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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正陷入一陣沉默之中,武昭突然過來請人傳話說要走。海如羽想了下,讓武昭進來。
武昭確實是來告辭回家的:“娘娘,臣奉命來保護三王子的。現在沒事了,臣也該回府去了。”他才不要繼續聽這干人的人。膩歪。
翎昸望著武昭,心裡重重嘆氣:“我跟你一起回去。”不回去是不成的了,若是不去郡主府,還有更大的風波。
溫婉聽見翎昸遇見刺客,雖然說她已經將身邊能調動的人手都給了翎昸,就算遇見刺客。也不會有危險。但還是擔心。等見到全須全尾的翎昸,溫婉還是上下左右全身都看個仔細,讓老王太醫給看看。、
確認真沒受傷後,老王太爺也說五妨礙,溫婉這才作罷:“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焦心了大半天。這下確認翎昸是真的沒事才放心。
溫婉的這番折騰,讓翎昸眼淚汪汪的。
溫婉有些怪異,夏影走到溫婉耳朵邊上將東宮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溫婉。溫婉取了帕子給翎昸擦了眼淚:“你也不要怪你母妃。現在確實是東宮的存亡之際。她憂心你們,所以才問你話。別難受了。”溫婉其實大概猜測到翎昸為什麼哭了。一來受到了驚嚇。二來是被逼迫了。她這麼一陣倒騰,讓這孩子心有所感了。不過他只能裝傻。
翎昸一會就收了眼淚。
溫婉轉移了話題:“你父王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太醫有說嗎?”
翎昸面色黯然:“太醫說凶多吉少。”再不是那也是自己親爹。雖然太子也不疼他,更是打了他好幾次,但是親爹要死了,心裡總歸是難過的(不難過也得難過啊)。
溫婉聽了,直直地看著翎昸問道:“翎昸。若是你父王仙去,你會不會恨姑姑?”溫婉一直以來都是冷眼旁觀,說要為太子的事噹噹責任也說不上。但是太子終究是翎昸的親生父親。溫婉不確定翎昸是否真的就一絲不介意。
翎昸苦笑:“姑姑都告訴我了,我自己都沒說。再說這是皇爺爺布下的局,姑姑也只能聽從皇爺爺的。”翎昸是真的不恨,再怎麼著這件事的責任也推不到姑姑身上。
溫婉面上並沒有露出輕鬆的神情,反而更是凝重:“翎昸,若是你父王仙去,你跟你哥哥的處境也很危險。翎昸,好好保全好自己。現在只是一個開始。”太子一旦仙逝,翎元跟翎昸就是那些人的眼中釘。翎元是嫡長子,占據了身份上的便利。翎昸是她的學生,在外人眼裡能得她的助力(重點溫婉是有這個想法)一樣都很危險。
翎昸點頭:“姑姑,你放心,我知道的。”這次的刺殺事件就已經讓他清楚明白地意識到,危險無時無刻不在身邊。
溫婉見著翎昸沉穩的神色,微微嘆氣:“不要怪姑姑狠心。若是可以。姑姑也想讓你如明睿跟明瑾一樣遠遠離開京城,躲避這場風浪。但是你的身份決定了你要走的路。所以姑姑必須這麼做。”若是可以,溫婉也希望翎昸能如其他孩子一樣,不要學這麼多的東西,不要背負這麼重的負擔。但是身在皇家,又是這樣的位置,翎昸別無選擇。人啊,什麼時候都不能隨心所欲。就連她,現在也困在皇帝的棋局裡了。只不過欣慰的是,她不再是棋盤裡隨時可以炮灰掉的棋子。
翎昸搖頭。他不會怪姑姑的,不說他,就是姑姑也是身在其中,這件事誰都不能怪。要怪就怪老天了。
翎昸將溫婉的話帶過去,海如羽面色發青。死死地盯著翎昸:“翎昸,你姑姑是不是真病了?”
翎昸猛地抬頭,眼中的震驚無法掩飾:“母妃……”翎昸的這個模樣,好像海如羽說了什麼讓她不可置信的事
海如羽被翎昸的表現給迷惑了。難道真是自己錯了,溫婉是真病了。不可能,海如羽立即斷絕了這個想法,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她認識溫婉這麼多年,若是溫婉真的這麼容易就倒下那就不是溫婉。想到這裡,海如羽緩和了神情:“翎昸,你父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姑姑不來主持大局,我們一家都活不了了。”說到這裡,海如羽的眼淚刷刷地掉:“翎昸,母妃倒是不怕自己,可是你哥哥,你妹妹,難道你就能讓我們一家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海如羽這話倒不是恐嚇翎昸,而是事實。若是太子沒了,他們一家不是被圈養,就是被弄死。海如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跟彷徨。她以前一直忍讓,一直在忍讓,就是因為孩子沒長大。太子若是有個什麼。他們一家人就完了。沒想到,眼看著就要熬出來,卻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海如羽心裡也是萬分的悲苦。
翎昸面色非常複雜,他知道母妃是真的擔心。可是母妃有擔心過他嗎?算了,想這些也沒用。想得多了,煩惱的只是自己。就如明睿說的。偏心的父母天底下有的是。只要不存在期望,也就不會傷心難過了:“母妃,姑姑是真的生病了。若不是姑姑不相信這是事實,派了人去查。可能都支撐不下去。”雖然翎昸知道溫婉是做戲,但是不可否認,若是明睿跟明瑾真出事。姑姑肯定會衝到海口去尋人去了。
海如羽見著翎昸在自己的的哭訴以及眼淚攻勢之下,都沒看出翎昸有絲毫的不對勁,心裡也疑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難道真是溫婉整日打雁,結果卻是被雁啄了眼睛。
太子妃的算盤,豈是隱瞞得住的。很快就被有心人知道了。其中最為焦心的就是五皇子燕祈喧。
燕祈喧面色鐵青:“太子妃的算盤打得可真精。”溫婉雖然不怎麼參與朝政。但若是真的捧翎元上位,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大威脅。
幕僚卻是搖頭:“郡主現在重病在身,哪裡能管這些事。”兒子都沒了,誰上位對溫婉郡主來說,都一樣。沒人會對一個連子嗣都沒有的尊貴郡主下手的。除非是傻帽。
幕僚見著燕祈軒皺著眉頭,再勸解說道:“王爺,就算溫婉郡主真要推人上位,也只有推翎昸上位。可是翎元是嫡長子,沒有道理讓翎元先上位。所以王爺暫時不用擔心。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控制朝局。不能讓二皇子跟六皇子鑽了空子。”說起身份很微妙,若是太子沒了,二皇子占了長子的名聲,六皇子占據了嫡子的優勢。只有五皇子,在身份上沒占據任何優勢。
燕祈喧點了下頭,這件事得看下。不能操之過急,現在溫婉就是那不能碰的雷區,一旦爆發還不知道怎麼樣(一個剛死光了兒子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相比燕祈喧,六皇子祁幕就淡定多了。太子沒了。本朝祖訓。立嫡立長,他是嫡子。至於說三皇子。六皇子選擇姓遺忘。光護駕不利就能剝奪了三皇兄的資格了。
何氏心裡卻是很憂慮,到了現在萬事俱備了,只待最後的結果。她不敢確定溫婉郡主是否真的病了。雖然一切的一切都顯示溫婉郡主是真病了,而不是裝病。可是沒親眼見著,沒她還是不敢信任。而主上那邊又沒確切的消息傳過來,只讓她穩住。可她只要一想起溫婉郡主那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神,心裡就焦慮不安,哪裡穩得住。
祁楓見著何氏心神不寧,握著她的手安撫道:“愛妃,你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到時候,我讓你做皇后。”不能做王妃,做皇后也是一樣的。這也能彌補他這麼多年對何氏的愧疚。
何氏聽了面若春花,偎依在祁楓的懷裡:“王爺,只要能在王爺身邊伺候,王爺不嫌棄臣妾,皇后不皇后我都不在乎。”
祁楓聽了心頭一暖:“放心,我要將世間所有好的都給你。”男人都是這樣的,越是不想要,他越要給你。
何氏嬌滴滴了恩了一聲:“王爺,你說溫婉郡主的病是真是假?”按照何氏內心來說,其實將溫婉郡主直接除了是最好的。這樣也就不提心弔膽。可惱人的是,溫婉郡主這幾個月根本就不出府,那郡主府也是如鐵桶一般。別說刺客了,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溫婉不知道是有心避開,還是真的如傳聞之中那麼怕死。
祁楓沒想那麼多,只是說道:“這還有假。明睿跟明瑾可是溫婉的心頭肉,孩子沒了,溫婉不病重才奇怪。說起來還不知道白世年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若是知道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白世年跟他一樣,只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一下全部都沒了,祁楓設身處地地想了下,若是換成她,怕是要瘋了。白世年又身為邊城元帥,現在父皇沒了,白世年再有個什麼,還不得亂了。
何氏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了就沒了。雖然說溫婉郡主不讓白將軍納妾。但溫婉郡主還年輕。應該還能生。”說起來何氏都有些嫉妒溫婉了,都快三十歲的女人,嬌艷得仿若歲月不在她身上停留,反而越長越回去了(女人都愛攀比這個)。
何氏心裡頭卻是思索著祁楓的擔心:“父皇的龍棺是否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