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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眼中透露出厭煩。卻沒放在心上繼續處理事情去了。哪裡知道晚上的時候,白世年真跟溫婉提了這件事。
白世年的意思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當初平向熙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但溫婉身上流著平向熙的血。
溫婉知道白世年的觀點跟她是不同的。在她的思維里根本沒講平向熙當爹。但是在白世年眼裡,平向熙就是她親身父親。在這個時代,父母可以杖責死兒女,而不需要付一點的法律責任。相反兒女若是有一點點不順意的地方,就會被人說成不孝,不僅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而且會影響前途。白世年是受過罪正統的封建教育,指望跟他說,還不若不說。
溫婉沉默了半天后才說道:“老公,我不想去見他。我自問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白世年輕輕出了一口氣:“溫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就要死了,他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若是可以還是去見吧!”
溫婉看著白世年,面色一下淡了下來:“死了又如何?死了·就能消散曾經對我的傷害。我讓他安享晚年,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其他的,他想也別想。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說完,轉身朝著裡面睡去了。
溫婉只要想起無辜的黃嬤嬤,心頭就一陣酸痛。多麼慈愛的老人家,若是時光刻意倒流,她真的不願意黃嬤嬤去尋平家的人。
白世年從後面抱著溫婉:“好了。不想去就不去。別想了。
是我的不是,我不該跟你提這件事的。”
溫婉只是難過黃嬤嬤那麼早就過逝。對於平向熙如何,就算現在‘了,又如何。跟他半分銀子錢的關係都沒有。
溫婉早上起來,去前院處理是事情的時候,想起昨日白世年說的話,突然心情有些煩躁。連白世年都來當說客怕是外面已經開始有了傳聞了。溫婉擔心這些傳聞對她兒子不利。
溫婉心情很是煩躁,走了屋子,望著眼前一片潔白,薄薄的雪鋪在了房屋上,院子的樹也籠罩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雪,院角的青松掛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
溫婉看著這樣美麗的景色,突然說道:“我突然想煮茶喝。讓他們準備茶具,我們去梅嶺煮茶。”
秋寒看著溫婉,小聲說道:“郡主還有事情處理呢!”秋寒內心是相當的無語。還說事情一堆做不完。既然做不完,不是應該加緊做事。卻突然想煮茶。
秋寒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湊巧,溫婉這幾日天天關著想要放鬆一下。剛才為這平向熙的事又煩躁了,看著這麼美的景色,就想放鬆放鬆。這件事,想著也不是好的。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讓明睿跟明瑾過來。恩,將方先生也請來。”
夏影直接吩咐了秋寒過去吩咐人。郡主上次煮茶,好像是沒成親時的事了。難得郡主有這個風雅,也該讓兩個孩子湊湊熱鬧。夏影是沒秋寒想的那麼多。早一日晚一日又沒什麼區別。
溫婉點頭。
茶具送到的時候明睿跟明瑾也來了。兩人聽到說娘要煮茶都很詫異,從懂事以來,他們只見過兩三次娘煮茶的。現在他們娘每天都很忙,吃飯都要爹去找,竟然有這個閒工夫煮茶。
方先生聽到說郡主在梅花嶺里煮茶,倒是覺得郡主真正的風雅了。聽到來人還請了他,自然樂意前往。這等風雅之事,他自然是很高興了。隨請隨到呀!
丫鬟將從梅花上的雪收集好送過來。溫婉已經好久多沒幹這活計了,上次煮茶還是在兩年前呢!這麼久沒動,茶技難免有些生疏。
明瑾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本想開口評價,卻接到了明睿嚴厲的一瞥。當下什麼話都不好說了。
明睿面不改色地誇讚著溫婉手藝好。溫婉雖然知道自己手藝已經落後許多,但是還是很開懷。兒子願意給面子就好。
方先生比較中肯恩,郡主的煮茶不能算絕頂,可是煮的茶卻是他往日都喝不上的。
方先生對於兩個孩子的動作也看在心裡。其實內心很感觸,大公子真的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兒子呀!小公子不是不孝順,但性子真的太跳脫了。方先生就有讓明瑾當自己的衣缽傳人,這樣的性子可不成。之前走的那半年那是沒辦法,方先生也能理解。但是現在一切都定下來了,方先生對明瑾開始嚴厲管教了。明瑾不敢跟溫婉與白世年抱怨跟爹娘抱怨也沒有用。娘最多心疼一下不會去插手先生這麼教的,爹說不定還會樂呵一下。明瑾也就只敢跟明睿抱怨。
明睿直接對著明瑾說要想考狀元郎,人家是寒窗苦讀數十年明瑾若是不能堅持,還是不要學了。跟他參軍算了。明瑾當時不吭聲了。明瑾不知道,就他這麼一個眼神,又讓方先生對他看法加重。
方先生看著明瑾的模樣說道:“就你這跳脫的性子,再好的茶,你也靜不下心來品茶。”方先生就差說你白白糟蹋好東西了。煮茶這些事情很能修身養性,看來以後除了學習方面的,還得讓明瑾修身養性。整天這樣哪裡能成。
也因為方先生這個想法,之後對明瑾的要求又上了一個台階。讓明瑾叫苦都沒時間了。上有老爹,後有老實,哪裡還有時間訴苦。
溫婉邊喝茶,邊與方先生聊天。聊著聊著自然聊到了孝字上去。溫婉隱晦地問著,若是她堅持不去見平向熙,又會如何。
方先生比白世年還正統呢!孝乃是天下第一大事。他自然是希望溫婉去了:“郡主,現在自然是無人敢說郡主。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後呢?郡主既然想讓小公子走上科舉之路。就不能落下這麼一個可以任人攻擊小公子的把柄。”明若是等將來有人攻擊溫婉不孝,作為兒子的明瑾肯定是要被牽連的。科舉不同勛貴,對名聲尤其看重的。
方先生見著溫婉眉頭緊鎖,笑著說道:“郡主只是見一面,又不是要郡主所何事。郡主耿耿於懷,怕是心中還沒放下了。”若是放下,為了名聲見一面又何妨。
溫婉茅塞頓開:“先生高見,是我一下入了迷障。”這件事就如白世年那件事一樣。為了兒子,就算不樂意也要去見。
溫婉問了一下夏瑤,聽到平向熙雖然病重,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也就放下了。等平向熙快死了再去見吧!現在就算了。
也是湊巧,白世年正好有事回府。回來的時候聽見下面的人說溫婉在梅花嶺里賞雪煮茶。當時就詫異了溫婉這幾天忙得要到很晚才回來。回來就跟他抱怨,累著了。
溫婉抱怨一通,反正意思就是說著這麼勞累很容易催了她老。這話總是讓白世年哭笑不得。這也讓白世年知道,溫婉為什麼能保持現在的容顏。在溫婉眼裡,美麗的容顏勝過一切。包括他這個老公。
白世年遠遠看見溫婉。溫婉今日穿著一身大紅翠紋織錦元狐皮大氅,大帽檐上還特意上了白白的絨毛。縮在大氅里的溫婉,看上去特別的可愛(溫婉暴汗:快三十的女人,還可愛)。
方先生眼尖,見著白世年走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道:“侯爺來了。今日郡主難得的雅興,老朽也跟著沾光了。”
白世年也沒那么小心眼再說兒子也跟在身邊,還有丫鬟一堆的。只是對溫婉不叫自己一起,白世年有點不慡。
溫婉笑著解釋道:“也是剛才理事有些煩躁,出來走走。我自己也很少到這來。今天也是來得突然,看著這裡的景致不錯,突然就想煮茶來喝。都好幾年沒碰,技藝都生疏了。”自從成親以後,忙著生孩子,教孩子,做生意·哪裡有時間搞這等風雅之事。就是在莊子上,也是忙裡偷閒來這麼一回。所以說,結婚生了孩子的女人啊·時間都不是自己的了,全給孩子老公了(工作被溫婉忽略了)。
白世年心裡突然湧現出一股愧疚。白世年知道,溫婉是一個極其享受生活的人。可因為自己跟孩子,讓溫婉都沒時間了。
白世年望著溫婉的臉紅撲撲的,額頭都起了汗珠,取了帕子給溫婉擦了汗珠:“想喝茶,讓下面人煮就是了。何必自己動手呢!”
溫婉笑著端了一杯茶給白世年,白世年哪裡有這等功夫品茶。一口就將茶喝光了。
方先生看著夫妻恩愛的行為·旁若無人·當下冷汗都下來了。這喝茶與煮茶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好不好。等見著白世年喝這等好差,跟牛飲似的·心裡嘟囔著粗人到底是粗。
方先生轉頭見著明瑾,心裡暗暗想著·可千萬別讓明瑾學著他爹了,莽夫一個。同時方先生也慶幸,幸好明瑾一隻跟在郡主身邊學,若不然,這個學生也不知道被帶成什麼樣了。
明睿眼睛多毒啊,一見著方先生的神情,就知道方先生鄙視他爹了。他爹也是在軍營里呆習慣了,這些估計早忘記了。恩,也許這些爹壓根就沒學過(明睿忘記了,他也沒時間學的)。