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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白已毀,如果不嫁將軍。儷娘只有死路一條。”戚儷娘嘴唇都咬得出了血,仍不覺得疼。
白世年額角突突·他就猜測到這種情況。這樣的情況,他能用誓言不娶妻。但能用這樣的誓言不納妾嗎?白世年很鬱悶。這可真是打落牙齒合了血往肚子裡咽啊(邊關二十萬將士吐槽:得了便宜還賣乖,兄弟們,揍死丫的)!
白世年留下了一聲鬱悶的嘆息。他是真覺得憋屈。就這樣被算計,將戚儷娘納為妾室。沒人知道他的苦,反而會說他艷福不淺。可不納,不納他明天就得成為卑鄙小人,毀了救命恩人的清白·人家不在意你的誓言願意委身為妾,而他卻能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一輩子青燈古佛相伴。甚至於,逼著救命恩人去死。
他在這裡·將再無立足之地了。
於是,一個覺得自己很是委屈地要納妾,一個很是委屈地想著要下嫁為妾。當然,還得當事人的長輩同意。白世年這邊已經沒了長輩,白家現在也沒人能做他的主了,自己能做主。但戚儷娘有長輩。
“女兒,你瘋了?”戚儷娘的老娘戚夫人,知道戚儷娘竟然答應了白世年那無理的要求,氣的人都是傻的。
“娘,我也沒辦法的。從我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從心底認定了他,娘,我一定要白世年知成為我的丈夫。娘,既然他不能娶妻,我為側室就側室。娘,你讓他·不許再有別的女人。這一輩子,他就只能屬於我一個人的。這樣誰也越不過我去,我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戚儷娘嘴上說得輕巧,可是手卻是無意識地在釵環、胭脂罐子和菱花鏡間滑動流連。手指頭間的抖動卻是泄露了心底並不如嘴上說的這麼平靜。畢竟,正妻與側室,一個是妻一個是妾,天殊地別。
“可是,可是那白世年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提這樣的要求呢!儷娘,這怎麼可以呢,不說你爹不答應,你可是要受一輩子委屈的。”戚夫人聽了,眼淚直打轉轉。
“你有什麼好委屈的,這世上,難得有這樣真性情的男人。不為我的美貌與才華所折服,能為了一個亡者遵守自己的諾言。你該為我高興才對。而且,他答應過我的,我相信,他應該不會食言。”戚儷娘心裡也是千不甘萬不願,可是,又能如何。她就想嫁這個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而且,見他為一個人堅守那麼久而不動搖。等將來他把心思移到自己身上,那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戚泉知道了戚儷娘的決定,氣得當場發火。打死算了,省得將他的臉丟個精光。戚夫人見著狀況要失控,裝暈厥,戚泉忙讓人扶進屋子。可是戚儷娘死不願意鬆口,以絕食逼之。
戚泉將無法,白世年招來,問他究竟如何個章程。
白世年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形,其實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卻被所有人認為得了大便宜。白世年不鬆口,堅決用著自己的誓言表示,自己不會再娶妻。
戚泉卻是大發雷霆。戚夫人到底鍾愛自己的女兒,很是冷靜地問道:“如果白將軍能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我們就成全了你們。”
白世年鬱悶得要吐血。明明是你們逼迫的好不好,這會卻說成全他。不過,到這步,他也無法選擇:“夫人請說。”
戚夫人輕啟朱唇:“只要你答應我們。你這輩子,只鍾愛我女兒儷娘一人,你這輩子,只她一個女人。”
白世年斷然拒絕:“對不起,夫人,白某不能答應。”
戚夫人按住要發狂斬殺人的戚泉,冷冷地說道:“為什麼?莫非,你還想再多娶幾個?”
白世年搖頭道:“不是。我本來答應過我夫人,除了她,我再不娶別人。今日戚姑娘既然救了我,又毀了她的清白。我不能不娶。但是,我卻沒法答應戚夫人你的這一條件?”
戚夫人冷冷道:“這與我的要求不相衝突。我只要求你只我女兒一人,沒要求你一定要讓她為妻。”
白世年搖頭道:“不可能,我可以不再納妾,也不會再有另外的女人,但是,我不能保證,就她一人。”
戚泉夫妻兩人有些迷糊了:“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世年提了一口氣道:“我並沒有找到我夫人的屍骨。所以,我相信她很可能還活著。如果她還活著,她是我的結髮之妻。我與她有白髮之盟。我這輩子,只愛重她一人。”換言之,如果他媳婦還活著,找到了。他只愛重他媳婦。
將來的家業,不可能給戚儷娘的子嗣繼承。得給他的嫡子繼承。
戚夫人失聲道:“你,你不是說,你的妻子已經死了嗎?”
白世年真覺得自己很無辜:“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夫人過逝了。只是我對她有過誓言,不再娶妻。我與她,只是失散了。我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讓她沒來找我。但是,我不會毀了我與她的約定。”
戚泉與戚夫人兩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如果是其他人,他們還可以說道說道,順便來要挾。但是面對人家的情深意重,而且二十多萬軍士全部都知道的原配妻子,他們能說什麼。
戚泉很快鎮定地說道:“也就是說,排除這個原因。你再不會娶妻納妾了。你那原配排除在外,只我女兒一人……”
白世年不願意納這麼一個貴妾。但是形勢已經逼得他無路可退了:“元帥,夫人,我想見見戚姑娘。我有話要對她說。”
戚泉答應了。讓人領著白世年去見戚儷娘……白世年步入後院的正廳,入眼的就是正廳里的楠木刻絲屏風,還擺放著紅木嵌螺大理石案。地上擺放著兩溜八張的纏枝玫瑰楠木椅,上面擺放著大紅色纏枝紋撒金錦緞的靠墊。
不知道為什麼,白世年走進去了以後眼前卻是浮現永寧宮的景象。不管是開始的素淡,還是後面去見到的富貴,給人感覺都很舒適。兩種截然不一的擺設,看著雖然對比懸殊,卻說不出的協調(永寧宮裡的布置都是專業人士弄的,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永寧宮所有的宮人都該下課了)。可是這裡,卻是,怎麼說呢,太艷麗了。富貴是富貴,卻沒有尊貴之氣。白世年在那裡挑刺。
丫鬟端來一杯茶,茶杯是鬥彩蓮花瓷杯。看著比當初在永寧宮裡的甜白瓷杯好,那不舒服。
白世年接了放回到邊上的桌子上。等了小半個時辰,等得白世年心情煩躁不已。上次在永寧宮裡等人,至少還有字畫欣賞欣賞,這裡,啥都沒有。就這樣木呆呆的站著。白世年感覺很不好。
九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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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世年失去耐心的時候,戚儷娘出來了。梳了一個很是繁複的飛蟠髮髻,插一隻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又簪了一朵紅寶石串米珠頭花。粉芙蓉晶的墜子在鬢間搖來晃去。穿了一身玫瑰紅五彩花糙紋樣緞褙子,配上了鵝黃色的裙子,越發顯得艷麗無雙。
可惜,這樣艷麗的顏色,白世年卻是沒多看兩眼。只是對著戚儷娘委婉址'說道:“戚姑娘,白某請你三思而後行。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就再不能回頭了。”
戚儷娘本來聽到白世年來見自己,心情愉悅得不行。想起最美麗的容顏見他。卻不想,一來就是這樣的話。當下有些委屈:“將軍,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能理解儷娘的一片心意。儷娘非將軍不嫁。”
白世年抽搐了好一會。不是所有喜歡他愛慕他的,他就得要接受。這明顯是強人所難:“姑娘若是執意,白某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不過有一事,白某需當面告訴姑娘。”
戚儷娘忙正了正身:“你說?”
白世年朝著戚儷娘鞠了一個躬:“有一件事,白某一直隱瞞了姑娘。我夫人,是失蹤,我到現在,還沒找到她。”
戚儷娘驚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待確定屬實以後,臉如白雪。艱難地問道:“將軍,那······”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最後,決定讓她考慮一下。
白世年抱歉地說道:“戚姑娘,還有一事。我祖母與父親相繼過逝,我還有四年多的孝要守。我想等五年後,再······”
戚儷娘結巴地說道:“四年?四年…···”
白世年艱難的蠕動著嘴唇道:“我希望你能多等幾年。我身上的孝沒除。雖然這裡的人不注重這個。但是,我還是要守完孝。戚姑娘,若是你不能等,耽誤了你,你……”
戚儷娘咬著牙這明顯是推脫之詞。不行,打鐵趁熱,誰知道這幾年那女人會不會就跑來相認了道:“不,我就要現在嫁。”等等三十,四年後她都二十四了,那不成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