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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事落後沒多久,他又升官了,升為從四品官職。雖然沒了要入內閣當宰輔的願望,但他對自己要做的事再沒絲毫鬆懈。如娘所說,在其位謀其政,做好份內的事這是最基本的要求。所以,他的官職也在緩慢地升。他升官沒特別突出,按部就班的來。只是他的高了些,一來就是從五品。現在弄了從四品官職,也沒什麼稀罕的。特別是跟哥哥已經是正三品的少年將軍比,他這個正四品的官職顯然是不夠看的。
但是在別人眼裡,二十多歲的四品很高的官位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他得皇帝舅公的喜歡,不是爹跟娘的孩子,怕是老死在翰林院也不會升官了。
之前一直是在禮部,禮部是比較閒的衙門。這次也不知道皇帝舅公抽什麼風,將他弄到吏部,說得磨練磨練他。磨練什麼呀,他對仕途又不感興趣。但是娘卻說就算不入仕途,不想當宰輔,也可以去吏部。不管如何,吏部乃是重中之重的衙門。確實是個歷練人的好地方。
娘說對了,吏部是歷練人的好地方。歷練得他都沒時間寫書了。手頭上永遠是忙不完的差事。還有時常要出公差。
這不,又要出公差了。去江南去。到了江南,地方上的官吏對他這個小小的四品官侍奉得很是殷勤(其他官員都在吐血,四品還是小小的官)。當然,自然免除不了一道必備的程序,送美人給他享用。
這些年他對於下面的人送美人給他都已經有了免疫力了。他對此覺得好笑,再美的美人,還有比敏嘉更美的美人嗎?顯然沒有。至少現在是沒有碰到過了。他跟敏嘉成親快十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的人。可是娘還經常對他耳提面授。要他對媳婦好,不要看路邊的花花糙糙。娘一直擔心說他不夠堅定,還說他有花心蘿蔔的潛質。說來說去,娘就是不相信他了。
差事累人,他想要放鬆一下。於是帶了身邊的人去游湖。在游湖的時候碰上了小雨。他站在船頭看著濛濛細雨,人不熟詩性大發。隨即賦詩一首。這日他踩思如湧泉,一下作了三首詩。身邊的隨從立即將他賦的詩記述下來。
他正全身心地投入。不知覺有一艘船靠近了。他看見對面船上走出來一個穿著紫色的綺裙,蒙著面紗的姑娘。姑娘裊裊娜娜地身姿,甚是動人。
他沒見著那姑娘的容貌,卻是見到了那姑娘的眼睛。那雙眼睛份外的迷人,讓他不由脫口而出:“請問姑娘芳名?”
撐著雨傘的丫鬟聽了他的話,柳眉倒豎,怒罵道:“還以為是才子,沒想到是一個登徒子。”
那蒙著面紗的姑娘輕聲呵斥道:“不得放肆。”說完後轉身對他說道:“公子。小女是聽到公子即興賦詩忍不住靠近。公子好才情。”
沒想到這個女子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轉身回了船艙。他本以為只是一次美麗的邂逅。沒想到在大街上又碰到這個姑娘。此時這個姑娘仍然蒙著面紗,穿著一身月牙白色衣裙,簡單又不失大雅。首飾不多,發間只插了一支翠綠的玉簪,少許流蘇隨風輕飄。
兩次會面,全都是蒙著面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怎麼著也想見見這個女子到底長什麼樣。他就起了一探佳人容顏的念頭。這個念頭在回去的路上特別的強烈。最後實在安奈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讓人去打探此女到底是哪戶人家的閨女。
很快下面的人回話說,這個姑娘是杭州知府的侄女。自小失失鈷。現在靠著知府這個伯父過活。
第二日他藉故去了知府的府邸。知府也是一個老油條,知道了她的弦外之音。也在這日。她終於就目睹了佳人的真容。
佳人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這姑娘不算是什麼絕世美人,但是那那雙燦若星辰仿若能說話的星光水眸,蕩漾著令人迷醉的神韻。盈盈一笑,勾人心魄。
這些日子他總是忘記不了那雙迷人的雙眼。一直被這雙眼睛擾得心痒痒。現在再見著佳人,他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欲望。只是想到娘的嚴厲還以一直以來的告誡,他還是克制心思的那絲泛起的漣漪。
回到住的地方,一個人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著那迷人的姑娘。這些年在娘的嚴加監督管教之下,他在女色上非常克制。侯府里,除了敏嘉,他也只有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都是在敏嘉不方便服侍他的時候收用的。就為了這個,還被娘訓斥了一頓了。
有的時候他真覺得是上天的安排,就在他決定克制自己忘記她,想去上香祈福的時候又讓他碰到了。一回是巧合,兩回是運氣,三回那就是緣份了。他終於決定不再克制了。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他不否認敏嘉是個非常好的妻子。長得很美,對他很體貼,孝順父母,把府邸也管理得妥妥帖帖。也因為如此,夫妻多年感情也甚好。但是時間長了,他總覺得缺少一份東西。以前不知道是什麼,現在碰到小語,他知道缺少什麼了。缺少的是這份心意相通。
小語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很精通。不管他說什麼。小語都能與他娓娓而談。甚至有一次,他還與小語秉燭夜談。他與小語在一起,說不出的舒心。只要他說上半句,小語就知道他下半句要說什麼。他作詩出上半句,小語就能對出下半句。真正的心意相通。
相處時間長了,他知道他離不開小語了。小語善解人意,溫柔小意。而且非常善良純真。與小語在一起的時候,他特別的放鬆。前所未有的放鬆。
這幾年跟著那些老狐狸鬥法。日日捲入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中,總感覺有些疲憊。現在跟著小語在一起,他感覺無比的輕鬆。也是這種久違的輕鬆,讓他再管不上回去會如何。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娘也不能說成的。
為了小語。他在江南多滯留了一個月。在這段時日,他與小語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美好的日子。用娘的話說,這也是蜜月了。
可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了,總歸是要回去的。雖然京城沒人來催促,但是差事完結,得回去交接了。
小語知道要回京城去,有些擔憂:“夫君,你說姐姐會不會喜歡我?”武氏其實知道明瑾有妻有子,而且她還知道明瑾的妻子乃是有著天下第一美人稱號的女子。在江南還好說。但是到了京城,要面對這樣的主母,武氏表示壓力很大。對未來也多了一分恐慌。
他笑著說道:“不會,敏嘉很好相處的。你這麼好,敏嘉也會喜歡的。”他身邊除了敏嘉還有兩個服侍的女人了。現在多一個小語,敏嘉肯定也不會有什麼的。他現在最頭痛的不是敏嘉,而是有著怪癖的娘。咳,一想到他的寶貝娘,明瑾頭更痛了。
這些年娘告誡他不要往後院領人。說後院清清靜靜的。男人在前面做事也能安安心心。還一直說著她不喜歡妾室,更不要庶出的孫子孫女。現在帶了小語回去。明瑾還不知道娘親會如何發落他了。
帶著這種忐忑的心裡,回到了京城。以往他出公差回到京城,首先是要回郡主府看娘的。這次他不敢帶了小語去郡主府。只能先將小語帶回侯府去了。
敏嘉看見小語的時候,沒有驚訝,只是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敏嘉是早就知道有小語這麼一個人存在了。若不然定然要失態了。敏嘉這些年修煉的還是很到位的。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吩咐下人將小語安排得妥妥噹噹。
等武氏離開以後,敏嘉提醒明瑾:“相公,娘的性子你再清楚不過了。可不能帶了她去見娘。”因為溫婉對敏嘉的好,敏嘉也萬分尊敬孝順溫婉。稱呼也與明瑾一樣,叫著娘。
她剛得到消息的時候,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夫妻快十年了,一直恩恩愛愛的。這次丈夫在江南與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她聽聞這個消息心若刀子一般扎在心口。可是能怎麼樣。她雖然是郡主,但是在丈夫面前,這個郡主的地位也不值當看的。想要如婆婆一般,得公公一輩子的愛重,用娘的話,那是積了多少的功德。她能有現在這麼舒暢的日子,已經是大福氣了。要惜福。
明瑾聽了敏嘉的頭,頭嗡嗡佐藤。夏瑤姑姑跟他說娘以前受過姨娘的逼迫,所以很厭惡姨娘這類生物。因為娘這種怪異的性情,當日他收的那兩個通房丫鬟還罵了他一頓,給了他臉色瞧。
最後還是爹的干涉,跟娘鬧了一場,娘不得不做出讓步了。但是娘也提了要求,那就是不准許有庶出。所以到現在為止,他的三個兒子都是敏嘉生的。
咳,哥比他聽話多了。哥到現在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就守著嫂子一個人。大哥現在的四個兒子也都是嫂子一個人生的。
硬著頭皮去郡主府給娘請安。娘看了他一眼,娘那一眼好像包含神醫,看得他當時心裡漏了一節拍。好在娘只是問起了他辦的差事。問了一些具體的細節,並沒有說其他。他覺得自己是多心了,娘可能也放下了。也就將這件事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