要是不信,多請幾個人來診診脈就是了。”
裴舒芬的噁心終於過去了,聞言趴在炕上,有氣無力地對楚華謹道:“侯爺,別……”
楚華謹坐到炕邊,將裴舒芬的一縷垂下來的頭髮撥到耳後,輕聲問道:“你還好吧?”又嗔怪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只說身子不舒服,要是不知道,出了簍子,可怎麼得了?”指得是裴舒芬將他從中瀾院“趕出去”的事兒。
正說著,外面的姨娘們聽到了大夫的話,都一起湧進來賀喜。
裴舒芬見瞞不下去,只好輕聲道:“大家有心了。——桐雲”叫了桐雲過來。
桐雲將小銅盆拿起來,交給一旁伺候的婆子,將裴舒芬扶了起來,問她:“夫人有何吩咐?”
裴舒芬坐直了身子,虛弱地道:“給大夫大的賞封。姨娘們也都有賞,你去跟管事的媳婦說一聲。”
如何放賞都是有一定的定例的。
桐雲叫了個丫鬟過來扶著裴舒芬,自己領命而去。那大夫也跟著下去了。
炕邊團團圍著人一多,裴舒芬又覺得有些氣悶,臉色越發蒼白。
方姨娘見狀,趕緊道:“這有孕的頭三個月是辛苦一些的。夫人剛上身,又反應這麼重,還是歇著的好。”
裴舒芬微微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道:“方姨娘真是個體貼的人兒,難怪是我們侯爺心坎上的人。”
說得楚華謹不好意思起來,訕訕地道:“沒有的事兒……”
方姨娘只是笑了笑,便屈膝離去了。
齊姨娘跟著過來行了禮,問道:“夫人的胎像不穩,要不要妾身的娘家幫著薦幾個太醫過來?”
楚華謹轉頭對裴舒芬道:“定南侯府同太醫院頗有淵源,要不讓齊姨娘幫著介紹幾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裴舒芬本待不願,可是轉念一想,這樣好的由頭,不用白不用,便含笑對齊姨娘道:“有勞齊姨娘了。”又扶著腰道:“最近一段日子,我不能理事,還要跟侯爺商議商議,這府裡頭的事,都要誰管。”
齊姨娘見裴舒芬毫不猶豫地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心裡高興,也屈膝行了禮,便帶著自己的孩子出去了。
蘭姨娘和桂姨娘也過來行了禮,帶著各自的孩子走了。
楚華謹便讓人將藤屜子春凳抬了過來,讓裴舒芬躺了上去,抬回中瀾院裡去了。
此時夫人有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寧遠侯府的上上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