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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哭了,你們也別哭。不哭。”哄了小半天,這才將人哄住。哄了小半天兩個孩子才睡下。
溫婉此時再沒有了睡意,擦了擦了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流出的眼淚。起身,看著外面皎潔的月光,白世年安然度過這一關。一切也就順利了。若不能,若不能就真的只剩下他們孤兒寡母了。
溫婉輕聲問道:“夏瑤,你說白世年真沒了。我撐不住,夏瑤,白世年沒了,我撐不住……”白世年雖然不在他身邊。但是只要知道他安全,只要知道他在,溫婉就能安心。要是他不在了,她怎麼辦?溫婉一陣戰慄。
夏瑤抱著溫婉:“郡主,不會的,將軍不會有事的。將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答應過郡主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你先別把自己嚇著了。而且,老話不都說了,夢是相反的。你夢見將軍跟你來道別,那就說明將軍安然無恙。也許這會將軍已經醒過來了。”
溫婉低低地說道“希望,希望他醒過來了。”再回屋裡,明瑾睡下了,明睿沒睡。
溫婉抱了明睿到床上,放在自己身邊。只有孩子在身邊,她才不會倒下。她也不能倒下。
高秦請了邊城最好的大夫,這位大夫姓屈。他給高燒不燒的白世年把了脈,開了一記方子。
他給高燒不燒的白世年把了脈,開了一記方子。
葉詢看了方子,皺了眉:“這裡面有幾味的藥材,尋不上啊。”
屈大夫也知道難辦:“將軍身體內有餘毒,又高燒不退。尋常的藥沒有效果。”
高秦聽了後忙道:“把方子給我看看。”接過去後,瀏覽了一遍:“大夫你先去把其他的藥抓齊了,這些呆會我就給你送來。”說完,回了他住的地方。
溫婉準備的這些藥,原本就是防備萬一。之所以把這些珍貴的藥材放在高秦跟高山那裡,是因為怕白世年把這些藥材送人,或者放到軍醫那裡。邊關缺醫少藥,這是不爭的事實。因為都要靠從內里運過來,運費比藥材的價格還高。
葉詢將方子裡的其他的藥抓齊整了。高秦也將裡面的幾味藥取過來。屈大夫也不意外,點頭稱讚道:“都是上品。”
葉詢一看就知道這些藥是溫婉準備的。聽到葉詢說都是上品的時候,嘴角直抽搐。郡主能送下品的東西?到底是家有賢妻的好啊!瞧瞧,多細心,多周全,多體貼啊!這就是福氣啊!
屈大夫臨了還加了一句:“若是將軍在明天天亮之前不能退燒,那我也無能為力了。”眾人聽了心頭凜然。
藥是高山親自煎的,藥爐是不許任何人靠近。
藥是高山親自煎的,藥爐是不許任何人靠近。高山餵完後藥看著白世年,心裡說道:“將軍,你一定要平安醒來。”
溫婉因為這個噩夢,整個人心神不寧,好像失魂了一般。一直反覆地問著夏瑤跟夏香邊城有沒有信過來。一天之內問了不下百遍。夏瑤見了,鼻子酸酸的。夏香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這一天,對溫婉來說就好像過了一萬年一般漫長。等待的日子,最是讓人痛苦煎熬。溫婉一直守在孩子身邊,夏瑤卻怕溫婉這個樣子嚇著了兩個孩子。一直勸,一直勸。不過溫婉好歹是聽見去了一些。
睿哥兒一直窩在溫婉懷,不離開溫婉半步。溫婉看著兩個兒子,特別是看著明睿,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若是讓孩子從出生就見不到他們的爹,對孩子多麼得不公平。
梅兒聽到白世年出事的消息,急得就要過郡主府來。但是卻被羅守勛攔住了:“你先別去。先下派個人過去問一下什麼情形。”幫忙是幫忙,也得看需要不需要幫忙。
派去的人很快回來了:“世子,夫人,奴婢沒見到郡主,但是見到了夏瑤姑娘。夏瑤姑娘說郡主現在情緒不好,不適宜見客人。說怕見了夫人以後,又招了郡主的眼。還請夫人見諒。”
夏瑤也是想著溫婉如今情緒穩了一點,若是見了梅兒,一說話。說著說著又保准要哭起來。還不若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讓郡主跟孩子一起呆。
梅兒微微嘆氣。羅守勛揮手讓來人下去:“就讓溫婉跟孩子呆著吧!若是白將軍真有個什麼,孩子就是溫婉的依靠了。”
梅兒怒了:“你說的什麼混帳話?什麼叫真有什麼,白世年一定能平平安安的。你知道不知道溫婉有多在乎白將軍,若是白世年有個什麼,溫婉鐵定活不成了。”活不成可能有些夸,畢竟還有兩個孩子。但是垮下去是肯定的。別看溫婉往常好像很堅強,沒有任何能打倒她似的。但是梅兒知道,其實溫婉很脆弱,是一個極沒有信心的人。白世年對溫婉來說,那就是主心骨。這主心骨一旦沒了,溫婉絕對就要垮下去了。
梅兒面露苦笑:“那時候我還想著溫婉為什麼不嫁白世年啊?多好的男人,忠貞、痴情、專一、又是蓋世大英雄。不嫁白世年,溫婉還想嫁什麼人。溫婉跟我說,嫁給白世年以後要擔驚受怕,我還想著事實無完全。我跟溫婉說,不嫁以後要後悔。可是到如今我才知道,嫁給白世年,受苦的是溫婉。我現在後悔了,當初就不該勸她。”
羅守勛能怎麼樣,只能慢慢安慰了。
☆、兩百四十:母子一起病倒(上)
溫婉迷糊之中好像聽見睿哥兒難受的聲音。溫婉心有所感,睜開眼睛就看見睡在她身邊的睿哥兒小臉紅通通的。溫婉一摸,摸睿哥的身子滾燙滾燙的。
溫婉慌了,睿哥兒這是發燒了:“夏瑤,夏瑤。趕緊去請張太醫。告訴他,大寶發熱了,燒得很厲害。趕緊去請張太醫。”溫婉起身的時候,感覺有些頭昏。晃了一下,不過很快站住了。
溫婉起身又去摸了摸明瑾(明瑾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好在明瑾不熱,溫婉鬆了一口氣。
溫婉迴轉身,看著明睿通紅的小臉,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慌,孩子要靠她,她要是慌了孩子怎麼辦。不能慌,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在這裡孩子發燒,一個不好,重的會把腦子燒壞,輕的也會有各種的後遺症。下人去請張太醫,可是這一去一返,一來一回,至少要有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不能任由著孩子這樣不舒服。
夏瑤吩咐了人去請張太醫,見到明睿這個模樣,已經不用說了。趕緊去摸了摸明瑾的額頭,瑾哥兒都很正常。立即叫來了周媽媽,將明瑾抱了出去。就抱到側廂房裡。之所以不敢抱遠了,是怕孩子醒來見不到娘,會害怕。
瑾哥兒被這麼大的陣勢弄醒了後,沒見到溫婉,當下就扯了嗓子嚎。可是溫婉現在抱著睿哥兒,哪裡還敢去見瑾哥兒。可是小傢伙嚎得越來越大聲。把燒得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睿哥兒都嚎醒了。
大兒子發高燒,小兒子哭得厲害。溫婉頭嗡嗡地叫。夏瑤見著溫婉緊握的雙拳,全身都再顫抖但仍然要強制鎮定的模樣。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她還從來沒見過溫婉驚慌失措的模樣。
溫婉強迫自己鎮靜,半響後睜開眼睛後叫道:“去,讓人去取了冰塊來,另外再讓人去取了酒過來。”
溫婉吩咐下去,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東西送上來。誰要敢耽誤一秒鐘。她從重處置。
雖然說如今是十月的天,但是府邸里的冰窖里有冰塊。至於酒,府邸里最不缺的就是酒了,什麼品種的酒都有。其他需要的東西,溫婉之前都有準備的。直接從庫房裡拿就是了。
溫婉取了清水。哄著睿哥兒喝。喝了大半碗,熱水也送來了。溫婉試了試溫度。將孩子放在了溫水中泡。
夏瑤按照溫婉的吩咐。已經將冰塊搗碎了,再就著水一起裝在水袋裡。溫婉接了冰水袋。放在孩子的頸下。再用冷毛巾濕敷在孩子的額頭間。隔三分鐘換了一下。
溫婉這裡酒類齊全,夏九對酒的度數把握得很精準。溫婉要她兌出的符合要求度數的酒。也在最快的的時間兌出來了。
溫婉棉紗布浸了送來的淡酒。從睿哥兒的脖頸開始擦拭,頸上、上肢、下肢,一處都沒落下。擦拭完的以後,溫婉在睿哥兒各處的穴位之上。拍打幾下。如此反覆進行。
夏瑤在邊上看著汗流浹背的溫婉,不忍心地說道:“郡主。你歇會吧!讓我來。”
溫婉搖頭:“不用,我自己來。”搖曳的燭光之下,一個柔弱的身影,在不停地忙碌著。
溫婉感覺頭有些重,歇了口氣:“我有些乏了,讓夏香給我泡杯參茶過來。”她是感覺自己精神不濟,需要參茶來提神。
夏瑤強迫溫婉坐在旁邊歇息,她按照溫婉剛才的動作給明睿降溫。溫婉聽到明瑾的哭聲越來越小,有些擔心。但再看著床上的明睿,到底是沒出去。周媽媽在自己身邊一年多了,應該有分寸。
張太醫以最快的速度過來,張太醫到的時候,睿哥兒的燒已經退了大半了。溫婉見到張太醫,鬆一口氣。太醫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